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章 降溫的理想

他們曾攜手度過無數個風雨交加的漫漫長夜，共同懷揣著對理想的熾熱執著，描繪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陳樹生至今難忘，那個寒風凜冽的冬夜，兩人蜷縮在一間破敗不堪的農舍裡，四周是透風的牆壁，只有一盞昏黃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捷爾任斯基的眼神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堅定而深邃，彷彿能穿透一切黑暗。他緩緩開口，話語如同春日裡和煦的微風，輕輕吹散了陳樹生心中的重重迷霧。

“革命的道路雖然艱難，但只要我們心中有光，就無所畏懼。”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鏗鏘有力，讓陳樹生的心靈為之震顫，信念愈發堅定。

每當陳樹生的思緒飄回那段崢嶸歲月，心中便如潮水般湧動著複雜的情感。列寧，那是他革命道路上的啟明星，照亮了他前行的方向，是他思想的啟蒙恩師。

而捷爾任斯基，則是他在這條漫長且荊棘密佈的道路上最堅實的後盾。

每當他跌倒時，捷爾任斯基總是第一時間伸出援手；每當他迷茫困惑時，捷爾任斯基總能給予他明確的方向指引，如同並肩同行的戰友。

陳樹生的腦海中時常浮現出捷爾任斯基那堅定不移的步伐和不屈不撓的意志，那彷彿是他心中的一座燈塔，無論風浪多大，都始終指引著他勇往直前。

然而，命運卻如此殘酷無情，這位忠誠的革命戰士，最終未能戰勝病魔的肆虐，早早地離開了這片他深愛的土地，留下了無盡的遺憾和深深的懷念。

陳樹生常常在夜深人靜時遐想，如果捷爾任斯基能夠堅持到勝利的那一天，親眼見證他們為之奮鬥的事業開花結果，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可是，現實總是充滿了無奈和遺憾，他只能將這份深情厚誼深埋心底，化作前行的動力，繼續在這條充滿挑戰的道路上堅定地走下去。

他曾無數次聆聽捷爾任斯基滿懷激情地談論著自己的夢想——那是一個關於建立一個公正、平等、自由的新蘇聯的宏偉藍圖，一個能讓每一個普通百姓都能沐浴在幸福陽光下的美好願景。

每當這個時候，捷爾任斯基的眼中總是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彷彿那夢想已經觸手可及。

這個夢想，對於陳樹生而言，就像是一盞在茫茫黑夜中永不熄滅的明燈。

它穿透了陳樹生內心的迷霧，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在那些艱難困苦的日子裡，當寒風刺骨，當飢餓難耐，當困惑和絕望如潮水般湧來時，正是這盞燈，給了他堅持下去的勇氣和力量。

他清晰地記得，有一次，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們兩人蜷縮在一間簡陋的小屋裡，外面是呼嘯的風聲和偶爾傳來的槍聲。

捷爾任斯基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堅定，他描繪著那個新蘇聯的模樣，每一個細節都充滿了希望和憧憬。

陳樹生靜靜地聽著，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和共鳴。

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了那個公正、平等、自由的新世界，看到了普通百姓們臉上洋溢著的幸福笑容。

但歷史沒有如果，只有前行。

………………

“這樣是行不通的。”

葉卡捷琳娜的眼眸驟然深邃，彷彿穿越了時光的迷霧，直抵那個烽火連天的遙遠年代。

陳樹生所講述的雖只是片段一隅，但那其中蘊含的深沉情感與赤裸真相，卻如一幅幅生動鮮活的畫卷，在她眼前徐徐鋪陳開來。

她的耳畔，似乎隱約響起了那遙遠而沉悶的炮火轟鳴，震得人心顫慄；眼前，一張張堅定不移的臉龐浮現，他們的目光中燃燒著不滅的信念之火。

那個時代，熱血如沸，激情似火，每一寸土地都浸透著不屈與抗爭。

葉卡捷琳娜靜靜地聆聽著，彷彿自己也置身於那片烽火之中，與那些英勇的靈魂並肩作戰。

“是的，歷史從不容許輕描淡寫。”

陳樹生輕聲附和，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震撼。

即便是最樸素的語言，從一位親身經歷者的口中說出，也彷彿被賦予了生命，帶著一種直擊心靈的感染力。

他彷彿能夠透過這些話語，讓聆聽的人窺見當年那段波瀾壯闊歷史的一角，感受到那個時代人們的掙扎與堅持。

那雙滄桑的眼睛在回憶中閃爍，如同夜晚的星辰，照亮了黑暗中的道路。

“沒錯，面對那樣的亂世，我們不得不絞盡腦汁，想盡一切辦法。”陳樹生繼續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堅定與決心，“除了組建政委內務系統以嚴明軍紀外，最重要的就是建立軍校。那時的軍校，目標異常明確——不僅要培養出能夠嚴格遵守紀律的基層軍官，還要造就一批深諳政治工作的幹部，確保部隊的紀律性和組織度如同鋼鐵一般堅固。至於那些能否在戰場上指揮若定的將領，雖然重要，但並非當務之急。”

