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交談

 其實這是皇帝在和賈琮打機鋒呢，一個有理想報復的皇帝，怎麼可能會想著長生呢？特別是現在皇帝的年齡還不算大，也就四十歲不到，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要知道，老皇帝在賈寶玉二十歲的時候可還活著呢，也就是說，他還有十八年以上的壽命。
　　再說了，就賈琮的觀察，如果不出意外，老皇帝恐怕還能活近三十年。所以對於賈琮說的一百五十歲，那完全就是當賈琮在放屁，而且賈琮一副老道的模樣也沒有說服力，也就是因此，皇帝對於賈琮是很不屑的。　　而賈琮自然看出了皇帝的心思，所以賈琮哪裡願意和皇帝在那裡廢話，所以賈琮一開口就直接是殺招，你不是挺不屑長生的嗎？賈琮就直接實話實說，正所謂只有實話最傷人，現在的皇帝就是這種感覺，他雖然沒想過長生，但也對能不能長生挺感興趣啊。　　是以在賈琮明確拒絕之後，皇帝反而來了興趣問道：“此話怎講？道長不妨細說。”　　見皇帝沒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了，賈琮笑道：“原因很簡單，你是明君嗎？”　　皇帝不明所以，但還是對自己做的事情很有信心，於是回答道：“朕雖不敢自比堯舜禹湯，但也是兢兢業業，不敢有半點懈怠。自朕御極以來，以敬天法祖為本務，懷遠撫邇，養育蒼生，以同四海之利為利，以一天下之心為心，保國於未危，成治於未亂。”　　“行教化，易風俗，令家給人足，人民安樂。孜孜汲汲，小心恭敬，日夜不遑，未嘗少怠，十年盡心竭力如一日焉，朕這十年之功當得明君否？”　　賈琮聽完非常突兀的鼓起掌來，這個動作，倒是弄得大殿中的人有點不明所以。賈琮也不管他們，接著呵呵笑道：“那你這明君可知天下百姓鍋裡煮的是什麼？可知這天下有多少人賣兒賣女？可知這天下有多少人缺醫少藥？”　　“可知這天下有多少人無立錐之地？可知這天下有多少人備受欺壓？我想你都不知道吧？從你能說出剛剛那些話來看，你不過是一個被群臣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可憐蟲罷了。”　　就賈琮看來，這個皇帝也就那麼回事，從小養於深宮，根本不知道民間疾苦，他眼裡的世界，都是他的那些大儒老師以及先皇灌輸給他的。　　所以他的見識，是有很大問題的，估計在他眼中，天下的百姓，雖不說能經常吃到肉吧，但肯定也能頓頓吃飽。他能看到的世界，就是群臣給他看的世界，根本就不知道民間疾苦，就是錦衣府這樣的組織，完全聽命於他，但錦衣府也不可能關注底層的生活啊？　　而皇帝聽到賈琮的話，那是惱怒異常，瞪著眼看著賈琮說道：“你說什麼？不要以為你會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朕就拿你沒辦法，這些年朕斬殺的道士也不少。”　　賈琮看著發怒的皇帝，搖了搖頭說道：“我想你心裡應該明白，我說的都是對的，你手裡有錦衣府，所以只要你想，普通老百姓過的是什麼生活，你應該知道。”　　皇帝這時沉默了，他明白，賈琮能在這裡說出這樣的話，那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肯定過得不怎麼樣，不過他現在就更加疑惑了，問道：“那這和長生有什麼關係？”　　賈琮見皇帝問這個，也知道他說的話，已經被皇帝認同，於是也不管皇帝的想法，直接從飛舟中拿出一張椅子，直接坐下。然後說道：“當然有關係了，想要長生，正常來說有三種方法，第一種就是修行，只要能夠達到煉氣期，就可以有兩甲子壽命。”　　“如果能夠達到練氣巔峰，調和龍虎陰陽，三到四個甲子是沒問題的。但想要真正的長生，就必須達到金丹境以上，金丹境界，可以活十個甲子，接下來的壽命，也會隨著境界越高，活的越長。”　　“這是第一種方法，而第二種方法，就比價簡單了，如果你能從天庭或者其他大能那裡，弄到蟠桃等仙果，就能憑藉仙果，長生久視。不過這種方法，看似簡單，實則比修行難了何止千倍萬倍？畢竟就是普通仙人，也不是誰都能去天庭的，就是去了天庭，也只有少數人能得到蟠桃等靈果。”　　“而最後一種，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那就是功德，如果你沒有什麼業力，擁有十萬功德，就能成為凡間七品的土地神，這也算是另類的長生了。這些方法之中，也就第一種算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所以走第一種方法的人最多。”　　