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安度因 作品

第129章 來自天下第一的認可(二合一)(第2頁)

    他的巔峰之作《惡魔刺青》就是最純正的日式文學,即便內容涉及了極道、紋身等不太好對青少年輸出的意象,它最後依然被文部省批准,納入到了大學、高中、國中的全部國語教材裡!

    真要說起來,谷崎一郎大概是日本文壇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真正和世界文學大家們扳過手腕的文學家。

    雖然輸的很慘,但雖敗猶榮!

    即便很多年沒再執筆,但他從未懷疑過自己執牛耳者的地位,以及睥睨整個日本文壇的實力。

    因此縱使外界把北川秀吹得天花亂墜,他都懶得理會,也沒看過他寫的任何書——手頭那堆世界文學大家們的著作都要看不完了,誰還有空看國內那些低層次的作品?

    然而現在。

    心裡原來牢不可破的想法,竟然在看完那五篇後有了一絲絲動搖。

    平心而論,這五部短篇確實比百田尚樹的那三部要好。

    但也沒有質的差距。

    如果給百田尚樹打80分的話,北川秀就是88分,還到不了90分的優秀線。

    超出的8分主要給在更深遠的立意、更真實的文字以及別具一格的美感上。

    谷崎一郎能感受到北川秀正在嘗試寫出一種全新的風格。

    但因為還處於摸索階段,所以不是同等層次的作家感受不出這點。

    他還十分肯定,這種新風格完全建立在“獨特美學”的基礎上。

    就像當年他硬是頂著外界的質疑,非要把最傳統的日式元素結合在裡一樣。

    北川秀也在做著類似的事情,試圖給讀者們傳遞一種前所未見的“日式美學”。

    可惜。

    這五篇的最終成果不盡如人意。

    “但他今年才二十四歲吧.”谷崎一郎看了眼鏡中的自己。

    白髮皚皚,面容滄桑,已是風燭殘年。

    現在的他,筆力超北川秀起碼一籌。

    可那是因為兩人相差了五十多年的沉澱啊!

    谷崎一郎記得自己二十四歲那年,正好從京都大學文學部畢業。

    那時的自己臉上還掛著青澀的笑容,對文學既好奇又迷茫。

    別說類似這五篇的文字功底,單論筆力,他和“上流作家”都差了老遠呢。

    “《伊豆的舞女》.這是短篇總集的名字吧,看來他對這篇最為滿意。”

    此時谷崎一郎已經收起了先前對這個書名的不屑。

    滿是褶皺的手指輕輕撩動書頁,他迫不及待的看了下去。

    “俊秀的天城山,茂密的樹林,清冽的甘泉,濃郁的秋色,嫋嫋的炊煙——”

    “南伊豆是小陽春天氣,一塵不染,晶瑩剔透,實在美極了。在浴池下方上漲的小河,承受著暖融融的陽光。”

    “群山和天空的顏色都使人感到了南國風光”。

    “雨停了,月亮出來了。雨水沖洗過的秋夜,分外皎潔,銀亮亮的。”

    谷崎一郎輕輕誦讀著裡的那些語句。

    這篇《伊豆的舞女》更能佐證他剛才的猜測。

    北川秀在極力使用白描般的文字來傳遞那種獨特的美感。

    整篇自始至終都瀰漫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傷感。

    此前北川秀提出“物哀文學”,將這種新理念整理成冊,並系統化的竹內治教授說:“我認為北川老師所謂的物哀文學,就是極致的悲與美的結合體,它比悲哀要更恬淡與靜謐。”

    這話正中“北川式物哀文學”的核心。

    谷崎一郎還發現中的學生“我”與舞女邂逅之後,自始至終倆人誰也沒有向對方傾吐過一句愛慕之言。

    而兩人對彼此的感情又都處於似乎覺察又似乎沒有覺察之間。

    他有些說不清這種朦朧的愛情感。

    其實在後世,有一句話將其概括的非常準確——友達之上,戀人未滿。

    不過現在這句流行語還沒被人提出,朦朧派、新感覺派等文學流派也沒在日本出現,因此連谷崎一郎都沒法準確概括。

    但他身為一名文學家,很敏銳的發現了北川秀在有意識地將這種似是愛情而又非愛情的情感色調淡化,物哀化,讓兩人的邂逅就是告別,告別就是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