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華夏 作品

第一百七十八章:陸遠的最後一張底牌!(第2頁)

  但臣的建議並沒有被採納,周延主張懷柔,同葡萄牙人進行通商,花高價從其手中購買火炮戰船等物,並且同意了葡萄牙人在澳門擁有合法居住權的請求。

  而周延的請求,是內閣批准的!”

  這件事嘉靖當然清楚,當初就因為這件事,他還專門找來嚴嵩、張治兩人商議,兩人都同意了周延的建議而覺得胡宗憲的過於激進和年輕氣盛。

  但嘉靖沒想到,這件事中竟然還有嚴世藩的影子?

  陸遠繼續言道:“胡宗憲在廣州密查期間,曾多次發現這個羅龍文暗中前往澳門的蹤跡,他去澳門做什麼?”

  嘉靖瞬間厲喝。

  “留下他的命!”

  黃錦哪裡還用嘉靖催,趕忙跑了出去。

  這事如果是真的,那就太恐怖了!

  羅龍文暗通倭酋汪直,又給嚴世藩送過五萬兩銀子的賄賂,這筆銀子到底哪裡來的?

  朝廷前後花了上百萬兩銀子從葡萄牙人手中購買火炮戰船,如果陸遠所說是真的,那麼就意味著這銀子是經葡萄牙人的手進了羅龍文的手,再由羅龍文轉送給嚴世藩!

  他羅龍文是嚴世藩侵吞國財的白手套。

  “臣一力主張剷除葡夷,這到底得罪了誰,導致後面這無窮盡的栽贓陷害,意欲除臣而後快?”

  陸遠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說道。

  “去歲臣還是戶部侍郎的時候曾在南京遭到過一次刺殺,殺手訓練有素,帶著山東備倭軍的制式弩機,這案子當時壓了下去,但弩機一直保留在南京刑部案證房。”

  “臣僥倖逃過一劫,之後不久,山東巡撫孫世祐調任應天巡撫,他到了之後便洗心革面,向臣自首,自首的證供經南京都察院轉交內閣和司禮監,孫世祐坐罪罷官回了鄉。

  皇上可以派錦衣衛將他捉拿回來,當面對質此事。”

  為什麼當初孫世祐自首的時候交出如此的證據,陸遠選擇一燒了之?

  因為那個時候他拿出來也要不了嚴嵩的命,可若是留下來今日交出去,那反而像是自己這一年來一直預謀著這一天一般。

  乾脆燒掉。

  反倒是沒有這些證據,大家一起扯皮打嘴仗。

  調兵刺殺朝廷戶部侍郎這種滿門抄斬的事孫世祐不敢背,他只能站出來指認嚴嵩父子,可卻又沒有實證。

  孫世祐會怎麼辦?

  他只會有一種回答。

  “所有書證都交給了陸遠,但是被陸遠給燒了。”

  嘉靖會問:你陸遠為什麼要燒這些書證?

  答案陸遠早就想好了。

  “雖然嚴閣老意欲除臣而後快,但臣卻並不想將這種事大白天下,臣死事小,致朝廷失格事大,臣本欲將此事忘卻掉,可嚴閣老和嚴侍郎父子二人恨臣不死,這次又因臣意欲斷了他們同葡夷勾結侵吞國財而秘密勾結倭酋汪逆,企圖陷臣於死地,臣便不得不反抗了。”

  耍賴皮、哭委屈這種事能不能成功需要看場合和時機的。

  要是陸遠一上來就耍這種無賴,嘉靖當然不會相信,但已經鋪墊了那麼多的事,也已經坐實了嚴世藩利用羅龍文陷害陸遠,先入為主的情況下再結合這件事,嚴世藩的嫌疑便怎麼都洗不掉!

  一環扣一環,陸遠等的就是這最後一步。

  廣東那邊早就已經掃尾乾淨,錦衣衛也沒有能耐進入澳門去查案,姑且就算摸了進去活著回來也什麼都看不到。

  這就夠了。

  嚴嵩死死盯著陸遠,老邁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這功夫黃錦也將已經嚇成一灘爛泥的羅龍文重新帶了回來,這次沒有帶進精舍,只跪在門外答話。

  “羅龍文,你若是不想被凌遲處死,就把自己乾的事如實招供。”

  張治看了一眼嚴嵩,一步跨出對著羅龍文厲喝道。

  “你有沒有去過澳門。”

  “去、去過。”

  “去過幾次。”

  “六次、七次,不,不記得了。”

  羅龍文雖然不知道張治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做了回答。

  嚴嵩已經閉上了眼睛。

  完了!

  陸遠緊隨其後的開口。

  “你去澳門,是去尋火炮和戰船的嗎?”

  羅龍文點頭:“是。”

  可不是嗎,他去澳門就是尋找陸遠在澳門的火炮廠和造船廠。

  “尋到了嗎?”

  “尋到了。”

  “那這些火炮和戰船去哪了?”

  “都賣給朝廷了,賣了很多銀子,翻了八倍十倍的價格賣的。”

  陸遠不再問話,轉身衝向嘉靖作揖。

  “臣,沒有要問的了。”

  “叫嚴世藩來,叫嚴世藩來!”

  嘉靖陡然咆哮出聲。

  黃錦不敢耽擱,盡心盡責幹著跑腿的差事。

  不多時就將嚴世藩給帶了進來。

  嚴世藩的身份沒有資格參加這次御前對質,所以對這裡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但進來之後見到一灘爛泥的羅龍文又看到盛怒的嘉靖皇帝,心裡便咯噔一聲。

  要出事。

  “臣嚴世藩叩見吾皇聖躬金安。”

  顫巍巍跪地叩首,嚴世藩便一個多餘的字都不敢說了。

  嘉靖也不說免禮,只是冷冷盯著嚴世藩。

  “門外跪著的那個人,你認識嗎。”

  嚴世藩抬起頭,剛打算說不認識,就看到了自己老爹的警示。

  完了,露餡了。

  叩頭。

  “臣認識。”

  “他是誰。”

  “羅龍文。”

  “做什麼的。”

  “做紙墨行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