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炒小黃瓜 作品

第 27 章 彷彿她的手指已探...(第2頁)

 這娘們兒也是蠢,臨走前還給了他兩塊錢,正好喝酒去。

 弗朗西斯拋著手上的硬幣,走進一家燈紅酒綠的酒館,沒注意到後面跟著一個幽靈般的身影。

 兩塊錢只能買一瓶肯塔基威士忌,而且還不能在酒館裡喝——侍者覺得他長得太像小孩子,在裡面喝酒,會影響酒館的聲譽。

 弗朗西斯忍氣吞聲地交了錢,拿著威士忌,回到了大街上。

 去他媽的像小孩子!他臉上明明蓄了一大把鬍鬚,都是藉口,侍者就是看不起侏儒。

 但沒關係,他很快就會有錢了。

 弗朗西斯喝了一大口威士忌,他明天就去劇團應聘,籤演出合同……不到兩個月……不到一個月,他就會變得像以前一樣有錢有地位!

 “等我有錢,”侏儒嘟噥說,“等我有錢……死娘們兒,等我有錢……”

 下一刻,侏儒只覺得脖子一緊,有什麼勒在了上面。

 不等他回頭咒罵,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頸骨被硬生生折斷,血肉寸寸撕裂開來,頭顱“砰”的一聲滾落在地。

 埃裡克居高臨下地看著侏儒的頭顱。

 自從他看到薄莉和另外幾個畸形人共處一室的畫面後,就難以遏制內心的殺意。

 這不應該。

 他沒必要因她而情緒波動。

 然而,殺意卻在加重。

 當他看到她把那幾個畸形人接回別墅裡,給他們挑選衣服,給他們烤餡餅,跟他們握手,擁抱。

 有那麼一刻,他幾乎想要殺死屋內所有人。

 他迅速移開視線,竭力平息這種古怪的想法。

 然而不管他看向什麼,都覺得可以成為殺人利器。

 餐刀、餐叉、打碎後的餐盤、窗簾上的繩子、壁爐裡的撥火棍、煤鉗、壁爐架上方的鹿角……只要他想,這裡隨時可以變成恐怖的屠宰場。

 可是,他為什麼要為了她動手殺人?

 侏儒的血已蔓延至他腳邊,浸溼了他皮鞋的鞋尖。

 躁動的殺意卻始終無法平息,在他的身上縈繞,徘徊,纏-綿。

 他用力閉了閉眼睛,腦中卻毫無徵兆地回想起她為索恩剪頭的畫面。

 一想到她的手指曾在索恩的髮間穿行,沾染過索恩的氣味,他就想勒斷索恩的脖子。

 這太不正常了。

 更不正常的是,從她為他剪髮的那天起,他的頭上就始終有一種被摩-挲的感覺。

 頭是最脆弱的部位,臉則是他的禁忌。

 她手指的觸感,卻一直停留在上面。

 彷彿她的手指已探到面具的邊緣,隨時會揭下他的另一層皮膚。

 這讓他覺得不安和……暴-露。

 他的胸口不禁一陣緊縮,心跳又快又重,每一下都幾近痙攣,簡直像得了某種不治之症。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病,只覺得渾身燥熱,口中乾渴,有什麼在不斷塌陷,塌陷,塌陷。

 沒有盡頭。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掉落200個紅包,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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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薄莉找到索恩,問他願不願意留下來當演員。

 經過驚魂一夜,索恩似乎成長不少,不再像昨晚那樣六神無主。

 聽見她的問話,他低頭琢磨了一會兒,小聲說了一句“我願意”。

 薄莉摸了摸他的頭:“好孩子。我叫波莉·克萊蒙。你叫我波莉就行。”

 索恩臉紅了,囁嚅說:“克萊蒙小姐。”

 “叫我波莉。”

 索恩的臉更紅了,堅持叫她“克萊蒙小姐”。

 薄莉糾正了兩遍,也沒能讓他改口,就隨他去了。

 索恩的年紀比她猜想的要大一些,快要滿十五歲,因為總是吃不飽飯,才顯得像十二歲。

 薄莉對他有一種莫名的憐憫之情,先帶他去飽餐了一頓,又讓侍者帶他去洗澡、剃頭。

 一開始,索恩還很配合,直到發現剃頭需要摘下頭套,抱著腦袋,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薄莉輕聲勸了許久,索恩才抽抽搭搭地同意摘下頭套,但前提是房間裡只有薄莉一個人。

