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灶的火 作品

342.第340章 流亡的人族!玄武的後裔!(第2頁)

 男子語氣低沉,說道:“再後面,換了季節,各奔東西,尋找活路,從此兩家人也就失散了,也不知道他們那一家,還有人活著沒……不過隔代人,就算見著,也認不出來了。”

 “他們家還有沒有人能活下來,我不知道,但咱們家,再拖下去,就沒法活了。”

 那婦人眼圈微紅,摸著孩子的腦袋,說道:“入冬的時候,好在找到了周邊有果樹的淨地,不像其他人家,活活死在了外頭。”

 “你身體不如以前壯實了,我怕下個冬季,咱們養不活這兩個孩子了。”

 “當年你爹就是年老了,打不著獵物,光憑著淨地外的野菜草根過活,後來病死了,你弟弟也沒撐過去,就剩你了。”

 “這……”

 男子臉色沉了些,不由得停頓了下,說道:“高柳城不算太遠,先去看一看,正好拿去年的皮毛和草藥去換些糧食,最好還能換一把鋼刀,至於孩子……”

 他朝著兩個孩子看了一眼,心頭有些難受。

 如果可以把兩個孩子,都送進城裡,他便是死了,也都甘願。

 只是兒子還小,怕城裡沒人願意要,沒人願意養。

 倒是女兒,興許能有人看上,當個童養媳,也算有了著落。

 至少能在城裡住著,有口飯吃,可以活下來。

 他看了看背囊裡的草藥和獵物皮毛,想著大不了把這些東西,都當了嫁妝。

 才這樣想著,忽然便見前方,彷彿一朵白雲,迅速臨近。

 “快跑!”

 男子面色大變,立時張弓搭箭。

 他流亡淨地多年,反應極為迅捷,尋找地方躲避。

 但妻兒皆在身側,不敢逃命,只得一箭射去。

 卻見那一箭,射去空中,被那“白雲”輕易揮散!

 “是妖物!”

 男子咬著牙,扔了弓箭,拔出骨刀,往前跑去,喝道:“畜生,我在這裡!”

 而婦人也反應極快,扔了行囊,牽著女兒,快速朝著山坡下跑去。

 “阿爹……阿爹……”

 女孩兒掙扎大喊。

 “別喊!”

 婦人喝了一聲,強行扯著女兒,往山坡滾落下去。

 山坡下雜草叢生,正可隱匿身形。

 “……”

 男子往後看了一眼,鬆了口氣。

 便見一頭猛禽,從天而降,利爪尖銳,撲殺下來。

 他咬了咬牙,握著骨刀,朝著天上紮了過去。

 他知道自己傷不到妖物。

 更知道自己,多半是要死在這裡了。

 這一刀沒有想過傷及妖物,只是他臨死之前的不甘心。

 兇厲的氣機,撲面而來。

 他只覺眼前一黑。

 半晌過後。

 男子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傳來。

 他緩緩睜開了雙眼。

 便見那頭白色的惡鳥,已經摔在了地上,撲騰著翅膀。

 正當他感到茫然之時,便見天上又飛來一

朵白雲。

 他面色大變,剛升起來的喜悅,頓時蕩然無存,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然而卻見那白雲落地,化作一頭膝蓋大小的白猿,背生雙翅。

 “……”

 男子臉色大變,握緊了手中的骨刀。

 緊接著,便聽得那雙翅白猿,忽然口吐人言。

 “這隻鳥被我打暈了,暫時醒不過來,你幫個忙,扛一下。”

 “……”男子心中大駭,這妖物竟然已經通了人性,以祖輩的說法,這絕非尋常妖類可比。

 “幹活啊你,我家老爺還等著呢。”小白猿顯得很無奈,說道:“拿著把骨頭,想捅死我呢?要不是因為我來得稍慢些,嚇著你了,才不會分你一塊鳥肉呢……”

 “您……”這男子只覺口乾舌燥。

 “行了,老子是家養的,不是野生的。”小白猿攤手道:“走吧,我家老爺在那邊都已經架火了,這回算我嚇著你們了,要是不給你們賠禮,他回頭就得說我沒有禮數,缺乏教養……”“家養的?”

 男子更加驚愕了。

 “趕緊把鳥帶上。”

 小白猿活動了下身子,忽然身形暴漲,說道:“你孩子摔暈了,行囊也扔了,我去幫你扛回來……不然還用得著你來幫我帶上這鳥?”

 ——

 林焰已經架好了火,用石頭整了個鍋,煮沸了水。

 隨後就見林間窸窸窣窣,過得片刻,就見一頭白猿,扛著個小姑娘,一手拎著包囊。

 而在它身後,那夫妻倆腳步發軟,滿是害怕,跟隨在它身後。

 看著這魁梧壯碩的白毛背影,心中恐懼到了極點。

 接著他們就看見了路邊,正坐著一個青年男子,架著石鍋,底下火焰正烈,燒著沸水。

 看見那青年男子之後,夫妻倆對視了眼,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長著翅膀的白猿,竟然真是家養的妖怪!

 “兩位不用害怕,我正打算煮了這隻雲翼鳥,你們一塊兒吃些。”

 林焰看了一眼,笑著說道:“這白猿是我養的,不是惡妖。”

 夫妻倆對視了眼,仍是萬般侷促,忐忑不安。

 看這青年衣衫得體,氣度不凡,能養得一頭能說話的妖怪,還有邊上那長滿鱗甲的馬,絕非尋常之人,定是來自於某座城池的大人物。

 他們過往,頂多跟來往的商隊,用打來的獵物,或者草藥,以及編織的製品,換取糧食和衣物。

 這輩子也不曾跟真正的大人物打過什麼交道,更不敢跟人家一起分食妖物。

 “……”

 林焰見狀,看了小白猿一眼,說道:“帶著那雲翼鳥,處理好了再過來。”

 小白猿咕噥了一聲,也不敢多說,放下孩子,就接過雲翼鳥,朝著遠處而去。

 林焰這才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都過來。

 看著這個年歲跟林小月差不多的女娃兒,林焰嘆了一聲。

 他自幼生在高柳城,三代人都擠在一座小瓦房,長輩日夜勞作,勉強換得一日三餐,已覺生活貧苦。

 但流亡於淨地的人族,究竟受著什麼樣的苦難,他其實也沒有真正體會過。

 剛覺醒宿慧的時候,林焰甚至覺得高柳城外,應該不可能有人族可以存活下來。

 但古往今來,人族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憑著各方淨地的庇護,一代又一代,掙扎求存,就如野草的種子,灑落於各處。

 就連林焰的祖輩,也曾流亡於淨地,後來才得以定居於高柳城。

 “您是……”那中年男子看了看他的服飾,低聲道:“莫非是監天司?”

 “你也識得監天司?”林焰詫異道。

 “我祖輩是豐城的。”

 男子隨後便提及自家的來歷,語氣間有些對於祖輩輝煌的驕傲。

 林焰眉宇微皺。

 當年豐城事變,他倒也聽過。

 是劫燼作祟,而影響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