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當年恩怨
劉效龍尷尬的笑笑,“宗主,還沒有……”
方漁點點頭,心說,劉效龍這才是穩重的做法,這麼想著,他又瞪了方宜國一眼。
方子墨忙道:“那可一定要殺了!不報仇我難以心安啊!”
方漁點點頭,說道:“行啊,報了仇,那就閉關,不突破到築基後期以上,絕不出關!”
方子墨臉色一變,繼而又咬牙道:“行!為了你爺爺,我拼了!”
方漁啞然失笑,卻無心吐槽方子墨這種說法背後,那帶著無恥的心裡,他解釋道:“除了烈光仲達之外,劉堂主幾乎都抓住了。按照因果探查,烈光仲達應該在花都烈光家的宗家,和烈光雲清在一起。這一家大概也知道我們這裡不會放過他們,所以,烈光虎和烈光鷹已經被主動放棄,二人也根本沒離開合一城,被我們順利抓住。”
方子墨張口欲言,方漁擺擺手,“我知道你想問烈光熊這些人,偏巧,烈光熊、烈光聚、烈光梟、烈光合這些人參與了陶家對付張孟松一家的事件,已經被處死了,具體的,你如果想知道,可以去問羅玄基,再不行,就去翻執法堂的檔案。但我瞭解到的情況是,剛才說的這些人並沒有對祖父出手,當時出手的只有烈光虎一個人。”
方子墨頹然坐回椅子上,似乎失去了力氣一樣弓著身體,他紅著眼圈,嘴裡嘟嘟囔囔的唸叨著諸如“我應該參與將他們處死”之類的話。
方漁不願意搭理方子墨,卻依然解釋道:“你如果想處死這些人,現在烈光虎和烈光鷹都在,實在不行我去把烈光仲達抓來給你解氣,再不行,還有烈光虎、烈光鷹的後代,家人,只要你認為自己報了仇就好!”
方子墨臉上一喜,繼而又自言自語道:“可……可我也不能牽連無辜啊!我……我還是正常人,不是恩怨不分、亂殺無辜的瘋子……”
方漁很想吐槽兩句,“你方子墨不願亂殺無辜,可偏偏這副作態就是在逼他去亂殺無辜!”
不過,此時他卻不願在方子墨這裡浪費時間,因為他看到羅玄基到了。
方漁本想招呼大家一起去吃飯,卻被方子墨纏住,“廣宇,還是先把你爺爺的事情說清楚吧!不然吃飯也吃不香的,一邊吃一邊說,我是要哭死的!”
方漁理解的點點頭,心知若真讓方子墨在飯桌上哭的厲害了,反而吃不好飯。
“那我儘快把事情和你講清楚啊!祖父的仇要報,就要把他們之間的恩怨說清楚,就比如天隙溝的事情,本身來源上,就比較詭異,方立辰和方德昌必然跑不了,他們背後甚至有張家的影子。否則,怎麼那麼巧就遇到烈光家的隊伍?這是個小概率事件,並且以祖父當年的經驗,若是偶然遇到,能躲開才是大概率的。當然,一切都是推測,我也不確定,因為方立辰和方德昌都已經死了,而且兩個都算是被滅門,已經追不出當年的事情。這是第一方面。”
方子墨抹乾眼淚,認真聽方漁分析著。
方漁繼續說道:“第二方面就是在天隙溝的當場,剛才已經說過了,人也給你準備好了,你隨時可以去報仇,報仇完了就去閉關,這個沒商量。”
“再說第三方面,是救治問題,我讓德恆家主檢查了當年的底冊,最少在請七曜宗煉藥堂救治這件事兒上,方家是作假了,底冊上有請七曜宗煉藥堂醫師出診的記錄,卻拿不出單據,詢問過去,說是單據遺失,因為有支付記錄,所以認定是請了的,但我又讓彭應福長老查過七曜宗煉藥堂的底冊,同樣沒有出診記錄。所以,支出的這筆錢去了什麼地方,我們也查不到,因為後期負責祖父治療的是方立辰和方立星,現在這兩個都死了,幾乎算是滅門了!呃……也不對,方立星、方立程這一脈被滅乾淨了,方立辰那邊還有一個方子臺、方廣鄒一脈,我聽過方廣陸被方麗舒和方立新夫婦弄死,具體什麼情況我不知道,但肯定不在了。但即便是方子臺,他多半也不知道當年的恩怨……”
說到這裡,方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潤潤嗓子,又看向方子墨問道:“請七曜宗煉藥堂救治的事情,你有印象嗎?”