當然還有很多其他的方法讓人長生，比如現在賈琮就能給人祝福，讓人成為阿斯加德人。畢竟他有一個小阿斯加德，同時還有一顆世界樹，多了不敢說，活個幾千年還是沒問題的，但賈琮怎麼可能隨便讓人長生呢？　　當然就是不給人祝福，他也能讓人活的久一些，畢竟他手裡現在可是有壬水、生命泉水以及生命之樹的。這些東西如果給人用了，多了不敢說，就是不修行，活個一百多年也不是問題。不過這些簡單的方法，賈琮怎麼可能說給皇帝聽呢？畢竟他又沒打算使用這些。　　當然就是剛剛賈琮說的方法，皇帝都已經很有興趣了，就聽他問道：“那道長能尋來仙果嗎？如果能尋來仙果，朕不吝賞賜，恢復賈家的爵位，也不在話下。”　　賈琮聽到這裡，不由得噗呲一樂，哈哈笑道：“皇帝，你還真的會開玩笑！”　　皇帝見賈琮這麼一笑，心裡的火氣那是蹭蹭蹭的往上漲，但現在他就算有火也發不出來，賈琮已經挑起了他的興趣，他很想知道能不能找到仙果。要知道那可是長生久視，雖然他以前沒想過，但有機會也不妨試試。於是問道：“此話怎講？”　　賈琮嘆了口氣道：“你把仙果想的太廉價了，就算是整個天下，再加上不知道比整個天下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大荒一起，都不可能有仙果。只有地仙界或者天庭，才有可能有仙果，凡間根本沒有仙果生長的條件。而且很不幸的是，那些地方根本就不是凡人能去的地方，噢，對了，修士，哪怕是大乘修士，也是凡人。”　　皇帝聽到這裡，盯著賈琮說道：“那不知道長手裡，有沒有什麼靈丹妙藥？”　　賈琮知道皇帝在想什麼，估計皇帝還在認為賈琮是想推銷丹藥呢，搖了搖頭說道：“靈丹妙藥？你又不是修士，就算有什麼丹藥，也不是你能消化的。就如這瓶丹藥，叫做精血丹，屬於煉氣期低階丹藥，是用魚妖的肉煉製的，能夠增補氣血、靈力。”　　“就是這種最低階的丹藥，也不是你能消化的，一顆就能把你補死。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能讓普通凡人服用的，也就那些只是蘊含大量生命力的靈物了。而那些靈物，可遇不可求，真的有那樣的靈物，你覺得真的修士有可能給你嗎？”　　“對於修士來說，那樣的靈物，能夠延長他們的壽命，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修行。要知道，所有修士，沒有一個會感覺自己的生命太長的，他們都是感覺生命不夠用。對於修士來說，基本上都是不會真正休息的，打坐練氣已經取代了睡眠。”　　說著，賈琮已經將剛剛說話時拿出的丹藥，收了起來，這些丹藥可不是普通人能吃的。而聽到這裡，皇帝不由得問道：“不是說有懂得煉製長生不老丹藥的嗎？”　　賈琮搖了搖頭道：“那是神話傳說，就如西王母的長生不老藥，你知道西王母是何等存在嗎？這麼說吧，如我等修行者，一共有十個境界，第一境界是凡人，這是對沒成仙的人的統稱。而成仙之後，有九大境界，據我所知，西王母正好處於第八境界的頂峰，被稱為準聖人。”　　“她手裡當然有長生不老藥，只是那樣大能手裡的長生不老藥，一點渣滓也不是凡人能消化的，凡人就是聞一聞都得被撐死。對了，我說的凡人，是修行者，哪怕是就要飛昇的大乘修士，也聞不得那種藥。那種丹藥，本身就是給大能使用的，如果我所猜不差，應該是應對天人五衰的。”　　皇帝聽到這裡，似信非信，畢竟賈琮說的很有道理，但又感覺神話傳說可能有原型。想了想又問道：“那始皇帝、唐太宗乃至前朝的嘉靖，他們煉製的是什麼？”　　賈琮聽他問這個，又是一陣搖頭，知道這是皇帝動了煉長生丹的心思，然後說道：“他們的具體情況，我並不知道，不過我估計他們十有八九是被騙了，煉丹術中雖然有礦物入藥的丹方。”　　“但那些丹方，都是以礦物中蘊含的靈氣為藥，礦物本身，都是要被當做雜質驅除的，畢竟礦物本身對身體來說，就是毒藥。老道雖然沒有看過他們煉製的丹藥，但老道以為，他們應該是被騙了，畢竟不修行，就算是煉成了丹藥，也是消化不了的。”　　“另外就是，那可能是以訛傳訛，因為神通之中，有一法叫尸解，此法是一種轉化為靈體的神通，有人把肉身不腐叫做尸解，殊不知，那是毒物吃多了，導致分解屍體的微小生物，不能在屍體中存活罷了。”　　“就如這種礦石，就是蘊含靈氣的礦石，不過這種礦石本身，人根本消化不了，同時礦石之中，還有煞氣，如果直接將這種礦石，燒成丹丸，肯定是誰吃誰死。”　　說完賈琮就將剛剛拿出來的礦石，又收回了儲物指環，而皇帝已經瞪大了雙眼，因為賈琮拿出來的礦石有點大，都有一人多高了。不像剛剛拿出來的那瓶丹藥，瓶子比較小，很方便放在袖子裡，這會皇帝算是認可賈琮的不一般了。　　皇帝這時已經完全沒有了高高在上的心思，走出御案，說道：“道長勿怪，朕剛剛怠慢了。”　　