西宮娘娘玉靈月 作品

018 秋風夜雨京師變局 頂門立戶漢王出宮(第2頁)

  妃本柔弱,為母則剛,田氏耗盡畢生積累的人脈,為僅存的兒子搞到了攪動風雲、逐鹿天下的入場券。

  朱慈炤握緊了拳頭:哎,八千就八千吧。猶豫彷徨的時候,多想想我大漢昭烈帝。

  哪怕手裡就一個楊嗣昌,我一樣把隆中對執行出來:

  ‘將軍既帝室之胄,信義著於四海,總攬英雄,思賢如渴。

  若跨有荊、益,保其巖阻,西和諸戎,南撫夷越,外結好孫權,內修政理;

  天下有變,則命一上將將荊州之軍以向宛、洛,將軍身率益州之眾出於秦川。

  百姓孰敢不簞食壺漿,以迎將軍者乎?

  誠如是,則霸業可成,漢室可興矣。’

  朱慈炤越想越佩服諸葛亮,這隆中對的戰略都快一千五百年了,竟然還不過時。

  而且朱慈炤真沒有借鑑它,而是根據自己手裡有限的幾張牌,制定了一個先佔湖廣,再取雲、貴、川,從而雄踞西南、圖謀天下的戰略。

  這其中又包含爭奪漢中、四川、湖廣的數場大戰;以及收服西南土司、吸納農民軍;向南拿下緬甸、安南。然後三足鼎立,以待時變。

  突然有一天,朱慈炤忽的就想明白了:我制定的戰略不就是隆中對嘛。不說一模一樣吧,至少也有個九成九的相似。

  這也是朱慈炤執意要做漢王的由來。當初昭烈帝走過的路,我大明漢王再走一遍,就不信這次還是遺憾結局。

  想到這裡,朱慈炤有感而發,念起了詩。

  歷史上被列為明末五大學者之一的舜水先生朱之瑜,流亡海外,曾寫下《避地日本感賦》二首:

  其一

  漢土西看白日昏,傷心胡虜據中原。

  衣冠雖有先朝制,東海幡然認故園。

  其二

  廿年家國今何在?又報東胡設偽官。

  起看漢家天子氣,橫刀大海夜漫漫。

  朱慈炤反覆唸誦幾遍,忽的雷聲滾滾,風雨大作。

  朱慈炤自己起身,向外望了幾眼,感嘆了一句:果然人心即天心,若本王當興漢室,必有天佑之。

  關好窗戶,埋頭睡覺。

  藉此風雨,巡防斂跡、街道無人。首輔宅邸,燈火寂滅、死士潛蹤。

  第二日一早,風雨稍歇。

  駱養性與眾人忙了一夜,終於敲定了漢王儀衛司的名單,並整理好了所有入選侍衛的卷宗,以備查詢。

  駱養性如釋重負地伸了個懶腰:“大家都散了吧,安排好你們的人,巳時初刻,前往十王府。”

  王忠他們三個百戶都回值房休息去了,只有高文采交待好自己的手下親信,便急急忙忙地回家了。

  一回到家,高文采便把髮妻和兒子分別叫了起來。

  高夫人和高必卿都還迷迷糊糊的呢。

  高夫人問道:“夫君怎麼忙了這一整夜,您看您眼裡都是血絲,我先安排丫環給您做早飯去吧。”

  高文采擺擺手:“不忙,不忙。昨天漢王殿下突然來錦衣衛選拔侍衛,今天就要搬去王府。

  我被漢王選為儀衛司儀衛正了。另外我也給必卿也報上名了,夫人去給他收拾收拾,一個時辰後,我們一起去王府。”

  高夫人懵了:“必卿才十四歲,夫君這麼急吼吼地給他安排差事做什麼。

  再說這漢王也是個急脾氣,頭一次聽說這麼著急搬家的,跟打仗似的。

  而且跟了漢王,哪裡還有前途,夫君完全可以把必卿安排到太子那裡啊。

  你們進了漢王儀衛司,以後漢王就藩,我們全家豈不是要跟著走?”

  高文采回道:“不是,漢王說了,只是借調兩年。兩年後,我們可以重回錦衣衛,不必跟著去就藩。

  而且不白乾,兩年後,每人至少官升一級,賞銀百兩。”

  “還有這等好事?可你們父子跟著漢王兩年,以後太子當國,不會猜忌你們嗎?”

  高文采都被逗樂了:“真是後宅婦人見識,你怎麼知道漢王一定會被太子猜忌?萬一他們是兄友弟恭呢。”

  高夫人也樂了:“夫君若是說一奶同胞的親兄弟,我還能湊合著相信他們會兄友弟恭。

  隔了肚皮的,一百對兄弟裡,有一對真正關係好的,就算燒高香了。

  再說了,皇貴妃與那三位皇子,死的絕對有蹊蹺。

  別的不敢說,後院宅鬥,夫君肯定遠不如我懂。有些事情,男人死活弄不明白的,我們這些婦道人家一眼就能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