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製衣工坊

 賈琮不讓晴雯母親感謝，但她又怎麼可能不感謝呢？這不僅是救了命，還給了她生活下去的可能，要知道自古以來，只有一種病，那就是窮病。就如晴雯的母親，只要是真的有權有勢，這病都不一定會得，或者說就算得了病，也能在得病初期，就找大夫治療。
　　哪怕是得了真正的重病，只要手裡有好東西，也有可能找到修行者進行治療。現在賈琮可是知道，現在京中的很多寺廟道觀，都是和修行者有關係的，他們主要負責為各個宗門招收弟子，畢竟好弟子真的太少了。　　而對於修行者來說，治病可不難，就如賈琮，可沒什麼病能難到他，哪怕是未來的癌症，甚至是癌症末期，都難不倒賈琮。要知道，憑藉賈琮強大的精神力量，是能夠準確找到全身癌細胞的，到時候不過是控制永痕之火，在患者體內走一圈的事情。　　不僅是癌症，哪怕是壽元將近，賈琮也有辦法拉上一把，其中最厲害的就是直接分一部分世界樹的能量供應，基本上可以直接讓一個人的壽元達到幾千上萬年。除了這個方法，還有各種靈果以及丹藥，只要賈琮想，延壽三五百年，並不是什麼難事。　　是以，她這個本來沒有希望活下去的婦人，對於能拉她一把的賈琮，自然是萬分感激，特別是賈琮還願意提前支銀子。這銀子就是她的救命錢，她寄居在這裡，還重病不起，不就是因為沒有銀子嗎？　　而這時見母親開始磕頭，晴雯也是直接跪下，就要磕頭，賈琮見此，嘆了口氣，揮手將她們扶了起來說道：“好了，不用再謝了，接下來咱們說說你的事情吧。”　　晴雯母親見跪不下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也知道再跪下去賈琮可能會生氣了，是以趕忙問道：“三爺，不知道您有什麼吩咐？奴家一定想辦法給您辦好。”　　賈琮說道：“倒不是有什麼吩咐，而是你以後要怎麼生活，這樣寄居在他人家裡，可不是長久之計，不知道你可有什麼手藝？如果不錯的話，我想辦法給你安排個活計。想來有了活計，你也能在京中立足了，不用如現在這樣，朝不保夕。”　　其實像晴雯母親這樣的婦人，在京中是很難生存的，一般能做的事情，就是去各個大戶人家做事情。比如當粗使婆子，做些灑掃漿洗的活，但長期的工作是很難找到的，畢竟一個外來的婦人，並不能很好的取信與主家，所以只能是短工。　　而短工，又哪裡能有多少收入呢？一個月一兩百錢，都有可能，哪夠生活的？就像晴雯母親這樣，為了讓晴雯有個活命的機會，直接將她賣給了賴家，而賴家為了再次在賈家找到活計，就將她送給了賈母，至於她自己，就只能在這等死了。　　是以晴雯母親聽賈琮這麼說，就趕忙說道：“謝謝三爺，奴家擅長女紅，以前曾在綢緞莊裡當繡娘，也是奴家在京裡沒有門路，不然倒是不至於活不下去。”　　賈琮想了想說道：“這樣啊，我知道了，你且先好好調養，等晴雯給你消息。”　　晴雯母親見賈琮這麼說，也不好多問，自然又是一番感激，接著就催促晴雯，趕緊跟賈琮回去。顯然她還是擔心賈琮出事，連累晴雯，賈琮見此也不堅持，直接帶著晴雯就回去了，還是來時的路，同樣用的隱身術，這樣能少很多麻煩。　　很快回到了賈琮的住處，就將晴雯交給了小梅，讓她安排，不過隨著晴雯歸來，賈琮救治她母親的事情，很快就在幾個小姑娘中傳開了，畢竟晴雯的高興是寫在臉上的。　　有了這件事，倒是讓賈琮的形象，在幾個小姑娘眼中高大了起來，畢竟在這個時代，死人太正常了，她們雖然年幼，但也是見過生死的。而就在幾個小姑娘聊天的時候，賈琮卻為難了起來，無他，晴雯的母親不好安排，原因無他，賈府是最不缺繡孃的。　　沒辦法，賈府的家生子太多了，這些人都盯著府裡的職位呢，至於說賈琮的工廠，講真的，願意去的其實並不多。原因無他，到了工地，那就是要幹活的，賈琮可沒有給他們面子的習慣，所以不願意出力氣的人，在工地是幹不下去的，畢竟現在工地上用的技術，他們就沒有懂的。　　想想，那些男的都不願意去的地方，女的又怎麼可能願意去呢？更何況，這還是一個婦女不能拋頭露面的時代。是以除了現在族學培養的那些年輕的家生子，其他的可都等著府裡派活呢，又哪有什麼職位安排給一個外人呢？　　當然了，賈琮也能強行安排，但安排了之後，晴雯的母親在那些人中，肯定是會受到排擠的，這樣安排可不一定就是好事。不過府裡的家生子倒是真的需要好好安排一下了，東西兩府，現在有事情做的人，不下兩千，如果算上他們的家人，那就更多了，有上萬人，這些人都靠著賈府生活。　　這些人中，有賈府的家生子，也有賈府的旁支，如果不能將這些人安排一下，那麼再過一些年，這些人就是賈府的隱患。