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粉 作品

第 81 章 深入大本營

 聽到柳青梔的回答,兄妹兩人頓時有些喜極成泣,梁姝倏的一下站起身,原本灰敗的眉宇瞬間有了光彩,一臉感動地看向柳青梔,嘴上接連說了三聲太好了。

 與梁姝相比,哥哥梁錦要穩重許多。

 他站起身,眼睛亮亮地看向柳青梔,很慎重的說了聲:“謝謝。”

 被這兩雙有五分相似的眼睛凝視著,柳青梔道:“你倆倒也不用這樣。”

 他解決幾個雜碎,獲得物資。

 本質上還是為了自己。

 這兄妹兩人沒必要做到這樣,無論是下跪,還是一直感謝什麼的。

 柳青梔直奔主題:“你們說的那個安全區距離這裡有多遠?”

 梁錦很快回道:“大概三十七公里。”

 雖然用的是大概這樣的詞彙,但是公里數已經精準到了個位數。

 三十七公里,不算太遠。

 柳青梔思索了下,問道:“你們準備怎麼過去?”

 梁錦道:“開車過去。”

 柳青梔算了道:“我一個小時後回來。”

 也是這個時候,梁錦和梁姝才發現柳青梔戴著無線耳機。

 “你的同伴就在這附近嗎?”梁姝嘴唇微抿,較為委婉的提醒:“那安全區的物資挺多的,一個人的話,可能拿不下。”

 “我有辦法。”柳青梔回了這幾個字,其他的,不打算再多說。

 兄妹兩人也很識趣,雖然心裡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再多言。

 兩兄妹的車就停在商場門口,是一輛改造加固過的山地越野,防護性很強,車輪很大,凹凸不平的路段也能暢通無礙。

 作為感知型覺醒者的梁姝負責開車,速度型覺醒者梁錦坐在副駕駛。

 柳青梔獨自坐在後排。

 這輛山地越野後座的空間很寬敞,柳青梔坐下的時候,後背靠著背墊,就算雙腿伸直一點放,也並不顯得逼仄。

 一般來說,山地車越野車之類的,在行駛的時候引擎聲會比其他車輛更大聲。

 不過這輛車的噪音並不明顯,反而比大多數車的引擎聲小很多。

 毫無疑問,這是兄妹兩人改造後的結果。

 兩兄妹能活到現在,必然有一套屬於他們兩人的生存之道。

 柳青梔不感興趣,也沒有探究的意思。

 只是柳青梔對這對兄妹的經歷不好奇,兄妹兩人對柳青梔卻好奇得緊。

 透過車內的後視鏡,坐在副駕駛位的梁錦時不時抬眸往柳青梔身上看。

 柳青梔的坐姿很隨意,眼眸微垂,細微的風吹進車內,帶動著他的髮絲在病氣卻漂亮的眉眼處輕輕掃過,他的皮膚很白,即使車內的光線並不算很明亮,卻白得醒目又晃眼。

 他坐在那裡,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卻使得原本沒什麼特別的後座都似乎因為他的存在而變得高級起來。

 梁錦似乎是想同柳青梔搭話,但又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話題,於是眉頭微皺,眼裡凝聚出一種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緊張和糾結。

 最後還是正在開車的梁姝率先開口:“我叫梁姝,兄長叫梁錦,我們該怎麼稱呼你?”

 柳青梔說了自己的名字。

 兄妹兩人同時唸了念柳青梔的名字,語氣下意識放輕,有一種要將這個名字牢牢記住的認真。

 或許是有了這個交換名字的開頭,梁錦的話匣子也順勢打開了。

 他想到接下了出來。

 包括安全區的前身是監獄,馬延那幫人以前有大概一百來個,現在還剩三十個,活下來的這三十個人都是實力不俗的覺醒者。其中有八個是馬延的心腹,在末世前和馬延一樣,都是被關押在監獄裡的罪犯。

 至於另外的二十二個人,全是後面加入的,都是一群沒了道德觀、餓起來連人小孩和婦女都吃的人渣。

 說到這裡的時候,梁錦語氣裡的憤怒幾乎快掩藏不住。

 那種咬牙切齒的憎惡,讓他在忍耐中,額頭上都隱隱爆出了青筋。

 恨不得拿著刀將馬延那幫雜碎千刀萬剮。

 梁姝的臉也因為巨大的恨意而開始衝紅:“馬延那幫人比喪屍還要噁心!”