賈琮無所謂的道：“無妨，老道今天過來，本就是有事相商，討價還價罷了。”　　皇帝聽到這裡，也明白了賈琮的意思，顯然賈琮是不會給他什麼好東西的。於是接著問道：“那不知為何朕這個皇帝，就不能修行了？傳說中的三皇五帝，不是都飛昇了嗎？為什麼他們能長生不老，而朕這個皇帝就不能長生不老了呢？”　　賈琮頗為無語的說道：“就你的功績，能和上古三皇五帝相比？說真的，你還真的有點不要臉啊。要知道，上古三皇五帝，乃人文之始祖，德被蒼生，是以才能因功德成就神位，從而長生久視，你拿什麼和他們相比，拿你身上的業力嗎？”　　皇帝被賈琮說的，那是面紅耳赤，想發怒又有點不甘，冷著臉問道：“朕怎麼會有業力？朕自御極以來，何曾虧待過天下蒼生？不應該是功德無量才對嗎？”　　賈琮聽後冷笑道：“功德無量？呵呵，你還真的敢想，給你看點東西你再說吧。”　　說著賈琮就直接施展了一個幻術，將他跟著賈赦去親兵營看到的不平事，展現了出來。隨著幻術的播放，皇帝的臉色越來越差，直到最後，一道雷霆劈下，嚇的皇帝直接就是一激靈。　　賈琮這時也接著說道：“如何？這事就發生在天子腳下，你還覺得自己功德無量嗎？你要知道，這稅有一部分可是進了你的口袋，而且也是以你的名義收的，雖然中間有很多人貪腐，但因果業力，肯定是要算你一份的。”　　皇帝這時臉上是陰晴不定，他也是被那些胥吏的所作所為給氣到了，就這樣過了良久，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趕忙問道：“你如何證明我有業力而不是有功德？”　　看著不到黃河心不死的皇帝，賈琮說道：“很簡單，我有一種火焰，名曰紅蓮業火，此火最是神奇，以業力為薪材。”　　“當人身懷業力之時，靠近此火，就會被此火灼傷靈魂，甚至靠的太近的，還會被此火引燃業力，最後燒燬靈魂而死。當然如果有人身懷大功德，就可以完全免疫此火，就是在此火中睡大覺也是無妨的。”　　皇帝聽後有點懷疑的看著賈琮，想了想說道：“不知道長能否給朕展示一二？”　　賈琮當然沒有意見了，本來賈琮就有這個打算，畢竟，業力是很難直接展示出來的，哪怕賈琮弄出測量業力的物品，皇帝也不可能相信。只有親眼看到，乃至親身經歷，才有可能讓皇帝相信賈琮說的話，從而最終讓皇帝順著賈琮的思路走。　　是以賈琮說道：“展示一下，倒也無妨，不過以皇帝你身上的業力，要離遠一些。”　　說著賈琮已經起身，然後走到了大殿門口，這裡距離皇帝的距離，大概有十幾米，看了看這個距離，賈琮想了想，感覺有點近了。　　於是說道：“這個距離還是有點太近了，這樣吧，皇帝還有你們，都站到養心殿的東面，我到養心殿的西面。你們一會可以根據自己的感覺，往我這邊走，走的離我越近，身上的業力就越小。注意了，我會控制紅蓮業火不會燒你們，但你們最好量力而行，小心傷著靈魂。”　　這時大殿裡的人，雖然都有點不敢相信，但還是乖乖的站到了養心殿的東面。賈琮見此，也不含糊，將紅蓮業火招了出來，隨著一朵火紅妖豔的蓮花，從賈琮的頭頂升起，紅蓮業火散發的光芒，就已經充斥了整個養心殿。　　而隨著紅蓮業火的光芒，照射到眾人身上，他們立即就感覺到了不適，他們畢竟不是修士，很難抵擋紅蓮業火。很快與他們身上業力相關的事情，就以幻象的方式，展現在他們眼前，都不要說往賈琮這邊走了，他們現在是動都不能動了。　　特別是皇帝，由於他所處的位置特殊，全天下所有官員、胥吏做的惡事，產生的業力都能和他扯上關係，所以他身上的業力最重。是以他看到了遠比其他人都要多得多的幻象，讓他看的怒氣勃發，但再發怒又如何，這些事情本來就和他有關係。　　而戴權，又有不同，他這個大太監，能爬到這個位置，怎麼可能沒做過惡事，這時的他，彷彿是被惡鬼索命一般，臉色蒼白，顯然被嚇的不輕。不僅是他，還有其他幾個勳貴，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處於金字塔的頂層，哪個身上沒有幾條無辜的人命？　　就是賈赦，這時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賈琮這一世的生母，也算是被賈赦間接害死的。看著眾人不一的反應，賈琮幽幽一嘆，將紅蓮業火收了起來，然後給眾人一起使用了一個靜心術，隨著法術臨身，眾人也都冷靜了下來。皇帝這時滿臉茫然，走回御案，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其他幾個人也是一言不發的站著。　　賈琮見此說道：“皇帝，這就是你不能修行的原因，你身上的業力太多，無論是誰，都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