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安度因 作品

第3章 且聽風吟(第2頁)

 “1938年6月一個晴朗的週日早晨,他右臂抱著希特勒畫像,左手拿傘,從紐約摩天大樓的天台上縱身跳下。同他生前一樣,死時也沒引起怎樣的反響。”

 這是小說裡提到的哈特菲爾德的結局。

 齋藤玲奈略感遺憾,又有種不真實感。

 這種自殺方式離奇而驚悚,充斥著漫畫般的美感,怎麼不像真事啊。

 齋藤玲奈愈發好奇,覺得應該找時間去問問同事,或者去更大的圖書館、書友會搜尋下這位作家的作品。

 繼續看《且聽風吟》。

 第01節的中後段開始說故事劇情了。

 開篇是“我”與一名叫“鼠”的青年在酒吧裡發牢騷,說著“有錢人,統統都是王八蛋”之類的抱怨話。

 故事內容一點都不復雜晦澀,甚至讓齋藤玲奈有種讀通俗讀物的錯覺——

 這又是一種和現階段純文學小說截然不同的寫法。

 故事裡,兩個氣息相近的年輕人,名叫“傑”的華國籍酒吧老闆,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但字裡行間又有些荒誕與特殊氣息。

 譬如稿子裡寫到,“整個夏天,我和鼠走火入魔般地喝光了足以灌滿25米長的游泳池的巨量啤酒。丟下的花生皮足以按5釐米的厚度鋪滿爵士酒吧的所有地板。”

 這種俏皮幽默的寫法,在此時的日本文學界極難看見,要這樣擺出去,大概率會被人批判說像小學生寫日記,一點都不“古典”。

 在這篇稿子現在所呈現的內容裡,還很難看到有修飾的語句。

 文本語言質樸、簡潔明快,寫作態度直言不諱——

 正如他開篇所說的那樣,這就是他追求的新純文學寫作道路。

 但這些,都是挑戰現階段整個純文學界的行為啊!

 如此離經叛道的小說,卻給了她一種前所未有的閱讀體驗。

 只是看完第01節,就讓齋藤玲奈有強烈繼續看下去的衝動。

 可她知道不能這樣繼續看下去了。

 天色已晚,方才看稿時,偶爾有同事路過和自己打招呼,不知不覺,打招呼的人都沒了,後方的大樓,燈火盡皆熄滅,零星的燈火來自街邊昏黃的路燈,以及保安室那不算明亮的光芒。

 她抬頭,看見捧著保溫杯的橋本雄大還是滿臉討好似的表情,他本該下班走人了,但卻因為自己的任性而被迫加了班。

 強烈的負罪感從心頭升起。

 齋藤玲奈立即雙手合十道歉道:“啊,實在是抱歉,橋本桑,因為我看得太入迷,所以害你不能準時下班。”

 “啊不不不,加班本來也是我們的本職工作之一嘛。齋藤老師不需要向我道歉,倒是...其實我有些好奇,就是這個稿子,您覺得...”

 橋本雄大一直有偷看她,齋藤玲奈確實是因為這個稿子而變得有些忘我,這讓他好奇且驚訝。

 難道北川桑真是一個天才?!

 “這...我暫時還不知道。”齋藤玲奈拿著稿子如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