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紅衣巷(第3頁)
世子轉頭看去,卻見陳跡已緩緩睜開眼睛,眼裡俱是血絲,如猛虎捕食。
白鯉嘀咕道:”做了什麼夢啊,殺氣這麼重?”
世子大喜過望,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可終於醒了,快快,白鯉你將剛剛那句話寫下,還差八句!”
陳跡看著自己手裡那一把金瓜子….…….這都沒能喚醒自己嗎?!
他一邊將九枚金瓜子收入袖中,一邊斟酌道:“八句是嗎,白鯉郡主,我說,你寫。
白鯉眼睛一亮:“好,我來寫。
然而就在兩人一說一寫時,卻聽帷幕外面的陳問孝又問起來:“這三個雅座裡的朋友,還沒寫出與秋字有關的詩詞嗎?若你們遲遲不寫,豈不是耽誤了大家與柳行首交流?
世子笑著應道:“已經在寫了,在寫了。
陳問孝:“若能寫出,何必等到現在。
林朝京的笑聲響起:“我聽出帷幕之後的朋友是誰了,原來是世子。
這樣吧問宗兄,不過是九首與秋相關的詩詞而已,你我與世子同窗三年,便一起幫幫他,我寫四首,你寫五首。
之後便當做是世子他們寫的,將帷幕摘去了吧。
陳問宗遲疑:“這似乎不妥。
林朝京笑了笑:“那我便寫九首。
卻見他斂起袖子,喚來這繡樓的侍女取了筆墨紙硯,只大筆一揮便有一首詩詞落定,
眾人圍上前去,卻見對方九首詩詞一氣呵成,如信手拈來般輕鬆。
林朝京將詩詞遞於侍女:“且送去給柳行首看一下,若寫得還可以,便將世子那邊的帷幕摘去了吧。
“不用給柳行首看呢,連我這粗鄙的丫都能瞧出這些詩詞的好,我侍女淺笑:這就去將帷幕摘下。
其實,三個雅座帷幕遲遲沒摘,繡樓也有點急了,
然而,世子聽到陳跡字字珠璣,又看到白鯉健筆如飛,頓時就急了:“等下,我們自己能寫,別摘!”
可這話說得已然晚了。
卻見一層層帷幕摘下,三個雅座展露在眾人面前。
梁狗兒在大口喝酒,已喝得半醉,梁貓兒在一碟一碟的吃菜,如吃流水席一般。
再看佘登科、劉曲星及其他江湖人士們也好不到哪去,桌案上已一片狼藉噗嗤一聲,陳問孝哈哈大笑起來:“怎麼都吃上喝上了?”
林朝京端坐在桌案後面,面色沉凝:“今晚難得柳行首從秦淮河來到洛城,若她瞧見洛城文人是這副德行,該有多失望?世子,今晚是文人雅會,何必帶這些粗鄙的江湖武夫來湊熱鬧?”
世子看向林朝京:“我也是寫了詩才上來的,怎麼,你能來,我朋友就不能來?
林朝京搖搖頭:”不是說不能來,而是不合適來。
這幾位江湖朋友吃吃路邊麵攤,逛逛紅衣巷多好,也符合他們的身份地位.來這裡豈不是暴殄天物?
世子沉聲問道:“什麼人該去紅衣巷?
“自然是粗鄙的尋花問柳之人。
世子又沉聲問道:“那什麼人才適合來白衣巷?”
自然是你我這等有學識有身份的人。
世子緩緩起身,眾人以為他動怒了要與林朝京動手,可他卻忽然轉身向餘登科等人拱了拱手,抱歉道:“不好意思,今日因我魯莽,帶各位見到了此等無知傲慢之徒,我向各位賠個不是。
若白衣巷都是此等文人雅士,那我們往後不來也罷!我一人受辱且無所謂,可連累朋友受辱,是我的不對,走吧!”
梁狗兒納悶了:“世子,咱們去哪?j
世子站直了身子朗聲大笑:“走,去紅衣巷喝花酒!
說罷,他竟拂袖帶頭往樓下走去。
梁狗兒與梁貓兒抬起陳跡的竹椅跟上,一大群人同進同退,一點也不沮喪,宛如要參加婚禮般喜慶。
白鯉坐在桌案後面,提著筆,呆呆的看著一群人烏泱泱離開,
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她才剛剛把陳跡唸的詩句寫完啊。
世子在樓梯上呼喚:“白鯉,走了!”
白鯉本打算將寫好的詩帶走,思索片刻,卻又將捲起的詩詞放下,這才追下樓去:“來啦來啦!
繡樓二層重新安靜下來,陳問宗狠狠瞪了陳問孝一眼,這才起身來到世子桌案前,拿起方才寫好的詩詞來看。
只是這一看便怔住了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無一秋字,讀之卻覺秋風蕭瑟,落寞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