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晉江正版閱讀(第2頁)
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
自古以來,只有官逼民反,從來沒有哪個百姓,好好的日子不過,要幹提著頭顱舔血滅九族的造反事。
那世子看著這群廢物就這些虛的有什麼用,十日之內,本世子要從什麼地方拿到三百萬兩!”
一旁的參議們,只好七嘴八舌討論起,還是苦一苦百姓,加租吧!”
“再加租,天下皆反!”
“富商……江南的富商都借了個遍,如今門丁稀落,確實借不出來了。”
“世子,城南還有萬畝官田,不如都先典賣出去,湊出軍餉以解燃眉之急。”
世子:“官田自有官家用,不行。”
時書:“這個不可行嗎?”
謝無熾捻著手中
珠串:“當然不可行()?(),
那些官田名義上是朝廷的()?(),
實際上也早已被這些皇親國戚吞併了15()_[(.)]15?15+?+?15()?(),
要割他們的肉()?(),
絕非易事。”
時書嘖了一聲,又嘖了一聲。
別說那百姓要反,時書都想反了!
時書皺眉,白淨俊秀的臉一瞬間奶兇,謝無熾看他:“注意表情管理。”
時書:“哼,我就說我不想來了,看見這世子就想罵人。”
“回憶是種懲罰,”謝無熾平靜道,“有些不能改變的事,還是儘快忘掉的好。”
“……”
眼看拉攏軍中新貴的宴會泡湯,梁王世子又在暴怒之中,接下來大概就是寺廟講解佛法,幫他釋厄了。謝無熾示意時書:“你先回去,乖乖待著,最近幾日我會晚點回來。”
時書:“你要幹什麼?”
謝無熾看座位裡的世子,就像在看砧板上的待宰肥肉,和時書說話時眼神一緩,微笑著說:“當然是,幫他籌集軍費。”
……
謝無熾不讓時書出門,避開惹了狼鏑軍的風頭,時書近幾日都待在院子裡,因為太過於無聊,只好天天跟來福玩兒。
“好狗……去!”時書扔個木頭塊。
來福叼回來,衝他搖尾巴。
“好狗……去!”來福一個狂衝,又把木頭塊叼回來。
“還是狗好,一直陪著人。這個謝無熾,到底在搞什麼……早出晚歸。”
天色日漸昏瞑,謝無熾從青石板路之間走來,他頎長的身影在夜色中十分醒目,神色若有所思的模樣,看起來陰重不洩,思慮極深。
時書本來想裝作沒看見他。
謝無熾從袖中掏出東西:“給你帶了本書,不是在院子裡待著無聊嗎?打發時間。”
“不行,”時書端著說,“我看書要暈頭。”
夜晚降臨,屋子裡一盞暗燈,時書進門後沒忍住借燈光把那本書隨意一翻:“!!!”一瞬間燒紅漲到耳根,他猛地把書給合上了,臉上褪去了白淨,好像碰到了怪物一樣將書丟出去。
“謝無熾,你你你你你居然給我看黃書!”
“這本書有文字,有插圖,我猜你應該能看懂,就帶回來了。”
時書:“我不愛看這種,拿走。”
“這是近日最流行的話本,在歌樓舞坊中十分風靡,雅俗共賞,很多人等待刊印都買不到。”
“這麼厲害?”
時書半信半疑重新翻開,白淨指尖壓著紙張,剛才十分湊巧一翻就翻到了主角摟抱的場景,從頭往後看,原來是一個梁山伯和祝英臺的故事。
“陽春白雪,曲高和寡;下里巴人,受眾廣泛。這本書用詞俗俚,偏日常和生活化,哪怕在寺裡也有不少六根不淨的僧人偷偷壓在枕頭底下。我正是向他們借來的。”
時書隨意地將書從頭到尾翻了一遍:“但這裡面還是有那種畫面啊?”
“食色性也。有,很奇怪麼?”
