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重音(第2頁)
他們嘲笑溫言跑步的時候像是個球一樣。
嘲笑溫言吃得多,長得壯。
也是在第一週的週末,溫言認識了廖開朗。
在剛見面時對方就很熱情,他牽著溫言的手,奶聲奶氣地說著話,雖然話題對於溫言來說有些幼稚。
接近自己的人都是有目的的。
溫言一直都是這麼覺得。
可廖開朗卻不一樣,即使溫言對他怎麼冷漠或是說一些不好的話,廖開朗都不會往心裡去,他也不會找溫言要些什麼東西。
溫言一開始其實是手足無措的,他從未面對過這樣的人。
他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也不善於人際交往,偶爾有想接近廖開朗的機會卻又不敢。
做朋友的話,也不是那麼有趣的事情。
因為溫言以前也有過朋友,如果他沒能在廁所隔間聽到朋友的話,那他以為他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
“你跟溫言的關係好好哦,教教我怎麼討好他呀。”
“跟他當朋友噁心死了,要不是我媽逼著我跟他好好相處,我理都不想理他。”
後面他們又說了什麼,溫言聽著,直到鈴聲響起他才從隔間出來,洗了個手,朝著教室跑去。
回到位子上,剛才說過壞話的朋友面露擔憂,軟聲問著:“溫言,你去上廁所了嗎?我課間都沒找到你。”
他長得很可愛,笑起來的時候有小虎牙,眼睛亮亮的。
以前溫言覺得他朋友還挺好看的,現在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假。
班裡轉來了一個男孩,樊揚。
與溫言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長得好看,對人熱情,在班裡很多人都喜歡他。
可溫言不喜歡他,因為自從他轉學過來後,廖開朗就被那塊狗皮膏藥一樣的樊揚纏上了。
原本放學時廖開朗總是會纏著溫言一起走,但是有了樊揚,他們一起回家的次數減少了,單獨說話的機會也少了。
暑假的時候溫言跟父母去國外了。
臨走的時候廖開朗抱著溫言嗚嗚地說著會想他一類的話,可溫言卻覺得,廖開朗就算現在可能這麼想,過段時間等自己從國外回來,廖開朗還會有新的朋友,像是對自己一樣好地對待新朋友。
果然如同溫言所想,過了兩個月回來廖開朗跟樊揚已經變成了好朋友。
兩人的友誼出現的第三人是多餘的,溫言覺得自己就是多餘的那個。
練完琴,溫言活動了一下手指,走到窗戶前,以前那個總是聆聽他彈琴的人不見了,對面的窗戶是黑的,沒有人。
溫言踩著椅子,將手放在玻璃上,抬起頭,月光毫無保留地落在他的臉上,他笑了一下,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所有人都說廖開朗像是個太陽,可溫言卻覺得廖開朗不是太陽,而是光。
抓不住,摸不到,他停留在你周圍的時候,你周圍也是一片亮光,離開後,就只剩下了黑暗。
他開始有意疏遠廖開朗了。
後來年紀更大了一些,廖開朗雖然對他還是原來的樣子,可溫言卻覺得,這一切都是假象。
沒有人會一直接受他的這種壞脾氣。
廖開朗和樊揚的樣子越來越出眾,只要出現在學校就是少女們簇擁著的對象。
溫言與他們相反,嘲笑聲從來沒有消失過。
“這是什麼?”廖開朗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粉色的信封。
“我看看。”樊揚說著搶過了廖開朗手上的信封。
溫言聽到聲音也看了過去,信封上的字跡整齊漂亮,一筆一畫似乎都是精心設計的。
“給我的你為什麼要看?”廖開朗又奪了過來。
“那你親我一下吧,親我一下就還給你。”樊揚逗他。
廖開朗點了點頭,作勢要親他臉的時候,趁著樊揚失神奪過信封,開心地跑出教室,自己去看了。
不知道為什麼,溫言心裡很煩,對廖開朗,對樊揚。
再大一點,溫言發現廖開朗毫無徵兆地出現在自己夢裡。
抓著他的腰,任由透明的水順著臉頰流下去。
緋紅的耳朵,迷離的眼神,第二天早上,溫言看著床單皺起眉。
自從那次以後,溫言發現自己對女孩子一點都不感興趣,反而是對廖開朗,產生了極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