 薄莉想了想,答應了。

 洛杉磯消費高,上學的時候,她基本上都是自己剪劉海、修碎髮,剃光頭應該不在話下。

 索恩這才鼓起勇氣,摘下了頭套。

 平心而論,索恩長得並不嚇人,臉上的腫塊更像是顱骨增生,或是良性脂肪瘤。

 薄莉畢竟是用恐怖片下飯的人,看到索恩的長相,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動作溫柔地給他剃完了頭。

 索恩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表情,見她確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目露厭惡,對她越發依賴了,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在她的身邊。

 薄莉沒怎麼在意。

 她在想另一件事——梅林太太到死也沒有透露那些畸形演員的去向。

 如果要開馬戲團,肯定要先找到那些畸形演員。

 僅憑她一個人,是無法找到那些人的。

 她需要埃裡克的幫助。

 但不知為什麼,埃裡克對她的態度變得有些怪異。

 尤其是她給索恩剃頭的那天,他盯著她的手指,起碼看了十多分鐘。

 他的視線冰冷刺骨,幾乎阻礙了空氣流動。

 薄莉有些窒息,他不會以為剃光頭是一種傷害,覺得她在羞辱索恩吧?

 也不怪他會那麼想,在有的文化裡,剪髮、剃髮確實是一種羞辱手段。

 薄莉連忙說:“……你誤會了,我給索恩剃頭,不是在羞辱他,而是因為他太久沒洗頭洗澡了,如果不把髒髮剃掉,他的頭皮可能會生瘡流膿。”

 埃裡克不置可否,視線卻沒有從她的手指上移開。

 薄莉被他盯得汗毛倒豎,心臟怦怦狂跳。

 他的眼神如此古怪,讓人琢磨不透,哪怕他下一刻拿刀剁掉她的手指,她也不會感到驚訝。

 薄莉靈機一動,問道:“你的頭髮也有些長了,要我幫你剪一下嗎?”

 他用那種莫測的眼神看了她片刻,居然點了點頭。

 薄莉徹底搞不懂他在想什麼了——他連她看他的手都會應激,居然願意讓她剪頭髮。

 她換了一張乾淨的圍布,圍在他的身上,手指沾水梳了一下他的頭髮。

 他似乎有些不適,重重閉了一下眼睛,喉結因吞嚥而上下起伏。

 薄莉忽然想起,他好像比索恩大不了多少——兩歲,最多三歲,發育得卻比索恩更好,身量更高,手指更長,喉結也更為突出。

 雄性荷爾蒙也更強。

 薄莉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極力把這一念頭撇到腦後,開始給他剪髮。

 他的頭髮很多,似乎才洗過,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皂味,手感冰涼且乾爽。

 脖頸上的頭髮剃得很短,髮根堅硬、扎手,前額的頭髮卻顯得細而軟,像小動物的絨毛。

 手指和頭髮糾纏在一起的感覺,令人直起雞皮疙瘩。

 薄莉抑制住劇烈的心跳,伸手捋起他的額髮。

 下一刻,他冷不丁攥住她的手腕。

 薄莉愣了一下。

 他卻已經鬆手,似乎示意她繼續。

 薄莉深吸一口氣,簡單剪了剪他的額髮,儘量剪出層次感,又用推子剃了一下他兩鬢的髮根。

 給索恩剃頭的時候,她整個人心如止水,沒有任何聯想。

 給埃裡克剪髮時,她內心的想法一個比一個奇怪。

 不知是否她的錯覺,他的頭髮似乎比索恩更具張力,尤其是兩鬢的頭髮被剃短後,露出青黑色的髮根——

 她幾乎感到了一種奇異的吸引力。

 薄莉第一次知道,給人剪頭髮可以顯得如此……曖-昧。

 她的呼吸本能地急促了一下。

 可能因為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埃裡克又是她身邊唯一的男性,她才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過段時間就好了。

 剪完以後,薄莉後退幾步,仔細端詳片刻,發現自己的手藝真不錯。

 埃裡克卻突然解開圍布,起身想要離開。

 薄莉連忙攔住他:“等下!”

 他停下腳步,微微側頭。

 薄莉看到他的耳根泛著紅,像起了一片疹子。

 對剃刀過敏?

 “什麼事。”他打斷她的注視。

 薄莉回過神:“……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梅林太太一直沒有說出那些畸形演員的去向,你可以幫我查查他們的下落嗎?”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古怪:“你不是有奧利弗·索恩了麼。”

 “索恩什麼都不懂,”薄莉莫名其妙,“他又不是你,一個人就能撐起一個馬戲團。”

 埃裡克沒有說話。

 薄莉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衣角,用懇求的語氣說:“求你了,你那麼聰明,肯定很快就能找到那些畸形演員……幫幫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