書冊的末頁,時書看見墨字的署名,他依照著一句一句念出來:“元應是——作者也
姓元,難道是一個北來奴?()?()”
謝無熾坐在長凳上,低頭喝茶水,深潭似的眸子看他一眼:“不出意外,這個作者就是元觀。()?()”
“什麼?……居然是他?()?()”
時書睜眼,臉上寫滿不可思議。
知識是一種財富,在古代,文字也用來劃分階級。一個人專心讀書,意味著家裡少了一個勞動力,但人頭稅照舊,普通田耕家庭無法接受。所以能讀書的,要麼是書香世家,要麼家裡小富裕,小地主。
北白了就是為了生存,於是那條街區無人懂得識字。只有一位元觀,即使長在讀書無用的世界裡,紙張筆墨不會給他任何盈利,還是因為熱愛而讀書識字,撰寫文章,甚至學了繪畫。
他的詩作沒資格進入大雅之堂,便主動流俗,寫起小說圖畫,交與印廠複印,給另一些渴望愛情,或者期待看世界的人一些嚮往。
“世道不允,逆天而行。?()???+?+??()?()”
謝無熾說。
時書心中震動,捧著這冊話本:“我仔細看看。”
謝無熾:“不過這種書,在大景的主流評審中,仍然是上不得檯面的淫.書。你慢慢看。”
謝無熾拿起一本經史書,對著燈光再閱讀起來,燈光從他鼻樑映照下來,顯得他輪廓清晰,眼眸模糊。
時書閉著半隻眼,從手指縫隙去看那一副一副圖畫……也沒想象中汙穢。時書眼睛變圓了,坐到謝無熾身旁,兩個人共著同一盞燈火。
雖然是大白話,看起來還是吃力,時書嘀咕:“但事先知道他的模樣,再看書,就覺得很怪了。”
“小孩子。”
“……說什麼呢?”
謝無熾:“正好多看點小說,給你開開蒙。”
看完書放下,到睡覺的時候,時書自覺地爬到床裡側的位置,準備躺下前忍不住問他:“喂,謝無熾,你最近幹什麼,總這麼晚回來?”
“向世子講經,和他搞好關係。”謝無熾說,“怎麼了,一個人待院子裡不適應?”
“……也不是,你少管。”
謝無熾:“那查什麼崗?”
“哼。”時書把臉朝向另一頭,“隨口問問而已。你就把我忘了吧,反正我一個人待這有吃有喝,也挺快樂。”
謝無熾捏著書卷,手指莫名一緊:“我沒聽錯,你在撒嬌?”
“!!!”時書驀地從床上爬起了什麼?”
謝無熾垂眼:“這幾天忙我的事,冷落你了?”
“啊啊啊啊!不要胡說八道!”時書突然炸了一樣,一頭撞進枕頭裡,心想怎麼一不小心又暴露出來了!
說好要當冷酷無情獨立成年人的呢!
剛才還發誓他回來要對他裝高冷。
怎麼一不小心又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明明還沒有和他成為可以說這種話的好朋友吧!
可惡!要被看笑話了!
時書往枕頭裡埋臉:“我死掉了,別和我說
話。聽不到。”
“……”
謝無熾盯著床頭的隆起,和時書毛茸茸的那顆腦袋,少年的肩膀雖然單薄但並不算瘦弱,一把清雋不馴,看起來氣呼呼似乎特別地好抱在懷裡,特別好哄,特別好揉搓,還特別軟……
莫名的想象浮現在腦海中。
似乎還會紅著臉,被親就用手推開他,被按在牆上,雙手抵抗但那力氣什麼也做不了……
還會抱他,一低頭,看到白淨而棘突清晰的脖子,皮膚溫熱。
燭火明滅,屋內寂靜,謝無熾緩慢地皺了一下眉頭。
像被擊中心臟,因一瞬應激的刺痛,眉眼瞬間撕裂,露出陰暗的底色。
……不好。
謝無熾呼吸加快,心跳也在加快,心悸得異常,臉被燭光的輪廓勾勒,瞳仁發紅。
謝無熾合上書卷,緩慢地收回目光,但胸口震動,已經心神不寧。
不遠處傳來寺裡的晚鐘,吹燈拔蠟,謝無熾走到床邊,蓋上了被子。
這時候他身旁的人已經睡著了,按理來說,謝無熾並不喜歡和人分享自己的私人空間,但他很早以前就學到一件事,毫無情緒地為不可改變的事讓步。
夜裡同睡了幾天,謝無熾接受良好,只是今晚,隔著溫熱的被褥,似乎能察覺到對方輕微的呼吸。
地獄之門打開,撒旦在中微笑,慾望的枷鎖碎裂,無窮無盡的黑氣和藤蔓爬升,心火焚燒煉獄。
謝無熾這一覺,睡得朦朦朧朧,莫名的燥熱縈繞在周身,他在夢裡似乎感到無休止的噪聲和浪潮,將他縈繞和推動著。
謝無熾眼皮顫動,冷汗沿著額頭往下滴落,從他削落的下頜滑到脖頸,青筋在喉管處輕輕鼓起,喉頭吞嚥,夢裡似乎被惡魔糾纏了,緊緊纏在他的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