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雄競

時書:“她是這麼說的?”

一口一句看我死了沒有,是吧?

謝無熾不鹹不淡道:“是我表述失誤,她問,恩公現在還活著嗎?恩公身體如何,恩公——”

“……好了好了,”時書信了,思索起來,“她還活著真好。但我對她有什麼恩情?送她出城四十里,幫忙攆狗攆鵝,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她竟然特意過來看我。”

謝無熾勾過掛在床頭的衣裳,穿在身上:“沒錯,更是從敵軍旻區趕來大景的地盤。按理說,三日內無法從茶河北越境趕來,她恐怕一開始便跟隨在旻軍當中,作為軍官的家屬隨行,現在就住在狁州城外。”

“跟元赫和元觀而來的?”

謝無熾:“她已經嫁人了,還跟著爹孃?”

時書心裡猛地一凜,後背發涼,升起不妙之感:“但她只是一個小女孩……應該沒有什麼歹心思?不過話說回來,兩三年前她十四歲還是小妹妹。這都十七八歲了,時間一晃還真快。”

謝無熾已大步往門口走:“總之,她雖然和你是舊相識,但現在半隻腳踩在旻軍當中,背後或許有別人的授意,不能簡單視之。晚些,我和你一起見她。”

時書桃花眼眯著,無聊地撐著手臂:“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大忙人,賈烏的死訊還等著你處理。”

“我早些回來看你,”謝無熾臨走之前,再看他,“中午儘量回來,陪你一起吃飯。”

時書:“啊?”看來謝無熾是那種談了戀愛,凡事就要雙人行的男人。

時書不想說不想,說想有些不好意思。眼看謝無熾出門,身形隱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見。坐直了身,剛想往那床上一躺,猛地鯉魚打挺阻止千瘡百孔的後背墜落,俊秀的臉上齜牙:“好險,差點又忘了這些傷口!”

房內重歸安靜,坐榻上淡淡的白檀香氣息昭示謝無熾剛才回來過。時書心想謝無熾還真是有品位,每天上班卷生卷死,晚上回來便換穿各種華服,收拾得孔雀開屏,精力真旺盛。

時書坐到氣味淡到聞不見,重新碰到那本春宮圖,忍不住再拿過來看了一眼。

“有傷風化!有傷風化!”

碰一下指尖跟過電似的,每一個動作露骨得讓人心跳加速,想到謝無熾說過的:等你好了,什麼都想試試。

“休想!這都什麼圖,用手幫忙已是極限,怎麼還有用嘴用下半身的,我們直男真的不理解。”

聯想到用嘴或者身體內部,那樣親密無間的體溫觸感,時書腦海中猛地聯想到了謝無熾,被他的手充滿掌控欲地按在某處,白皙纖薄的皮膚下喉結吞嚥,堵得口腔裡全是氣味,碰到發燙的紋路繁複的刺青。時書霎時臉紅到炸毛的程度,恨不得把書撕了,索性站了起身清心寡慾往門外走。

天剛矇矇亮,林養春來了一趟替他換藥,一進門便滿頭大汗地道:“外面不太平了!”

時書趴在床上翻看正經書:“你說賈烏的死?”

“玩旻姬,夜夜笙歌,大半夜沉睡中被那群女人殺了,真是活該,都這種國仇家恨的時刻,還不停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