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無父無君,棄國棄家
王勃的問題就在於,他實在是太有才了!
一支妙筆,便可撬動大唐帝國的文壇,真錦繡文章在手!
更可悲的是,王勃還是享有身前大名之人,許多搞藝術的,不管是文學還是音樂,他們的作品在他們生前也許並不受人關注,也並沒有得到他們所追逐的名利。
以至於他們一身的困頓,在飢寒交迫或是無限的失落當中離開了人世。
這樣的境遇自然是悲苦的,但是,這樣的人往往都還能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
而王勃的問題就在於,他年紀輕輕就獲得了大唐文壇的認證,成為了首屈一指的人才,讚譽和鮮花一股腦的向他撲過來,甚至連當朝皇帝都對他讚歎有加,他怎能不飄?
尤其是在大唐這樣一個民風彪悍,崇尚風流的時代,王勃這樣飄在雲端上的大家,更是層出不窮。
經歷了動盪且荒誕的南北朝時期,直到大唐,那種人人磕散,人人清玄的餘韻還在影響著士人的思維。
王勃這樣的做法,在當時人的眼中,似乎也並沒有那麼出格。
原本就心中羞愧的王勃,被阿父的幾句話說的,更加羞憤難當,而王福畤卻並不打算放過他。
交趾!
那可是偏遠蠻荒的化外之地!
一位堂堂的京官,外放已經是夠丟臉的了,現在,因為兒子的牽累,不只要被外放,還是被外放到了那樣的煙瘴籠罩之地!
這和流放,有什麼區別?
“坦之兄,某這就要去上任,就此別過!”
撿日不如撞日,既然無論如何都逃過不了流放的命運,又為什麼不乾脆一點?
王福畤豁然站起,徑直向堂外走去,那場院裡,早就挺好了馬車,這一路,山高水遠,想要趕到交趾,就連騾馬都不知道到累死多少,更何況是人呢?
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前司戶參軍王福畤甚至都萌生了這樣的慨嘆,別說是能不能活著回到京師,甚至能不能活到上任的那一天可還都不知道呢!
蕭坦之豈能讓他意氣用事?
連忙追上去,拉住韁繩:“福畤兄,距離必須要出京的日子還有三天,你又何必如此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