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卡比 作品

第36章(第2頁)

 賀蘭熹來到裡間,看到由太華宗統一配送和自己仙舍裡一模一樣的床鋪,還是覺得十分好奇,剋制不住地走上前用手指戳了一下枕頭。

 奇怪,明明是同樣的枕頭,為什麼感覺和他戳自己的枕頭時不一樣?

 他很想躺上去試試,但這個有點過分,他的修養不允許他這麼做。

 賀蘭熹沒有在裡間久留,抱著自己的修養坐回了書桌前,百無聊賴地抽出一本書,剛好是他最“喜歡”的《九州史》。

 於是,等宋玄機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趴在桌案上,臉頰枕著《九州史》,睡得正香的賀蘭時雨。

 宋玄機站在門口,生怕吵醒了少年一般,許久沒有動作。直到賀蘭熹因為脖子發酸自己醒了過來,見到他之後,迷迷糊糊道:“宋潯,你回來了?”

 宋玄機:“……嗯。”

 賀蘭熹懶得站起悄悄話?”

 不知是不是在自己仙舍的緣故,宋玄機竟顯出一分散漫之感來。他不像平時那般站得筆直,而是輕靠著書桌,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他:“借物。”

 賀蘭熹不解:“你找緋月真君借東西?”

 “嗯。”宋玄機動作自然地合上了他面前的《九州史》,“還記得風月寶匣嗎?你我首次雙修之地。”

 賀蘭熹臉上發燙但面無表情道:“我可能不記得嗎?你不用提醒我後半句。”

 宋玄機:“你進入風月寶匣之後,你我都未曾見到自己,足以證明風月寶匣已然失效。後它在‘懼怕’你。還有……流緒微夢。”

 “你是在懷疑,這些東西都在怕我?”賀蘭熹驚訝道,“可載星月一點都不怕我啊。”

 “載星月來到你身邊時,尚無靈識,是你的修行帶動了它的成長,它自然和其他法器不一樣。”宋玄機道,“我懷疑,任何有自主意識的法器名劍,都在‘懼怕’你,它們不敢在你面前發揮原有的作用。”

 賀蘭熹一愣一愣的:“還有這種事?那我算什麼啊,長孫策是‘百武精通’,我就是‘萬物嫌棄’嗎!我不要!”

 宋玄機:“你自己都說了,是‘懼怕’,不是‘嫌棄’。”

 賀蘭熹:“那我可能說錯了啊!”

 宋玄機:“確實。為了驗證這一猜想,我從緋月真君處借了一些高等法器,你我或可一試。”

 賀蘭熹“哦”了一聲:“原,害我錯怪你有事瞞著我,生了半天悶氣。”

 宋玄機:“我看你生悶氣也睡得挺香的。”

 賀蘭熹:“……重點是,你應該提前和我說!”

 宋玄機輕一挑眉:“要我主動說長句還不夠,現在又要我諸事事先向你報備?”

 被宋玄機這麼一說,賀蘭熹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是過分了點,但他真的很想這麼要求啊。

 “那你提前和我說一聲又不會怎麼樣。”賀蘭熹仗著自己坐著,宋玄機面對他站著,乾脆像在家裡抱孃親一樣抱住了宋玄機的腰:“下次你有猜測就直接和我說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宋潯?”

 宋玄機一動不動,任由他抱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嘴裡冰冷地說出三個字:“別撒嬌。”

 賀蘭熹仰頭看著宋玄機的眼睛:“那好不好?”

 宋玄機偏過臉,拒絕和他對視:“……好。”

 賀蘭熹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鬆開手道:“你都從緋月真君那裡借了什麼法器來呀。”

 宋玄機拿出一個靈囊放在桌上:“大多是合歡道院的法器。”

 賀蘭熹有些猶豫:“可是,合歡道院的法器能正經嗎?”

 宋玄機:“你可以不試。”

 賀蘭熹想了想,堅定決心:“不不不,為了搞清楚我到底是什麼體質,我要試。”

 作者有話要說

 你你你你居然不讓寶寶撒嬌,你你你你糊塗啊宋玄機!