 聽著梁錦和梁姝這兩兄妹的描述,倒是讓柳青梔想到了他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遇到的刀疤臉那群人。

 感覺出了兩兄妹對馬延那幫人的濃濃恨意,柳青梔問道:“他們對你們做了什麼?”

 梁姝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一緊,她嘴唇動了動,想開口回答,卻在想到父親的遭遇後,只感覺到一陣像是被最鋒利的刀生刮心臟的刺痛。

 副駕駛位的梁錦,臉色也變得格外低沉,額頭上的青筋也是徹徹底底的爆出來。

 最後,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家在末世前是開超市的,一開始父親看馬延他們可憐,就送了些吃的給他們,沒想到那些人非但不知道感恩,反而設計將我和小妹支開,將庫房裡的物資洗劫一空,在被父親發現時,殺了父親,並將父親分屍後扔到了變異者扎堆的下水道里!”

 “等我和小妹趕回去的時候,庫房被搬空了,父親被變異者吃的連骨頭也不剩!”

 梁姝緊跟著說道:“我和兄長本來想著哪怕是一命換一命,也一定要為父親報仇,但是等我們追蹤到馬延那幫人的動向時,他已經通過搶來的那些物資找來了其他亡命之徒。”

 回憶著當時的場景,梁錦狠狠攥緊雙手,指尖都深陷進了肉裡:“那個時候,馬延那幫人一共有七十幾個,手中還有很多槍械彈藥,而我和小妹,小妹雖然已經進化出了超強感知,但我還是一個普通人,被說殺死馬延了,就連靠近都做不到。”

 梁姝看向副駕駛位的梁錦:“有一次我和兄長差點被馬延那幫人發現,要不是兄長在緊要關頭覺醒了速度,可能我們的下場也是和父親一樣,不,或許會更慘。”

 父親被殺死的時候,還只是末世初期。

 到了後面,馬延那幫人已經徹底沒了人性。

 四處搜殺搶刮,迫害了許多人。

 有時候存粹就是為了虐殺而殺。

 他們會不定時狙擊其他小隊,並不需要什麼理由,只為了自己開心,滿足變態的慾望。

 被狙擊的小隊裡,有一些倖存者加入了他們,一些倖存者也反抗過,但是由於馬延那幫人佔盡了先機,最後的結果無一例外都是死。

 她和兄長也曾聯繫過其他倖存者,想著一起合作,將馬延那幫人推翻。

 但自從被其中一個倖存者暴露行蹤給馬延之後,她和兄長就不再相信別人了。

 其他倖存者也同樣對非己方隊員產生戒備。

 最終,在馬延那幫人黨同伐異之下,剩下的倖存者不得不選擇坐上nr列車遠離這座城市。

 這兩年多,她和兄長一邊搜物資一邊鍛鍊體魄提升實力,並且一直小心翼翼地勘察馬延那幫人的動向。

 哪怕只有一分的勝算,他們也願意嘗試。

 然而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並不是因為你有滿腔的報復決心,局勢就能扭轉。

 梁錦垂下頭,雙手捧住臉,非常羞愧的低語:“說來說去,還是因為我們太弱了。”

 梁姝看向後視鏡內的柳青梔:“不過還好我和兄長遇到了你。”

 柳青梔說道:“我記得列車會定期停靠,派出搜尋隊搜尋物資,搜尋隊沒有和那什麼馬延就物資的事發起衝突?”

