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我是男同

時書模模糊糊感覺到謝無熾來看自己,背上泛起火辣辣的疼痛,又癢又痛,意識不是特別清醒。

穿越快三年受到最嚴重的傷勢。時書疼得揚起白淨的下巴:“要是能回家就好了……”

現代先進醫學能打麻藥,消炎止痛,但現在什麼也幹不了,只能靠年輕硬捱。時書睡不著覺,謝無熾也幾乎沒睡著,在他旁邊守著。

時書再想起爬床的事,是,那是唯一回家的辦法。但對謝無熾公平嗎?他去殺人放火,自己篡奪他的成果,公平嗎?

也許是在意識模糊中,時書想到和他重逢至今,在爬床這個念頭趨勢下,幾乎是故意引誘、把玩、羞辱謝無熾的感情,一想到,時書額頭上的冷汗又下來了。

時書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家也回不了,還生了些歹念。時書把臉側過去,也許是身上也疼,眼睛發紅。

發燒時頭腦的暈眩和後背的灼痛感,在熬到深夜時被睏意籠罩。時書模模糊糊睡著前,謝無熾在坐在他身旁,照看傷勢。

“時書,”那聲音低,“再給我一點時間……”-

深夜,更過三旬。

床上,白淨俊秀的臉蛋上長睫垂直,少年陷入沉睡後,謝無熾眼下紺青,拂袖站起了身。

不遠處,一縷極細的絃音隨風浮現,時強時弱,似影響到了床上時書的睡意,他在夢裡眉頭微擰起。

謝無熾身著中衣,長髮烏秀走出門來,護衛在門口等著。

“斥候回來了嗎?”

“回大人,斥候剛回,這就請來接見。”

謝無熾站在中庭,月淡如冰,灑在清涼的庭院內。斥候從門外進,謝無熾便站在那接見,一襲高大挺拔的身姿,身上白衣輕泛。

“大人,碼頭那三十船糧的運向查出來了,正在沿途追蹤,那方向確實通往北旻的駐軍所在。”斥候道,“大人,糧官通旻,屬實!”

謝無熾:“不要打草驚蛇,再沿途往前追蹤。”

斥候不解:“這……大人,再往前追蹤是旻佔區,糧草已交割,追查無用還凶多吉少啊。”

謝無熾站在水池旁,青苔鏽斑,抓了幾顆魚食丟進去,魚兒競相食用:“糧官通旻,他有罪要治。你們沿途往上,能順藤摸瓜查出北旻的糧道和屯糧所在,是大功一件。”

這句話說得輕聲,不緊不慢。

往上,順藤摸瓜查出北旻的糧道!……

斥候如當頭棒喝:“屬下、屬下明白!”

謝無熾陰沉之眼看他:“切記,小心行事。”

“是!”

頃刻之間,斥候退至門外,大步離去!

中庭內恢復了安寧,謝無熾拋了手中的魚餌,到井水旁淨手,只剩下持續不斷縈繞的絲竹之聲,隔著院牆可以想見賈烏的院子裡,此時是美人巧笑,蜂環蝶繞,好不熱鬧。

謝無熾的手指上沾著水珠,取出帕子來擦手,這手乾乾淨淨,看不出來染上了多少的鮮血。

謝無熾轉身回院子,眼底一片清光。-

時書再醒過來時是中午,背上的傷口暫時不疼了,病蔫蔫地趴著時,屋子裡正一片悶熱不堪,白白的陽光照在屋子裡。

一種酷熱夏季午後的窒息感。

謝無熾不在,時書來來回回找了一會兒沒找著,生氣地翻看杜子涵寄來的信,門口響起走動聲,林養春從門外進來:“怎麼樣,還活著?”時書見他,鬆了口氣:“林太醫,能不能給我開副麻藥,或者一拳把我打暈,等到康復的時候再把我叫醒?”
“一拳打暈沒有,一拳打死可行。”林養春排出他的藥箱,上面有針灸,聽脈,膏藥,拔罐各種器材。

“………………”

時書抬眼:“林太醫,你一個大夫,天天想著一拳頭把人打死,這是不是有些武德充沛了。”

“哼,話不少,看來你健康嘛!趴好。”林太醫抄了把小凳子坐上前來。

時書抱著枕頭,後背的薄被被掀開,露出一身猙獰的傷口,興致缺缺地講話:“林老師最近脾氣越來越暴躁了,發生什麼事了?狁州城內的狀況還好嗎?”

林百合揹著藥箱從門外進來:“正是不好,師父才發大脾氣啊。”

時書一頓:“怎麼了?我這兩天惹了點事,沒來,狁州城內一片慘狀,還能更慘嗎?”

“沒有慘只有更慘,狁州城內彈盡糧絕,糧草斷了數日,現在,都在圖謀吃肉了!”

時書瞪大眼睛,背上,林養春正在檢查有無腐肉,將藥膏塗上去:“你哥把你撫養的好,這屋子裡放了許多冰塊,免得你太熱,傷口腐敗。還好,照這樣下去,不會再節外生枝多生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