方子墨兩眼有些空洞,他心不在焉的搖搖頭,看來要麼是沒印象,要麼是根本沒請。
方漁剛想說話,方子墨就打斷道:“你說張家也參與了,知道是張家的誰參與了嗎?”
方漁攤開手,說道:“我也不知道,但即便有,當事人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會爛在肚裡的……但我這是合理推測。這和我接下來說的另一段恩怨有關。”
方子墨打斷道:“你是想說當初他們去黃沙谷嗎?”
方漁點點頭,“的確,你還記得咱們曾經和前任七曜宗高級學堂的羅蔚尊聊過嗎?祖父是七曜宗高級學堂的優秀學子,很有可能在高級學堂就突破到先天的那種……”
方子墨眼中有了些神采,連連點頭表示記得很清楚。
方漁繼續說道:“但就是這麼一個優秀學子,卻在不應該畢業的年齡離開高級學堂,就為了所謂的兄弟義氣,如果他不傻的話,那就肯定被張兆陽、張兆光兄弟忽悠了。還記得當初張家二老告訴我們他們都在陶家存錢的事情嗎?陶家家主臨死前告訴我,祖父和祖母存進去的錢他們都還了,只不過還給了張家二老,但我們卻從沒見張家二老將這筆錢拿出來,對嗎?”
方子墨忙道:“最少我沒見過!這筆錢應該不少吧!”
白嫻鳳忍不住奚落道:“說不定你爹孃把這筆錢給了方子赫,揹著你方子墨不知道的情況下給的!”
方子墨呆愣當場,繼而反駁道:“不可能,如果真的還了,當初兆光伯父就不會那麼說了!”
聽方子墨這麼說,白嫻鳳更加不屑,“還兆光伯父呢!你兆光伯父就是坑死你爹的人啊!”
方子墨還要辯駁,方漁擺手止住二人爭吵,“繼續說啊,之後陶家出事兒,張家二老反對報復回去,你們想過原因嗎?”
方子墨搖搖頭,方漁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因為張家本來就和烈光家之間有關係,又或者說,這個關係來自薛家,七曜城薛家和青山張家聯姻,而七曜城的薛家又是從合一宗薛家分出來的,合一宗薛家依附在烈光家,甚至這家還參與了烈光家的靈覺草買賣。就是這麼一層關係!”
方子墨吃驚的說不出話來,只是在“那麼……那麼……”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方漁道:“那麼,你就明白為何張家反對報仇,因為人家本來就是一家,即便或許一時間,張兆光不認識烈光鷹,但通過薛隨心和薛開元,他們很容易就找到烈光家。因此,祖父前去找烈光家報仇,其實打了張家的臉,但張家偏偏還無法說明。”
“再深入說一句,當初祖父在七曜城的商會還是很有發展前途的,而張兆陽和張兆光原本在這家商會也只能算是小股東,至於用商會換救命丹藥的事情,怎麼說呢?有些無稽之談吧!小股東用自己家的幾瓶丹藥換來大股東的家產,這是不是太可笑了?”
方子墨徹底呆愣當場,久久不能緩過來。
方漁說道:“所以,你如果想報仇,徹底一些的,首先要考慮方家自己對祖父的迫害,最少有方立辰、方德昌和方立星。這方面,我們很早就說過,這些仇怨多半來自當年方德盛對祖父的關心,是因為嫉妒生出的仇恨。”
“其次應該考慮的是張家,有張兆陽和張兆光,還有張宜川,這三個人必然跑不了,猜測下來,大概這麼兩個方面,其一,陶家兄弟被烈光鷹帶的人殺了,張家兩個不想報仇,陶家人不服,就用言語刺激,張家兩人並不理會,卻刺激到其他幾位兄弟,所以這些人才會主動出手,但若實力不濟,其實還引不來張家二人的嫉恨,壞舊壞在祖父祖母的實力強悍,這才引得張家二人丟了面子,這是第一個方面;第二個方面大概率是祖父和他們絕交的態度,張家二人怕祖父因此報復,所以才設局了天隙溝事件。當然,這第二個方面只是推測。”
“排在張家後面的才是烈光家,烈光家是導致祖父最終去世的兇手,但對一個擁有洞虛巔峰高手的家族來說,一個連先天都不是的修士算什麼呢?其實根本不在人家的眼中吧!所以,合理情況是追到烈光仲達這裡就足夠了。當然,你如果仇恨滿滿,那就再說,總之,聽說烈光雲清現在是大乘期修士,咱們要是和這樣的修士家族碰撞,還需要仔細謀劃一番,最少站在天武聯盟的角度,是不可能支持咱們的。”
“至於陶家,或許曾經欠過錢,但他們與祖父、祖母的仇怨即便有,也不算死仇。明白了嗎?”