 梁錦沉默了兩秒,隨後說道:“馬延和列車上的監管者是親戚關係。”

 柳青梔頓了下,有點意外:“什麼樣的親戚關係?”

 “列車上的某位監管者是馬延的小舅舅。”

 列車一共就四個監管者,目前柳青梔所知道的四個裡面,出自東城基地的段溪不是,南城基地的顧臨奕不是,西城基地的阿爾文不是,那相對之下,最有可能的,就是北城基地的那位監管者了。

 當然,也不排除是四大基地的其他監管者。

 畢竟每一趟列車的監管者,並不固定是這四人,基地也可能派出其他精英來任職這一趟列車的監管者。

 不過無論是哪位,能作為監管列車的人,身份都不會很簡單。

 在柳青梔思索間,似乎是怕柳青梔會多想,怕柳青梔覺得殺了馬延會得罪列車的監管者,梁錦緊跟著解釋道:“馬延雖然和列車的某位監管者是親戚關係,但是那位監管者對馬延並沒有親情。”

 梁姝也很快說道:“當初也是那位監管者將馬延送進監獄的,他雖然是馬延的小舅,但馬延是死是活都與那位無關。至於那些搜尋隊,也是看在監管者的面子上,才會與馬延達成協議,馬延定期上交一些物質,他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聽出了兩兄妹的緊張,柳青梔笑了下:“不用緊張,我應下的事,就不會改變。”

 別說那位監管者不會管馬延的死活。

 就算是對方將馬延當成寶貝,他要殺的人,也不可能活。

 不過這些,柳青梔沒有必要特意說明。

 聽到柳青梔的回答,兄妹兩人懸在心底的石頭也終於徹底落下來。

 接下來的路程,或許是因為柳青梔在,兩人的心情也漸漸轉好,心安之餘,也多了幾分激動又興奮的期待。

 這種感覺其實很奇妙。

 就像是有一個實力強勁的人為自己撐腰後,什麼都不需要再畏懼的底氣。

 這種語氣將他們一直壓抑在心底陰鬱感衝散,變成了一種即將報仇的暢快。

 十五分鐘後。

 車輛停在了一處距離安全區的圍牆大概有十五米左右的位置前。

 正好位於一顆枯樹下。

 在他們前方,安全屋的圍牆有三米多高,牆面豎著尖刺,最上面是一圈又一圈交叉纏繞的電網。

 在距離圍牆大概五百米的位置,有四座很高的瞭望塔。

 每個瞭望塔上,都站了一個專門放哨的覺醒者。

 四個覺醒者的背上都背了搶,手中也各自拿著一把衝鋒槍,在腳邊,還架了一把狙擊步槍。

 梁姝和梁錦這兩年間一直沒有停下過對馬延那幫人的觀察。

 兩人一個是感知型覺醒者,一個是速度型覺醒者,兄妹兩人配合默契,將雙方的覺醒優勢非常完美的發揮了出來。

 他們對這處安全區的外圍佈局很瞭解,知道哪裡的防守更嚴,哪裡的防守更鬆散。

 像他們現在所停的位置,就是四個瞭望塔唯一交集的一處視線盲區。

 位置不長不寬,正好就是他們這輛山地改裝越野的大小。

 或者更準確的說,他們當初改造車輛的時候,就是為了適配這個範圍而精心改裝的。

 梁錦將副駕駛的車窗降下一部分,拿出望眼鏡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個瞭望塔的情況:“我們走三號門進去,只需要先將三號瞭望塔的人解決了就行。”

 他說得很認真,將如何進去,怎麼悄無聲息的解決三號門的守衛都說得清清楚楚。

 柳青梔其實想說不要這麼小心翼翼,反正最後都是解決人,不如一開始就直奔主題,直接走正門進去,但想到兄妹兩人或許是有自己的思量和顧忌,怕打草驚蛇,他也就配合著沒有發表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