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誰等待 作品
五十六章大晉已亡
師重走出無面莊趕往丘關,剛到城外,金萬似乎等了很長時間,馬背上一件三尺長用灰布包裹著似乎是金燈,“少俠,金燈在此!”“通天神猴名不虛傳,請交於我解黑衣教之圍!”金萬想也沒用提起包袱交給師重,不知金燈的分量正想打開,金萬提醒道:“少俠不知金燈妙處,誤動金燈傷及自身!”師重收回手道:“金俠客請回,我進丘關見嚴步閒!”“少俠保重,若需在下相助,明金山尋我!”說完絕塵而去。
丘關內還是鴉鵲無聲,師重走進來,街道上空無一人,往裡走一座廢棄的縣衙出現在面前,門前殘破的石獅,證明了曾經的輝煌,門口青石臺階被踩踏的圓滑,縣衙正門旁門被拆走,只剩下脫漆的門框。師重立於縣衙正門,裡面衝出二十幾名黑衣人扇形站立,手中鋼刀明晃晃奪人二目。嚴步閒穩穩當當走出縣衙站在臺階上問道:“師重,前日饒你一命,不想今日送上門來,休怪我無情,來人!將師重擒綁入縣衙!”“慢著,嚴教主!我有事與教主商議!”
嚴步閒看了一眼師重冷笑著說道:“師重你是何等人物,竟敢與我商議!”師重晃了晃手中的金燈說道:“就憑這盞金燈!”嚴步閒聞言吃驚非小,金燈怎麼會在師重手中,在教中找了半天不見蹤跡,故作鎮定的說道:“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雞鳴狗盜的行徑,令人所不齒!”師重淡淡笑過說道:“良心喪於困處,不同於滿嘴仁義道德,私下確是假仁假義之徒,若是教主不要金燈,師重只得摔壞,免得禍害人間!”“慢著!”嚴步閒見師重高高舉起金燈急叫道,“少俠使不得,萬事皆可商議!”“我聞黑冥教正在屠戮黑衣教,請教主高抬貴手放過黑衣教!”
“少俠與黑衣教有何瓜葛?”“黑衣教主乃是我義兄慕容棹的未婚妻!”嚴步閒聞言心裡暗自吃驚,慕容棹的大名聽說過,臉面上沒顯露出來,鎮定的說道:“原來如此,既然少俠過問我派人收回命令!”“那就多謝了!”師重知道這裡面的事沒有那麼簡單,黑冥教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派人追殺黑衣教,嚴步閒既然答應此事,師重交出金燈,嚴步閒急忙打開,金燈完好如初,抬頭找師重早不見了蹤影。
建興四年(316年)八月,漢趙劉曜率軍圍攻長安,長安城內外斷絕聯繫。是時城中存糧無多,饑荒蔓延,鬥米值兩金,卻是米麵難覓,競相食人而存活,晉帝司馬鄴坐於朝堂之上哭訴道:“長安被困,各地軍馬持戈不前,列位臣公可有良策退敵軍,保大晉無憂!”大臣們面面相覷,大軍壓境,四面包圍城池,各路諸侯王爺均不發一兵一卒,誰有通天的本領也難挽回殘局。
尚書右僕射麴允出班說道:“萬歲,前者微臣曾向丞相司馬保求發兵馬固守長安,可丞相只派千人前來,聽聞劉曜帶兵前來,早已退回守城,長安被困,鳥獸難以出關,竭水之源,恐難為長久!”晉帝嘆口氣,心裡很生氣麴允,原來城中尚有一萬軍馬,被麴允帶出損兵折將止逃回數百人。御史中丞吉朗怒道:“萬歲受命於天,上天定能保柱大晉基業,何必再次哭啼!”尚書郎辛賓跪倒言道:“萬歲,御史大夫所言極是,萬歲可下聖旨,能退兵者加官進爵,待明年新糧運到賞糧十萬石!”司馬鄴也知道這是空口白話,看天下四處刀兵,百姓疲於奔命,哪裡有心耕種。土地荒蕪何來的新糧,江南雖有偏安一隅之地,但是誰又肯運糧到長安。
司馬鄴無奈之下,下了四份聖旨,說是聖旨,只是一尺寬的紙條,連代表皇家的黃絲布早已用光卻無錢買,一份傳達於琅琊王司馬睿,一份交於丞相司馬保,一份傳於大都督劉琨,一份則遠赴拓拔部。可想而知。這四份聖旨如同泥牛入海,聲息皆無。大都督劉琨的確收到聖旨,怎奈新敗於石勒,不光丟失幷州,四萬兵馬損傷過半,不得已投靠好友段部首領段匹磾,兩人結為生死弟兄,接到聖旨劉琨來找段匹磾。段匹磾被大晉封為幽州刺史、遼西鮮卑左賢王、假撫軍大將軍。
