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認真教,認真學(第3頁)
他退後兩步,向著教學樓跑去。
既然自己管不住張三傳播那個人的學問,有的人能管得住。
一句老話叫做,有問題,找老師!
搗亂的苟義深被趕跑了之後,其他人面色複雜地走上前,深吸一口氣,“若是破題,能夠壓過他的文章,你也會刊登在報紙上?”
張三笑道,“若是好文章,我自然會刊登在報紙上,至於能不能夠壓得過他這篇《師說》須得天下人評判,放心,若是真能夠壓得過,我自會千金奉上,還另外附帶修行珍寶。”
懸賞千金,只求一篇壓過《師說》的文章,雖然是命題作文,但是大家也想要嘗試一下。
大部分太學院學生的注意力都被千金賞文吸引住,剩下一部分則因為家裡面的牽扯,看向後面關於這次燒倉案的新聞。
《新學》雖然刊登了燒倉案的文章,但是語言極為簡練,不帶一點主觀色彩,不過理清楚了這兩天事情的前因後果。
一邊是肆無忌憚的周鐵衣,一邊是膽大包天的商人們。
一時間太學院的學生們都不知道該罵誰好,只心想道,就讓他們狗咬狗最好!
有些學生想要多買幾份報紙,帶給家裡人,不過張三直言只有這麼多,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夠提筆抄寫,摘取要點記錄。
而這種有價又限量,自帶噱頭,還及時的文章反而成為了香餑餑,半個時辰之後,第一波得到傳抄的人又傳抄出去,從學生階層擴散開來。
······
左之升的課室內,張三在外面叫賣報紙,他當然聽到了,不過對於張三這個學生,他管不了,現在不想要再管了,於是也沒有心思湊熱鬧。
這段時間,隨著周鐵衣的威名更甚,他越發理解那天在舞雩臺上,車文遠對自己的幾次嘆息。
自己好像真的做錯了,這麼多年來都做錯了一些東西。
雖然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但是一位同在一起二十年的同僚之死還是能夠改變一個人的想法,特別是自己當年似乎能夠改變這一切。
院長張事忠沒有怪他,沒有罰他,但是卻讓左之升最近越發疑惑了起來,以至於連責罵學生的次數都近乎為零。
“我自己都沒有想明白,如何再教別人?”
左之升自嘆道,他忽然有種衝動,離開這座太學院,離開自己心心念唸的五經博士的名利牢籠,或許這樣自己才能夠想懂這個問題。
“左師!左師!”
苟義深急切地呼喊聲將左之升拉回了現實。
左之升微微皺眉,看向車文遠這個徒弟,若是以前,這麼大呼小叫,自己肯定要訓斥一番,但現在他只是微微一嘆,“什麼事?”
苟義深將手中已經捏皺的報紙放在左之升面前,“您看看張三!他連那個人的文章都登在報紙上,還散發給太學院的學生們!”
哪個人?
左之升帶著疑惑,接過報紙,放在桌上,然後展開鋪平,藉著窗外射進來的夕陽光輝,他看到周鐵衣三個字,本能地瞳孔一縮,但卻沒有像以前一樣直接定性,而是認真看了一遍《師說》。
看完之後,左之升如同一座雕像立在漸沉的夕陽之中。
苟義深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左之升回復,又連忙喊道,“左師,左師!”
這一下子就驚醒了左之升,不過左之升的眸子之中困惑不減,他看向苟義深,想到了寫這篇文章的周鐵衣,突兀地念誦著文章中的話,“是故聖亦聖,愚亦愚……”
他慢慢坐下,自言自語道,“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我這些年究竟在教什麼?可以為師嗎?”
······
入夜,司民府。
整個天京的百姓沒有感覺到,但是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明白真正的政治風暴開始聚集,只等著明天的朝會正式引爆。
書房內,一位官員急切地拿出一份報紙遞了過來,“董公你看。”
董行書接過《新報》,認真看了起來,看完之後他不說話。
在場絕大多數的孩子或者親族都在太學院讀書,自然已經拿到了《新報》。
若是前幾天,他們肯定要批判辦這份報紙的學生。
但現在他們更在意的是這代表著什麼,有沒有周鐵衣在背後指使,是不是周鐵衣另外一個陰謀的開始,所以不敢輕易動手,怕和那些商人一樣,最終脫不了身。
“誰辦的這份報紙?”
不少人目光看向太學院院長張事忠。
張事忠嘆息一聲,起身說道,“是王明義和張三。”
董行書點了點頭,批評道,“太年輕了,有些急功近利,所以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這樣寫不好,容易引起大家的憂慮,不過心是好的,你得多教教他們,免得被人利用了。”
他輕輕舉起,又輕輕落下,算是略過這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