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十位司曹(第2頁)
元掌櫃凝視著陳跡的眼睛,忽然覺得那眼中沒有絕望,只有平靜。
不對,不對!
這不是垂死之人的眼神!
呼吸間,陳跡體內積蓄了數天之久的那道劍種,如游龍般順著經脈來到指尖!
以星辰養劍,破萬物萬法!(
事發突然,如此近的距離,元掌櫃避無可避
只見無形劍氣從元掌櫃脖頸動脈處飈射而過,一道血箭頓時噴湧不止!
曾被姚老頭取笑為佘登科放屁的劍種不過是陳跡養了一個時辰的威力。
而陳跡這些天一邊隨奉槐學刀,一邊養劍,耐心等待這無形劍氣成為自己最後的底牌。
陳跡雙手掰著元掌櫃的手指,將那肥碩的大手緩緩掰開,落在地上狠狠咳嗽起來,
元掌櫃難以置信的捂住脖子,一步步後退,血液從他指縫中汩汩流淌而出,正快速抽乾他的全部力氣。
“你何時成為行官的?這是劍種門徑你怎麼會懂武廟的養劍之法?!是你娘教你的嗎,可她又怎麼能掌握養劍之法……”
劍種門徑.…
“竟然是劍種門徑!”
元掌櫃轟然倒下,
陳跡癱坐在地上,他托起手掌,天空中忽然飄起了零星的雪花,雪花落在掌心裡便立刻融化。
他一時間有些茫然,終於殺死元掌櫃了?
這一夜他先救下世子與白鯉,又拖著一身傷來刺殺元掌櫃,明明天還沒亮,卻彷彿熬過一個漫漫長季,從秋熬到了冬。
還未等他回過神來,遠傳街面上已響起馬蹄聲密諜司趕來了!
陳跡掙扎起身,想要迅速逃離現場,可剛站起身來卻又重重摔倒,方才元掌櫃踢起的最後一塊磚石落在他腿上,將他腿上的傷口崩開了。
正當危急時刻。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有人凝聲說道:“原來你在這裡,找了你一整夜!”
陳跡愕然,這聲音格外熟悉……
通濟街盡頭,正有數十騎戰馬奔騰而來,金豬騎於馬上面色沉靜。
他方才在數里外的紅衣巷,剛準備帶領手下撤退,便聽到熟悉的爆炸聲再次響起,
金豬怎麼也沒想到,這掌握著火器的景朝賊子竟然沒有逃,反而又流竄到洛城其他地方犯下大案。
只是這爆炸的聲音有些奇怪,似是從商賈聚集之處傳來的,金豬思考許久也想不到景朝賊子能在這裡做什麼。
但一炸之仇,不可不報。
金豬一馬當先馳入通濟街,他遠遠便看到煙塵飛起之處:“來人,將通濟街周圍全部封鎖起來。
今晚開始只許進不許出,將這裡每一寸都翻起來,一條蚯蚓都不要放出去!
然而話音剛落,黑夜裡卻見一隻烏鴉忽的落下。
烏鴉起落間宛如一股黑風,眾人甚至看不清它的具體模樣,迅疾至極。
烏鴉並不與人纏鬥,只是一次次去啄戰馬眼睛,將一匹匹戰馬驚得高高揚起,撒著蹄子想要擺脫烏鴉,連帶著將密諜也給甩在了地上。
卻見金豬從馬背上騰空而起,一腳踏於馬鞍,縱身撲向空中的烏鴉。
戰馬因承受不住這反衝的力量跪在了地而他肥壯的身影與烏鴉交錯而過……沒抓住!
金豬頓時一驚,這烏鴉速度似乎比他還快:“這是什麼東西,怎有如此厲害的烏鴉.行官?!
“用弩!把它射下來!”
密諜紛紛從腰後掏出手弩朝夜空射去可烏鴉卻輾轉騰挪間發出嘎嘎聲響,一邊輕鬆躲避弩箭,一邊譏笑著他們。
金豬確定這必然是某種行官門徑,可他回憶自己所知的所有行官門徑,竟對此種行官門徑一無所知,對方好像從未在歷史中出現過似的。
怎麼會?
司禮監乃是掌管皇家內廷情報之處,天下只要出現過的行官一定會被記錄在冊,哪怕是民間傳說也會被記錄在案。
什麼樣的行官門徑,竟然藏得如此之深,連司禮監案牘庫裡都沒有一個字記載?
“棄馬!”
金豬低喝一聲,帶頭向煙塵四起的元府狂奔而去。
烏鴉急了,它拼了命的落下啄擊密諜可後面趕來的密諜越來越多,駑箭幾乎在空中交織成了一張網。
只要它落得稍稍低些,便有可能被數箭
刺穿!
烏鴉被逼得飛上夜空
僅十餘個呼吸的功夫,金豬已來到元府門前,他縱身一躍跨過高高的門庭落入院中,可此時的元府裡,只剩下一座坍塌的房屋、一具被扒光衣袍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