他頓了頓，彷彿在回憶那些艱苦的歲月。

“軍校裡的學員們，大多是來自普通家庭的年輕人。他們滿懷理想與激情，渴望為國家和人民貢獻自己的力量。我們不僅教授他們軍事技能，更重要的是灌輸他們正確的政治理念。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成了後來革命的中堅力量，為蘇維埃政權的穩定和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

“至於後來那些聞名遐邇的將軍學院，那都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發展起來的。”陳樹生補充道。

“最初，各個軍校的核心使命只有一個，那就是讓我們的隊伍與過去的土匪、強盜，以及那些腐朽的舊軍閥徹底劃清界限，成為一支真正為人民服務的軍隊。每一個學員都經過嚴格的政治審查，確保他們的忠誠與堅定。”

葉卡捷琳娜聽得入了迷，她輕輕點頭，目光中閃爍著思考的光芒。

“原來是這樣……”她低語，心中湧動著前所未有的感慨。這些書本上從未詳盡描繪的細節，讓她對那段歷史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她意識到，歷史不僅僅是冰冷的文字和數字，更是無數個像陳樹生這樣的人，用血肉之軀書寫的故事。每一句話、每一個細節，都凝結著無數革命者的汗水與淚水。

“而那些白衛軍呢？”葉卡捷琳娜忍不住追問，“他們的兵員又是從何而來？”

“他們？他們的兵員大多是些與他們同樣思想落後、行為不端之人。”陳樹生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峻，“說白了，就是那些曾經的土匪、流氓，被收編後換湯不換藥，依舊保持著那份野蠻與殘忍。他們的首領大多來自舊貴族、軍官和地主階層，這些人對蘇維埃政權的排斥和敵意深入骨髓，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推翻新生的政權。他們的部隊中不乏一些被舊勢力洗腦的普通士兵，他們只知道盲目服從命令，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陳樹生的話語中帶著一絲遺憾。

沙俄帝國的逐漸衰落與最終土崩瓦解，如同一場歷史巨震，不僅撼動了東歐的政治版圖，更為那些潛藏於暗處的土匪勢力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機遇。

這場鉅變就像是一塊巨大的鯰魚，攪動了原本平靜的社會秩序，使得無數邊緣勢力湧上歷史的舞臺。

這些土匪，原本只是遊蕩在廣袤荒原上的邊緣群體，如今卻彷彿被歷史的風潮推至前臺，獲得了直接對政權發起挑戰與爭奪的“許可證”。

他們如同飢餓的狼群，嗅到了權力與土地的血腥氣息，紛紛摩拳擦掌，準備在這場混亂中分一杯羹。

無數土匪勢力如雨後春筍般湧現，他們或佔據險峻的山嶺，或控制富饒的平原，以“佔山為王”的姿態，公然宣示著對沙俄龐大領土的覬覦。

他們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每一面都書寫著對舊秩序的叛逆與對新權力的渴望。

在這些土匪的眼中，沙俄的解體不是災難，而是通往榮耀與富貴的康莊大道。他們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夠登堂入室，成為這片土地上新的主宰。

許多土匪頭目在夜晚的篝火邊，興奮地談論著未來的計劃，繪製著一塊塊新領土的地圖。

他們的野心像野火一樣蔓延，燃燒著每一個參與者的心。他們不再滿足於小打小鬧的搶掠，而是開始策劃更大規模的行動，甚至試圖建立自己的政權，成為一方霸主。

而在這場亂世風雲中，白衛軍作為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其構成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一些原本忠誠於沙皇、誓死扞衛舊制度的白衛軍官兵，在現實的殘酷面前，信念開始動搖。

他們或是被連綿不斷的戰火磨滅了鬥志，或是被土匪們的“成功”所誘惑，最終選擇放下手中的槍炮，轉而投身於土匪的行列。

這種轉變，不僅僅是身份上的，更是心靈深處的蛻變。他們開始意識到，在這個亂世之中，所謂的正義與忠誠，或許只是強者手中的玩物。

更有甚者，一些白衛軍從一開始就與土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們之間的界限模糊不清。

這些人在戰場上既是英勇的戰士，也是狡猾的掠奪者。他們利用自己的軍事技能，既為白衛軍效力，也不忘在混亂中撈取好處，實質上與土匪強盜無異。

他們的心中沒有清晰的道德標杆，只有對利益的追求。在一次戰鬥中，一位曾經著名的白衛軍軍官，竟在關鍵時刻倒戈相向，導致了白衛軍的慘重損失。

這樣的行為，讓本就模糊的道德與法律界限更加混沌，也使得這場權力爭奪戰變得更加複雜而殘酷。

如此一來，沙俄的瓦解不僅催生了一個群雄逐鹿的時代，也讓原本清晰的黑白界限變得模糊不清。

在這片混亂的土地上，每個人都可能成為英雄，也可能淪為匪徒。

歷史的洪流將一切道德與理性的束縛沖刷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對權力與生存的原始渴望，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肆意蔓延。