 賀蘭熹從閬風塔中帶回北濯天權一事在太華宗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一時之間,有關浣塵真君的流言甚囂塵上。

 浣塵真君閉關十八載以來,從未在太華宗露面,眾人甚至不知他是在哪裡閉關的。

 如今北濯天權重現閬風塔,還新認了賀蘭熹為劍主,很難讓人不去猜測浣塵真君真正的下落。

 當然,也有一些弟子相比浣塵真君對北濯天權更感興趣。他們想方設法地在迷津渡“偶遇”賀蘭熹,就為了親眼瞧一瞧那把上古傳說中的神劍。

 然而,賀蘭熹卻總是不用北濯天權上課,陪伴他一起修行的,依舊是那把從年幼時便與他寸步不離的載星月。

 賀蘭熹是這麼想的,既然北濯天權不喜歡他,那他也不要喜歡北濯天權了。強扭的瓜不甜,勉強湊一起是不會有幸福的。日後有機會,他要把北濯天權歸還給浣塵真君。

 今日上的《符籙學》不需要用劍,只需特製的筆墨和符紙。賀蘭熹和宋玄機共同一張書桌,幾乎同時製作出了老師要求的避水符。

 賀蘭熹為了讓墨跡早點幹,拿起自己的符籙吹了又吹,嘴巴嘟得都可以橫放一隻筆,偏偏臉上還是異常認真的學習專用小表情。

 好不容易吹乾了墨跡,賀蘭熹抬頭想和宋玄機說法,沒想到對方剛好也在看他,還似乎已經看了挺久。賀蘭熹問:“宋潯,你看什麼呢?”

 宋玄機移開目光:“我沒看。”

 賀蘭熹:“那你讓我試試我的避水符好不好。”

 宋玄機:“好。”

 賀蘭熹一笑:“謝謝你,樂於助人的宋潯同學。”

 宋玄機:“。”

 賀蘭熹把自己人生中第一張避水符往宋玄機胸口上一貼,又對著宋玄機施展了一個求雨術。

 只聽“嘩啦啦”的一聲,宋玄機頭頂無端地落下一盆傾盆大雨,把宋玄機的臉澆了個透。

 宋玄機的長髮瞬間全溼了,臉龐猶如浸潤在清水中的美玉,連長睫都溼了個透,從根根分明的狀態變成了好多根分明。

 “對不起對不起!”賀蘭熹連忙又給宋玄機用了一個速幹術,“應該是我那個‘水’字沒有寫好的原因。”

 “無妨,”宋玄機面無表情道,“到我了。”

 “好好好。”賀蘭熹主動拿過宋玄機的避水符貼在自己身上,大方地邀請:“你隨便試。”

 兩人面對面坐著,宋玄機攤開掌心,在指尖召喚出一滴圓潤剔透的水滴。

 賀蘭熹盯著那滴水,等著它往自己臉上砸。不料宋玄機卻是抬起手,用溼潤的指尖在他臉頰上輕輕劃了劃。

 宋玄機本就微涼的指尖帶著一絲潮意,把賀蘭熹弄得有些癢,下意識想躲,又想起是自己讓人家“隨便試”的,便主動把臉蛋湊上前去,在宋玄機手上蹭了兩下。

 涼涼的,溼溼的。

 宋玄機的避水符竟然也沒有生效……那這堂課他沒輸啊!

 宋玄機睨了眼賀蘭熹身上的避水符,淡道:“‘避’字沒寫好。”

 已經試驗成功的白觀寧把自己的避水符交到講臺,特意繞路來刺探賀蘭熹和宋玄機的情況。見到兩人的避水符雙雙失敗後,白觀寧露出了真情實意的笑容。

 下課後,賀蘭熹本欲和宋玄機一同回仙舍,沒想到一走出迷津渡便被人叫住了。

 來人步伐匆匆,衣著雖然華麗卻是風塵僕僕,眉眼間也有些疲態——是許久不見的緋月真君。

 緋月真君見到兩人,第一句話便是:“北濯天權在何處。”

 賀蘭熹雖然不怎麼用北濯天權,卻還是很負責任地把它帶在身邊。三人來到一處暫時無人使用的講堂,賀蘭熹召出北濯天權,緋月真君的眼眸當即沉了一沉,神色極是嚴峻,與平日風流輕挑的形象大相徑庭。

 賀蘭熹有一肚子的疑問想問,他原想等緋月真君先開口,緋月真君卻久久沉默不語。他憋不住了,剛要說話,就聽見宋玄機問:“神像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