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晉江正版閱讀(第2頁)
謝無熾單手將他攔在背後,沒多大耐心,一腳就給老鼠踢飛了出去。那老鼠“吱吱~”一聲後,發起第二次衝鋒,又被謝無熾一腳踹了出去。
這下知道痛了,原地打了打轉,從隔門跑了出去。
時書停下來,滿頭大汗,雙手撐著膝蓋:“我艹!為什麼!牢裡的耗子為什麼這麼大!”
時書怕耗子,沒什麼原因,就是噁心。
他小時候太皮了,皮且善良,大晚上抓了一隻小耗子,以為是鳥啊貓啊之類的小動物,結果第二天早上睡醒,大白天,才看清是一隻耗子正趴自己枕頭,小眼睛小鼻子,尖銳吱吱叫。
時書永遠不會忘記那驚悚的一幕,從此以後看見耗子就生理性後背發涼,恨不得飛到天上去。
謝無熾:“不用怕,趕走了。”
時書:“好肥!它好肥,快趕上貓一樣了。”
謝無熾伸手,才發現時書手腳發涼:“鳴鳳司的傳聞聽過?犯人只吃糨糊,畜生的伙食怎麼會好?所以肥老鼠吃的不是稻穀米糠,而是——”
時書擦著額頭的冷汗。謝無熾說:“人肉。”
“什麼?”
“你長得白淨,皮膚更接近屍首的顏色,這耗子剛才只攻擊你,肯定是饞嘴了。”
時書毛骨悚然:“?真的假的?”
“傳聞,也許真也許假。”
時書:“鳴鳳司屍體都能給耗子吃了?!”
謝無熾看他一眼,道:“多的時候,屍體堆壘在院子裡,親人來認領的就拉板車帶回去。但還有官員家眷都在故鄉,千里迢迢趕來,屍體早臭了爛了,就扔到地窖。地窖裡的老鼠哪個不是吃得膘肥體壯,甚至演變成東都的一個典故。”
時書平復著呼吸:“什麼?”
“這個典故不是東都本地人流傳,而是邊防軍進京述職,無意路過鳴鳳司,發現這裡的屍體堆積如山,耗子肥胖如貓,回去便嘲笑東都的部分當權者,就跟鳴鳳司的老鼠一樣吃人肉而肥。”
“……”
時書臉色蒼白,
連忙把褲子往下拽()?(),
遮擋住白淨秀氣的腳踝。
然後才想起??╬?╬?()?(),
問:“這地方真有這麼瘮人?”
“傳言不能盡信()?(),
只是半夜哄小孩兒的故事()?(),
但其他的可以信。”
謝無熾重新坐下了身:“那就是鳴鳳司的方寸之地,確實是清白忠骨的墳場。把人骨頭打斷,臉面撕爛,自尊焚燬,血液放幹,將人踐踏的泥淖。”
時書這一著急,連被親的事情都淡化了,頭皮一陣發麻,在意歸在意,但似乎有了更重要的事情。
“現在還這樣?”
“現在好一些,十年前的庚午年事變,才是把耗子養得最肥的時候。”
時書砰砰跳的心臟在胸腔鳴叫,擦著額頭的冷汗,示意謝無熾繼續。
“那群讀書人忤逆犯上,其中上至部閣尚書,下至太學學生,聯合在皇城門外逼宮請願,請求陛下聽從他們的建議。其中有人言論過激,觸犯大不敬之罪,令陛下和太后震怒,深感有人故意挑事結黨營私,於是下令通緝進入鳴鳳司處死。”
“本來,當夜的讀書人跪在宮門外,聽到敕令後只要離開便好,但他們鐵了心不離開,一定要陛下納諫,最終招惹禍患。死了上千人,都是這鳴鳳司一手包辦。”
時書後背爬起一股寒意,看著眼前的虛空。
眼前似乎出現了無數太學生跪在硃紅門外的場景,臉上的一根筋抽了似的疼起來。
“裴文卿的父親,當時的戶部尚書,正死在這次動亂當中。”謝無熾說。
時書:“他也餵了老鼠?”
“他?曝屍街頭三日,才許子女收回屍身。”
謝無熾一點一點將袖子摺疊了疊:“這地方不宜久待,陰氣太重,容易折損壽命。”
時書實在沒力氣了,囫圇點頭:“好想走,想睡覺。”
這牢獄中鬼氣森森,尤其到了深夜以後無依無靠,間或聽到些野物的蛇行之聲,十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