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7 章 進身之階12(第3頁)
現在問題變得有點奇怪。
他沒有聞到空氣中散發著的恐懼氣息。
傳感器沒有失靈。
傳遞到他分析系統的情感是“興奮”。
這種感覺很奇怪，因為興奮不是獵物對獵人的態度。
興奮是獵人對獵物的態度。
“嘭”——！
一具人類的屍體砸向了他的腦袋。
系統預警比人類的反應速度還快，他很順利地躲開。
“砰——”
子彈擊中了他的胸膛。
真遺憾。
他才不是美麗廢物。
他的皮膚是防彈的。
聲音傳回了章馳的耳朵，她對著一片霧氣隨便開的槍落到了實處，聲音清脆中帶著一點悶，彈殼滾落到了地上，她聽見了腳步聲。
沒有人對她開槍。
外面的人想要讓紀湛死得更“平平無奇”一點。
她懸著的心稍微鬆下來一點，槍別進腰間，換成了從紀湛家裡拿到的那把阻源槍——
十有八九是仿生人。
防彈衣的聲音不是這樣。
煙霧彈是需要謹慎使用的武器，對於視野的屏蔽是雙向的，一般情況下，都是為了避免狙擊手瞄準，在這樣近距離，明明在電梯外面有先手優勢，依然使用煙霧彈，要麼是對方自信到了一種愚蠢的程度，要麼，他能夠保證自己在煙霧之中依然能夠鎖定目標的方位。
仿生人不需要用眼睛看。
他們用傳感器。
可以把人類“看”得清清楚楚。
屏蔽變成了單向。
章馳扣動扳機，小巧的阻源槍沒有帶來震手感，藍色的射線穿透圍堵在電梯的層層白霧，指腹壓緊，射線隨著距離的拉遠逐漸拉出一條接近半圓的弧線，跟從天而降的刀鋒一樣，突然之間就頓在一塊難嚼的骨頭上。
射線沒有落到地面。
有東西承受了這道傷害。
“滋滋滋”——
空氣傳來一股燒焦的味道，迷霧之中，在電梯門口露出一個腳尖的男人停了下來，按照他站著的位置，射線大約是切中了他的左臂。
平衡系統出了問題。
他的身體開始往右邊偏倒。
章馳再次扣動扳機。
藍色的射線從煙霧中穿透，但靠近電梯口的那雙黑色休閒鞋消失掉了。
射線掉在了地上——沒有擊中同一個部位。
危險的感覺從頭頂傳來，還沒有等她抬手往上開槍，一記重拳擊中了她的左肩，放射性的劇痛好像鞭炮一樣，以肩膀的位置為引線，燃爆了她整個左背。
仿生人比人離譜多了——居然他大爺的會飛！
濃郁的白色煙霧沒有能夠將近距離的黑影完全覆蓋，他手腳的大開大合依然成為了大腦判斷運動的定位點。
他正在衝向電梯左側的夾角。
沒有一點的猶豫。
他知道紀湛藏在哪裡。
——“目標已鎖定”
——“目標距離正在拉進”
——“危險預警：目標手裡有槍。”
——“危險預警：目標手裡有槍。
——“危險預警：目標手裡有槍。”
——“狀態檢測……已上膛。”
——“危險程度判斷：初級。”
——“需要避開的部位：眼睛，前額的定位傳感器。”
——“進攻確認。”
——“確認目標。”
手掌中心打開一個小口，一個輕薄的刀刃彈了出來，水滴狀的毒液切開薄如蟬翼的表皮，一滴，兩滴，三滴……
毒液滑動到最鋒利的邊緣。
——“發動進攻。”
槍聲響起。
從他的皮膚表面彈開。
章馳：“蹲下！”
紀湛蹲了下來。
右手突然之間動不了了。
蠶轉過頭，他被那個礙事的女保鏢抓住了胳膊，“咯吱咯吱咯吱”——
他感覺不到痛，但大腦一直在提醒他身體的受損程度。
被抓住的胳膊像麵糰一樣，隨著按壓位置的施力一點點向內部深凹，由於材料的彈性，他的骨頭竟然沒有在這個時候被折斷，縱向生長了大概有兩釐米。
胳膊肘中間有一圈很明顯的凹陷。
——“警告：部分身體進入保護模式。”
——“提示：平衡系統正在重啟——”
一道藍色的光打在了他的後腦勺。
沒有痛感。
連接中斷，身體失力。
咚！
他的腦袋撞上了堅硬的電梯內壁。
阻源槍！
他不能夠被多次擊打同一個部位！
——“提示：平衡系統重啟成功。”
腿部的動力裝置打開，蠶從電梯內壁彈了起來，章馳只覺得眼前有個什麼東西晃了一下，下一秒，剛才那個切近紀湛的仿生人就又開始從天而降了。
剛才割破的生物毒液已經失活，一粒新的毒泡從手心的儲存格彈了出來，不堪一擊的表皮被尖銳的刀鋒割破，新的毒液流到刀鋒。
下一秒，目標的脖子。
“嘭！”
他被踢中了腹部，像一張折過來的紙，從天空降落的時候沒有觀察好風向，猝不及防就飛了出去。
毒液從空中灑掉，手掌的刀刃沒有來得及收回，在地上割出了難聽的摩擦聲，他躺在了離電梯門口三米之外的地上。
他的肚子竟然開始報損！
趕在那個仿生人再次衝進來之前，章馳抬槍瞄準他的左肩，藍色的射線在剛才已經受過一次傷的位置稍作停留，比剛才更加明顯，這個仿生人的身體晃動了一下。
在第二道射線發出之前，他側身躲開，用近乎只能捕捉到殘影地速度再次向電梯口發起進攻，困在煙霧之中是絕對的劣勢，救一個人比殺一個人難多了——
他的目標是紀湛，誰也不知道在這樣狹窄的內部空間，他身上會不會又變出來什麼不講道理的花樣。
章馳衝了出去。
砰！
兩個人撞在一起。
——“系統提示：非常規進攻。”
——“計算攻擊意圖：失靈。”
仿生人的記憶需要曾經有過的數據加持，他身上的一切都是從真實的經驗當中偷來的。
沒有正常人會直接撞上仿生人。
即使不是仿生人，也沒有人會在別人跳起來衝擊的時候撞上去。
正常的路線，應該是躲。
迎面撞上去會受很嚴重的傷。
——“正在擴大環境因素的提取範圍。”
——“計算攻擊意圖：保護性進攻。”
阻攔進攻，保護其他的對象。
這樣說得通了。
又是一個笨蛋。
感情用事的人類最容易在對戰時露出破綻——他們並不總是以自己的利益優先。
但是……但是……
——“警告：腹部遭受攻擊。”
——“紅色警告：腹部連接中斷。”
——“提示：正在嘗試重新連接。”
——“提示：正在嘗試重新連接。”
——“連接失效。”
蠶低下頭。
那個人類的肩膀被他撞歪掉，但她的手，她的手……
在同一時間，她的手穿透了他的肚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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