無論是原本的土匪、叛逆的白衛軍，還是那些試圖在亂世中崛起的新勢力，都在為了自己的目標和利益，不惜一切代價地爭奪地盤和資源。

在這個動盪的年代，每一個選擇都充滿了風險和變數。

一些曾經的小人物，憑藉智慧和勇氣脫穎而出，成為了新的領袖；而一些原本的強者，卻在道德的迷失中逐漸敗落，最終被歷史的車輪碾壓。

“是這樣啊……可如此龐大的數量，後來究竟是如何被徹底根除的呢？”

葉卡捷琳娜的眼眸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她緊緊盯著眼前的講述者，沒有絲毫放鬆，心中那份對未知的渴望如同火苗般熊熊燃燒，提醒著她不要忘記此行的初衷——揭開那段塵封歷史的真相。

他們最初的目標，難道不是為了……解開眼前的謎團，找到解決問題的鑰匙嗎？

“相當一部分，是那些牆頭草，戰局稍有風吹草動，便如秋風中的落葉，紛紛選擇了投降。但即便如此，也不乏一些冥頑不靈的頑固派，他們像是暗夜中的頑石，即便四周已是一片光明，也仍固執地堅守著自己的陰影。”

說到這裡，講述者的眼神變得冷冽，彷彿有寒風吹過。

那些人，他們視生命如草芥，行為比畜牲更加不堪。

然而，時代的力量終究是不可阻擋的。陳樹生花費了無數心血，經歷了無數個日夜的艱苦鬥爭，才最終將這些毒瘤一一剷除。

“但消滅他們的力量，乃至日後與他們進行持久對抗的主要力量，卻並非單純依靠軍隊的鐵血與槍械。”陳樹生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彷彿每一個字都蘊含著深邃的意義。他輕輕嘆了口氣，似乎對這段歷史有著無盡的感慨，“真正決定勝負的，往往是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卻堅韌不拔的力量。”

葉卡捷琳娜的眉頭微微一皺，她的心中充滿了驚訝與不解。她感到自己的思緒被陳樹生的話語牽引，彷彿被他看穿了心思一般。

“我的想法又被如此輕易地看透了？他怎麼總是能先一步捕捉到我即將出口的問題？”她的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其中既有不甘，也有對陳樹生那份深不可測的洞察力的敬畏。

“還記得我們最初相遇時，所談論的那些話題嗎？”陳樹生的目光變得柔和，彷彿在引導著葉卡捷琳娜回憶起那段時光，“我們如今所面臨的困境，與當年那些先輩們所經歷的，其實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葉卡捷琳娜輕輕點頭，腦海裡浮現出第一次與陳樹生見面的場景。

那時的她，還是一個對歷史一知半解的新人，而陳樹生則用他那豐富的知識和深邃的思考，迅速贏得了她的敬佩。

“我當然記得，那時你談到了革命的意義，談到了人民的力量。”她低語，語氣中帶著一絲懷念。

“想想過去……那些先輩們是如何在絕境中尋找到希望的？”陳樹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鼓勵，他深知葉卡捷琳娜的內心深處藏著對未知的渴望，對力量的追求。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時光的屏障，回到了那個風雨飄搖的年代。“他們面對的不僅僅是強大的敵人，更是內心的恐懼和迷茫。但正是在這些困境中，他們找到了堅定的信念和無窮的力量。”

“我，我……”葉卡捷琳娜顯得有些侷促，她的確對那段歷史瞭解不多，但她的眼眸中卻閃爍著前所未有的渴望，“我不是很瞭解那些細節，但我知道，我的內心深處一直在等待著什麼……等待著某個人能告訴我，曾經的我們是如何披荊斬棘，如何不屈不撓的。”

就在這一刻，一陣溫暖的風輕輕拂過，彷彿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喚醒了葉卡捷琳娜深藏的記憶。

她忽然想起了外婆，那個總是在床頭為她講述過去故事的老人。外婆的話語，如同穿越時空的旋律，再次在她的耳邊迴響。

“孩子，記住，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都要像你的先輩們那樣，勇敢地面對，堅定地前行。”外婆的聲音溫柔而堅定，那些故事中的英雄人物，他們的堅持與勇敢，深深地影響了她。

葉卡捷琳娜的眼神逐漸亮了起來，她彷彿看到了那些先輩們在血與火的鬥爭中，依然保持希望的面容。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