進的門來劉琨拱手見過段匹磾說道:“兄長,越石接到萬歲聖旨欲起兵長安,解大晉之圍,救百姓於水火!”段匹磾起身讓座,聽完沉吟片刻道:“吾弟衷心為國,天下皆知,新敗於石勒,石勒未曾與劉曜夾攻長安,屯兵於幷州,嚴陣以待,就是提防吾弟幾萬兵馬,此時出兵,士氣低落,再見羯兵新敗之懼未泯。恐軍心渙散,兵無鬥志,以愚兄看來不宜出兵!”劉琨也想過此事,四萬軍兵在羯兵面前不堪一擊,此時出兵無異於自取滅亡。接到聖旨不得不有所行動,何嘗不知大晉大勢已去,就是有十萬大軍也難改變敗勢。
劉琨無奈之下只得放棄,回到府門長史溫嶠說道:“大都督,琅琊王居建康富庶之地尚不發兵,知劉漢勇猛無敵,出兵自取其辱,況在王導,王敦兄弟輔佐下羽翼漸豐,心之所願,長安早破,也好取而代之!”“哎!”劉琨嘆口氣說道:“吾有心救國救民,怎奈生不逢時!”幽州別駕盧諶一旁說道:“越石,大晉所以如此乃是宣皇帝所留,欺臣辱君,不報武帝知遇之恩,卻謀朝篡位,上蒼又豈能饒過誰!”劉琨自嘆道:“想我劉琨身為漢室宗親,卻無力保漢室萬年,有愧於列祖列宗,想當年與士雅兄聞雞起舞,意在中原,保大晉守住漢室江山,不想錯付於人,竟落的委身於別族苟延殘喘。”“大都督,休要悲傷,重整旗鼓,驅除韃虜,恢復朝綱,揚名天下!”盧諶勸慰道,劉琨低頭不語。
此時外面有人稟報,“大都督,長安城破,大晉皇帝業已投降劉漢!”劉琨手重重拍在桌角,桌角應聲而斷。思索片刻說道:“國一日不可無君,太真速速趕往建康勸琅琊王早登皇位,興兵江北,琨願為馬前先鋒!”溫嶠答應一聲即刻啟程。
大將軍劉曜劫掠長安城一番,偌大的長安化作一片焦土,而後統領全軍押解司馬鄴回平陽。劉聰大悅,加封劉曜為相國,都漢國軍事,封司馬鄴為光祿大夫、懷安侯,使劉粲告於太廟,大赦境內,改年麟嘉。未料此舉引得石勒心生怨恨,張賓勸道:“郡公羽翼未全,不可操之過急,郡公應備厚禮恭賀相國高升!”石勒聞言點點頭。
侍中王沈走出皇宮坐上大轎回府,進了府門換好衣靴,門人前來稟報有慕容棹求見,王沈聽劉聰說起過慕容棹,與王彌還是結義弟兄,與自己並無交集,看在皇帝的面上說了聲有請。片刻之功,慕容棹一身灰袍,揹著扶風劍走進廳堂拱手說道:“在下慕容棹見過侍中王大人!”“原來是慕容少俠,請坐,不知少俠見我有何貴幹,”王沈起身說道,“秋風冒昧拜訪大人有一事相求,還望大人應允!”王沈臉色微沉,沒有了一絲笑容。
慕容棹在懷裡取出一個布包放到桌上說道:“大人,區區百兩黃金不成敬意請笑納,事成之後還有金銀奉上!”王沈坐在椅子上紋絲未動,冷冷的說道:“少俠請收回黃白之物,沈不過萬歲面前一臣子,官微言情,如此令王某受寵若驚。”“大人貴為侍中,監察百官,權過相國,萬歲面前的寵臣,此事只有大人能做到!”王沈臉上緩和一些問道:“少俠請講!”“大晉皇帝已到平陽,往日萬歲,今日階下囚,懇請大人多美言幾句,免得司馬氏遭亡國之辱!”
王沈聞言點點頭說道:“此事易耳,少俠也是應別人之情前來大可放心,有王某在定保司馬鄴無恙!”“多謝大人,在下告退!”慕容棹走出門口轉到另外一條街進了一戶人家。東方碧,宇文賽罕坐在廳堂等候,陪同的還有一位老者,見慕容棹回來起身問道:“少俠,侍中可否答應成全此事?”“老人家放心,王沈既收了黃金定美言幾句!”杜威嘆口氣說道:“有勞少俠!”“老人家,王沈有如此的權勢?”“少俠不知,萬歲寵愛王沈,宣懷,又與劉桀,國丈靳準狼狽為奸,排除異己,安插親信,禍亂朝綱!”“聽聞皇帝殺伐果斷,忠義兼明,又怎能容的奸佞小人作祟!”“久居深宮,安於享樂,沉迷於酒色,失其心智,早已褪去武斷和賢明,自立皇太弟劉乂以來,劉桀心有不甘,欲除劉乂而後快,朝中賢臣眾多,也是劉桀所忌憚,表面上風平浪靜,暗地裡波濤洶湧。”
慕容棹又問道:“老人家,司馬鄴在平陽命不久矣,司馬熾乃是前車之鑑!”“盡臣工之力足矣,杜家受皇恩幾世,感念大晉之恩,天命難違豈能是我等所改判!”慕容棹點點頭,“少俠混跡江湖多年,與各國交往,熟知諸侯列王,日後何人為天下之主?”“老人家,亂世出英雄,李雄,劉聰,石勒,皆可為英雄!”杜威搖搖頭道:“李雄雖雄居一域,止於成都,無心逐鹿中原,救蒼穹而安民生,不為英雄,劉聰貴為漢帝,寵信奸佞,忠正不明,又是何等的英雄,石勒出身奴僕,十八騎起兵,到如今雄兵十幾萬,但不尊禮數,暴戾嗜殺,酷食人肉,又如何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