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祖上都是跟著老國公打江山的人，說不定他們祖上就給老國公擋過刀，就如焦大。　　如果不安排好，那麼賈家一個刻薄寡恩是少不了的，畢竟沒有他們的付出，也沒有賈家的富貴不是，畢竟打仗靠的可不是一個人。想了想，賈琮又將小梅叫來，吩咐她去通知賈赦、賈璉以及王熙鳳，他要安排事情。　　賈府不僅要將莊子裡的人安排好，府裡的家生子，同樣需要好好安排一下了，至少要給他們一條活路不是。　　很快時間到了晚上，晨昏定省都結束了，賈赦幾人都到了賈琮這裡，見禮之後上了茶，賈琮問道：“莊子上田地不足的問題，現在解決了吧？都有兩年時間了。”　　賈赦說道：“當然，這兩年朝廷大力支持開荒，據戶部統計，田地增加了近四百萬頃，咱們勳貴由於組織得力，倒是佔了優勢，比文官多開墾了近五十萬頃。不僅如此，各地還將以後能開墾的地方大致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五百萬頃以上。”　　賈琮聞言詫異道：“四百萬頃？這麼多，倒是出乎我的預料了，有這麼多田地，倒是能多養活上億人口。那賈家這兩年，增加了多少畝？可夠安置現有莊戶的？”　　賈赦說道：“暫時肯定是足夠了，畢竟現在咱們賈家不缺錢，我這兩年，又買了超過一百五十萬畝已經開墾的田地。現在咱們府裡，已經有超過二百萬畝田地了。而且我基本上是按照田莊初期人口比例安排的田畝，想來百年時間無憂了。”　　賈琮聞言想了想說道：“這樣啊，算上化肥的話，百年時間倒是有點可能。”　　賈赦聞言疑惑的問道：“這是為何？我們以前靠著田莊，不也堅持了百年嗎？”　　賈琮解釋道：“現在和開國初期可不一樣，開國初期人口稀少，缺衣少食，人口增加會相對緩慢，所以前三十年，人口增加不會太快。過了那三十年後，人們逐漸富足，人口增加就會變快，不過那時由於人口總數不多，所以增長相對緩慢。”　　“這樣又過三十年，經過兩代人的打拼，生活已然富足，逐漸就會進入盛世，這時人們不再缺衣少食，人口會進入高速增長期。現在咱們就處於高速增長期，所以，田莊裡的人口，會在近三十年快速增長，很快就會超過百萬，甚至是兩百萬。”　　聽了賈琮的話，賈赦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二百萬畝田地，如果沒有化肥，那是肯定無法養活二百萬人口的。沒有化肥，莊稼的產量，那真的是慘不忍睹，也就江南種植稻米，產量能夠高些，但一季也就三百來斤。　　在北方地區，哪怕是上田，且風調雨順，一季的產量，也不過是二百來斤，能種兩季的，還能養活幾個人，只能種一季的，養活不了一個人。如果是中田，就更少了，普遍只有百十斤，至於下田，完全是隨便，是的就是隨便，根本就不會指望收多少，只要不虧就行。　　賈赦聞言說道：“既然如此，那我接下來這些年，繼續購買田地，你看如何？”　　賈琮搖頭道：“算了吧，二百萬畝已經很多了，現在朝廷估計都該有意見了，畢竟賈府並沒有交田賦，而你肯定也不能帶頭交田賦。所以，咱們現在需要給他們找其他的出路，不僅是田莊裡的人，府裡的家生子咱們現在也要想想，該怎麼安排他們了。現在府裡的家生子，可是很多的，你們可知道一共有多少人了？”　　幾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他們都不知道，見眾人不說話，王熙鳳這時說道：“府裡的家生子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但現在在府裡有差事的，有一千多人，其中丫鬟婆子居多，有六百左右，小廝勞力少一些，差不多三百多。”　　賈琮點點頭說道：“這些人是有活的，但更多的是沒有活做的，我雖然沒有具體統計，但賈府的家生子，現在應該有不少於一萬人。還不僅是家生子，還有賈府旁支，雖然旁支只有六門，但這六門也有幾十家了，人口也有幾百，而且以後還會更多。”　　“咱們雖然安排了敬老爺主管族學，讓族學的情況大為改觀，但你們都清楚，能通過讀書當官的，終究只是少數。這樣一來，咱們就有一個大問題了，那就是如何讓賈府的旁支以及家生子有飯吃，這件事不解決，終究是個隱患。”　　其實這不僅僅是賈府的問題，也是全天下的問題，紅樓中為什麼要描寫賈芸賄賂王熙鳳謀差事這一段？原因無他，就是想要告訴世人，日子過不下去了，要知道，賈芸可是賈府旁支，他們分家的時候，都是有一份家產的。　　而到了賈芸這一代，不僅家產沒了，更是已經到了生存艱難的地步。