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都成年了,還什麼早戀啊(第2頁)
直到有一天時誠母親因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沒來得及換下環衛工的衣服就去學校接時誠。
小孩子的自尊心和以前的委屈就像是火山一樣,爆發了。
或許時誠現在已經忘了,但是時誠的母親永遠都記得那一天。
時誠跟同學們開開心心地從學校出來。
表情從開心變得委屈受到羞辱的樣子。
“這是你媽媽嗎?”
“時誠的媽媽是個掃大街啊。”
“你媽媽為什麼要做這種工作啊?衣服好髒。”
同學們的語言就像是一根刺,紮在了時誠的身體上和本就脆弱的心臟上。
那天回到家,時誠沒有吃飯,而是小聲說了句:“媽媽,下次你再去接我......能換身衣服嗎?”
很多人都在說工作不分高低貴賤,但這麼假的話不過是說給最底層人的一句雞湯。
時誠的母親知道自己今天讓孩子丟人了,她沒有說什麼,只是後面開始逐漸減少了去接時誠的次數,甚至有時候會託跟自己關係比較好的朋友替自己接時誠。
他們跟時誠的關係也越來越遠,長期認為得不到父母關愛的時誠在家裡越來越沉默,青春期的時候,與父母的關係也越來越糟糕。
上大學以後時誠更是選擇了一個離家很遠的大學,有的時候母親給時誠紅包他都不願意點領取。
“那時候他還小,也是我們做的不好.......”母親說到最後眼裡都充滿了淚花,她又趕緊笑了笑,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以後還有很多時間。”孫彥安慰道。
他其實可以理解時誠的父母,也可以理解時誠。
因為每個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一樣。
在時誠的眼中,他的父母並不合格,原本應該上幼兒園的那三年每天都被鎖在家裡,沒有任何的朋友,這給了時誠的童年很大的心理陰影。
再加上上小學時周圍同學的攀比,逐漸開始明白什麼叫做自尊心,讓原本就跟父母關係不好的時誠關係更差。
孫彥的工作讓他接觸過很多人,什麼職業和層次的人都有。
這麼多年下來,給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案件是個討薪事件,某個工程老闆欠薪,討要薪資的工人跪在地上求他卻被打了一頓。
孫彥他們出警以後知道事情原委後都挺氣憤的。
可工程老闆卻只是笑著緩緩將菸頭碾滅,嘲諷地說了句:“窮人算什麼人啊,越這樣我越不給。”
這個世界生病了。
所有人都是病人。
窮人就是會被看不起,職業就是分為高低貴賤,上學成績差就活該被老師排擠。
就連這次的末日也是一樣。
體質糟糕的人被早早淘汰,而那些身體素質好的人才能活下去。
官方帶走了各行各業的人才,唯獨不會帶走底層人。
這也是一種歧視。
母親在他們的房間裡待了很久,或許很長時間沒有跟人說過心裡話,又或者是因為知道時誠跟孫彥的關係不簡單,母親的話題也都是圍繞著時誠展開的。
直到快天亮,時誠母親幫時誠擦身子之前又量了一下他的體溫,見溫度已經降下去以後,臉上露出笑容,放心地離開了這間屋子。
等到母親走後,時誠睜開眼,長卷睫毛上沾了一點水珠,眸子裡升起一層水霧,他舔了舔嘴唇,看著孫彥,沒說話。
“什麼時候醒的?”孫彥見他醒了,有些好奇。
時誠紅著眼眶,聲音沙啞:“下午就醒了......可是特別困......所以一直在睡覺,媽來的時候我就睡不著了。”
其實時誠也是在自己母親到他們的房間裡才知道父母也來這邊了,自己的父母不太會用手機,再加上早就封城了,時誠猜也能猜到父母在基地這件事跟孫彥有關係。
孫彥見他一副要哭的樣子,走上前摸了摸他的頭髮,安慰道:“你那時候年紀小,而且爸媽也有做錯的事,別多想。”
時誠側過身看著孫彥,將自己身子蜷縮了起來,抽抽搭搭地吸著鼻子,眼淚控制不住地流出,將枕頭浸溼,他用袖子抹著眼淚。
剛大病一場就這麼哭,孫彥趕緊蹲在床旁邊,用手給他擦了擦眼淚,說:“誠誠不哭了。”
“嗚嗚嗚,我感覺自己好壞。”
時誠小臉本來就沒什麼血色,此時更是蒼白,低低哭泣,“我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