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江湖(第2頁)
陳跡一怔,兩名精銳也再次一怔。
三人瞳孔驟然收縮,彷彿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錯金。
陳跡曾問奉槐,這敲擊在刀身上將手震得生疼的招式是什麼,奉槐回答,錯金,以巧力尋破綻斷刀,若不是鯨的材質特殊,也早就該斷了。
而現在,一個本該在圍攻下狼狽逃竄的醫館小學徒,在千錘百煉的本能下出手,竟是一出手便用醫館裡用來鍘藥材用的短刀,砍斷一刀,震飛一刀。
若不是陳跡第一次對外人使用錯金還有些生疏,恐怕兩柄刀會起斷掉。
兩名黑衣人相視一眼,他們只覺得今夜有點詭異,能在這冷僻的房頂上遇到這種級別的刀客也就算了,為何這刀客剛剛要跑為何這刀客比他們還震驚?!
殊不知,陳跡與奉槐廝殺時只覺得有力氣都用不出來,對方身上毫無破綻,往往都是壓制著他打。
與奉槐這種人做對手,他總會升起一種無力的挫敗感,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沒有練刀的天賦。
可當他把對手換成奉槐以外的人,好像一切都不同了
兩名黑衣人低頭再看一眼斷掉的刀口心中升起一絲恐懼,但既然來了便沒有退縮的道理,
兩人裹挾著苦寒之地培養出來的堅決意志,同時丟掉斷刀,從腰間抽出匕首刺來。
兩人配合默契,一佯攻一搶攻,一虛一實,封鎖住陳跡可能逃跑的路線。
然而陳跡忽然覺得,與奉槐相比,這兩人竟渾身都是破綻。
當一前一後兩柄匕首刺來剎那間,陳跡身子輕輕一側,避開兩柄匕首刺來的軌跡,而他左手抓住其中一人手腕,如鐵鉗般拉扯著對方無法將匕首收回去。
右手則輕輕一挑,刀刃便挑斷了另一人的手筋,噹啷一聲,匕首掉落在房頂灰瓦上,滾到屋簷下的院子裡。
被斷手筋的黑衣人急速後退。
陳跡拉扯著另一人的手腕,如拉扯著一隻木偶般,緊緊貼著後退的黑衣人追擊,身催刀往。
短刀一下又一下刺進心臟、脾臟肝臟,最後一刀抹去脖頸。
另一名黑衣人手腕被鉗制拉扯著,只能踉蹌著跟上,他眼睜睜看著同僚被捅了一刀又一刀,卻連站都站不穩。
還沒想好該怎麼掙脫陳跡的手腕,卻見森冷刀光驟然倒轉,於月色下劃過他的脖頸。
血星輕濺在陳跡沾滿炭灰的臉上,他慢慢鬆手,任由黑衣人緩緩跪地倒下。
陳跡翻找屍體,他知道金豬麾下密諜都會帶著一隻銅哨,可以模仿鳥叫聲傳遞信息,但這兩人身上沒有。
這是元掌櫃的人……”
腿上的傷口刺痛,剛剛廝殺時還不覺得,現在陳跡才發現,廝殺時扯動了舊傷。
陳跡抹了抹手上的血跡,好讓自己拿刀時不會滑膩,可是沒用。
他低頭從衣襬撕下一塊布來纏在手上,再抬頭,目光越過屋脊看向紅衣巷裡,世子與白鯉身旁不知何時聚了幾名江湖人士,彼此交談甚歡。
卻見白鯉郡主和世子已經走到金坊門前,煙兒姑娘從門內走出,笑著將他們迎了進去。
果然是去金坊的。
陳跡心中嘆息一聲,默默站在屋頂,迅速打量著四周。
他也顧不得世子和白鯉了,必須儘快找到元掌櫃才行。
紅衣巷裡,越來越多人走進金坊,卻始終沒見到元掌櫃的身影,不知對方是沒來還是已經進去了?
等等。
陳跡看見紅衣巷外的黑暗里正有人影攢動,只見上百名密諜腰胯長刀,分成兩隊從巷頭和巷尾包圍過來。
人群之中,金豬也披上了一身輕甲,沒了往日的和煦笑容,更像是一位殿前直駕的將軍。
更遠處,陳跡竟看到五百騎解煩衛用麻布包裹著馬蹄,人人斗笠蓑衣,靜靜地持槍佇立在巷外的黑夜中。
為首之人橫刀與馬鞍之上,巋然不動。
林朝青…
林朝青也來了!
陳跡感慨金豬太謹慎了,這才剛剛從匠作監查到丟失火器的線索,竟然不惜與主刑司合作,直接將孟津大營裡的解煩衛都給調來悙峭氓瞑璉咴榚杭蘸椪愍汚釓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