而且最重要的是，由於工作稀缺，就是賈府旁支想要找到活計，也得賄賂王熙鳳，賈府旁支都如此，那些家生子還能好了？　　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賈家，當然是吃賈家了，所以賈家修建大觀園雖然是客觀需要，但何嘗不是那些家生子的需要呢？他們需要一個大工程，一個以工代賑的工程，讓他們有活幹，讓他們能活下去。　　畢竟通過修建大觀園，賈芸直接還了倪二這個醉金剛十五兩三錢銀子的賬，再花五十兩採買苗木。二百兩採買苗木的銀子，自己落了一百三十四兩七錢，不多不少，剩了三分之二。　　這一百多兩，不僅可以讓賈芸娶上媳婦，同時還能讓賈芸有了生存下去的本錢，正是一鯨落，萬物生啊。看著是賈家花了二三百萬兩銀子，其實是說，這二三百萬兩救濟了賈家所有人。　　只是賈琮顯然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況，那會讓賈家走向末路，那麼就只能想辦法，給這些“忠於”賈家的家生子們，一條活路了。　　賈赦聽後想了想說道：“那將他們都安排進正在建的工廠，你覺得如何？工廠生產之後，終究和現在建設的時候不同了，就像礦場，有勞力的，也有勞心的。而他們是家生子，也算忠心，工廠有了他們，咱們也能放心，總比直接招的好些。”　　賈琮搖頭道：“我倒是有招他們進廠的打算，不過不是安排，而是招募，如果是安排的話，他們可能會自持賈府家生子的身份，在廠裡為非作歹。但招募就不同了，算是一視同仁，想要在廠裡做下去，全憑本事，這樣才是賈府的長久之計。”　　“至於照顧，倒也可以照顧一些，不過只能照顧工位，比如給他們學習技術的機會。如那些純掏力氣的活，可以不安排他們，但想要有什麼特殊待遇，那是不可能的。不過這樣也只能安排男丁，那些婦人倒是沒法安排，我想再辦個製衣廠，你們覺得如何？”　　“我這裡有個能夠快速縫補衣服的機器，能夠將製衣的成本大幅度降低。我想有這樣的機器，養活些婦人，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畢竟能將製衣成本打下來。”　　是的，就是製衣廠，而賈琮說的機器，不是別的，就是縫紉機以及鎖邊機。以賈琮的煉器水平，製作縫紉機與鎖邊機實在太簡單了，無論是腳踏的，還是電動的，都不是什麼難事。　　畢竟在機械設備中，縫紉機以及鎖邊機，算是比較簡單的，只需要解決線的打結方式即可，而這顯然難不住賈琮。　　當然了，初期肯定是以腳踏式為主的，這也算是給機械廠設計的產品了，當然了，之所以以腳踏的為主，也是因為想要大規模的普及電力，還需要很長時間，而賈琮顯然沒有那麼多時間。　　而聽到有能快速縫補衣服的機器，王熙鳳來了興趣，趕忙問道：“是什麼機器？”　　由於早就有了開辦製衣廠的想法，所以縫紉機的運行原理，早在賈琮的腦海中演示了不知道多少遍。是以現在賈琮也不含糊，直接拿出普通的金屬、木材等物，開始製作起來，很快一個個零件，在賈琮的手裡成型，然後組裝，一個腳踏式縫紉機，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賈琮這時說道：“這個機器叫做縫紉機，能夠將縫製衣服的速度，提高十倍都不止，鳳嫂子要不要試試看？不過要小心別扎到手。”　　王熙鳳是那種風風火火的性子，看到縫紉機，當然想要試試了，趕忙讓賈琮指導她該怎麼使用。接著賈琮就開始指導王熙鳳如何上線，如何縫紉，很快兩片布，就在王熙鳳的手裡，縫合在了一起。　　接著王熙鳳開始檢查起針腳來，講真的，與縫紉機的縫紉相比，手工縫製的針腳真的沒法比。特別是縫紉機採用的還是雙線，不是手工縫製時的單線，所以與手工縫製的衣服相比，縫紉機縫製的更不容易開線。　　當然了，那種採用單線的除外，畢竟那種單線的，找到正確的線頭，能直接一次拉開，雙線的就要好上很多。　　很快王熙鳳檢查完畢，說道：“這針腳也太好了，不僅齊整，還非常的稠密，而且最重要的是，比我們手工縫製的，好太多了。”　　賈琮點頭道：“那是當然，畢竟這都是在機械中設定好的，怎麼縫都是一樣的。”　　王熙鳳說道：“如果真的能將縫補的速度提高十倍，那這製衣工坊可以做。”　　賈赦聞言說道：“好好好，既然有這樣的機器，那就把製衣工坊辦起來，而且我看這機器上還要用木板，正好府裡的木工也能安排上，琮兒，這樣安排如何？”　　賈琮搖頭道：“木工放到機械廠吧，縫紉機以後會是機械廠的產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