方漁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方子墨的表情。
見到方子墨眼神逐漸清明,他也微微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上,就怕方子墨鑽牛角尖,而後非得要求他如何如何,那才是麻煩。
因為有方立君的生死大義,方子墨很容易就對他道德綁架。
方子墨雖然眼神逐漸清明,卻也一時沒了說辭。
白嫻鳳忍不住說道:“小魚兒,呃……那個廣宇啊,你說要弄死烈光雲清需要怎麼一個流程?”
方漁瞪了她一眼,“烈光雲清我打不過,你還是別想了!”
白嫻鳳一股混不吝的勁兒上來,“莫不是你不敢出手?怕了誰?告訴我,我去找他們!”
方漁不滿道:“烈光雲清和我師傅上官優都是劍聖學宮的那位林劍聖教出來的!我師傅現在修為還不到洞虛,而人家修為已經到了大乘期,你說我能不能打得過他?”
白嫻鳳啞口無言,就連她歷來尊重的“老神仙”上官優也打不過烈光雲清,那她們家何苦再去惹烈光家呢?
方子墨一時沒想到這一層,但他也知道方漁和話中的意思是對烈光家的處置只能暫時到這個程度。他換了個話題,說道:“廣宇,那你說張家那邊,我們怎麼處理?”
“看你!”方漁直接將皮球踢了回去。
方子墨怒道:“不能什麼都看我,你現在是家主,要看你!”
方漁冷笑道:“我已經做到這個程度了,怎麼處理是看你的決定!另外,我是我自己的家主,你並不是我家的!”
方子墨臉色一變,高聲怒道:“我……我怎麼不是?”
方漁道:“你怎麼就是了?我這一支方家獨立,家裡只有我、一山、一嶺、力淵、力通五人。你並不在我家體系內。所以,我是在幫你,你不要亂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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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墨一時沒了話語,他現在的名字還掛在青山方家,這是事實,他幾次想將戶籍遷入方漁府上,都被方漁拒絕。
白嫻鳳找到了藉口,瞪大眼睛準備發作,問問方漁為何她也不是。
方漁見狀立刻封了她的說話能力,而後,他對周圍眾人說道:“走了,咱們去吃飯,飯後你們替我勸勸他們倆,具體如何做,還要他們倆自己決定,你們只用給建議!”
眾人轟然應允,其實方漁已經將事情說清楚且給了定性,這些人能勸方子墨的也無非是補充一些細節,又或者講講道理。真說起來,難以解決的,不過就是張家三人。
而方漁已經放權,那決定權就在方子墨和白嫻鳳這裡。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方漁將問題拋出便不再問,這同樣給了方子墨裝糊塗的機會,就比如對張兆陽和張兆光視而不見。
有這樣的處理態度,也證明此時的方漁對如何處理張家三人,同樣沒想好,他也在裝糊塗。
畢竟,他可以將神魂探查做到極致,不顧一切的探查張宜川,又或者,想辦法解開烈光虎和烈光鷹的神魂禁制後再探查。
這些事情方漁並非做不到,但做到又怎樣?證明張家有罪,然後滅門嗎?對張家,方漁想下狠手,還需要一番心理鬥爭,或者說,真的下狠手的時候,他是有心理負擔的。
但如果張家沒罪呢?他可能再給這家人機會嗎?同樣不能,在此之前,他已經給過張家三老無數次機會,可這家人就是“馬尾穿豆腐”,怎麼也提不起來啊!
綜上所述,還是算了吧!方漁把皮球踢給方子墨,讓方子墨頭疼這些最恰當,否則方子墨也不是一個能安穩下來的,一旦沒事兒了,總會生出一些事情來。
而方子墨即便一時想不明白方漁為何會如此做,但是,有董志強、艾聖期、劉效龍、薛耀德這些人的提醒,他也能明白其中利害關係。
這件事情上,方漁的處理方式在剛才的對話中也給出來,就是陶家已經是過去式,烈光家是這次要處理掉的,最少是烈光仲達一家,而對張家,雖然他還在猶豫,卻也不會就這樣抹去張家當年對方立君做下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