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若辰 作品

第 31 章 晉江正版閱讀


 穿越來以後,謝無熾是他唯一的好朋友。

 時書還沒反應過來,猛地,位置顛倒,眼前驟然一黑,被謝無熾壓在了床鋪上。

 “………………”

 視線陰沉,時書縮著爪子:“怎麼了!你要幹什麼?”

 謝無熾的手指有繭,撕扯時書的衣服,肩膀擦過粗糙的力道,勒得皮膚生疼。時書“哎?”後伸手想扒拉,震驚但摸不準謝無熾的想法,上衣被已經剝開了。

 “謝無熾,扒我衣服幹什麼——你不是病了嗎?還這麼有勁?”

 呼吸,空氣中只有兩個人的喘息聲。

 謝無熾盯著他的脖頸,手指傷口綻開,冰冷的血珠也滾到皮膚上,觸感溫熱。時書的心口好像軟了下,沒說話,燈光下他和謝無熾對視。

 衣服被撕開後,上半身細膩光潔,瘦削的鎖骨下是白皙的胸膛,在謝無熾的視線中一覽無遺。他身上似乎有股瘋勁兒,不死不休。

 時書喘著氣:“我身上有東西?你想看什麼?為什麼扒我衣服?”

 燥熱指尖撫過手臂。謝無熾從喉中笑出了聲:“痘印,你打過針。你安全了。”

 時書:“痘印,你說的是預防針?……”

 謝無熾鬆開他手:“這個地獄,我一個人下,也好。”

 時書猛地反應過來:“我去找林大夫——”

 “藥我都帶來了。驅瘟包,艾草湯,都在桌上,辛苦你替我熬著。”

 他是得病的一方,比時書還平靜。時書在屋簷下升起爐子,燒開水,熬草藥,再讓人去醫藥局搬來了藥浴的大桶,林養春聞訊而來,診了謝無熾的脈象:“陽濡弱,陰弦緊,確實是染上瘴毒了。”

 謝無熾淡道:“從焚屍坑回來後,人便不舒服。”

 林養春嘆息:“好,貪生怕死的官兒逃了,留下來驅逐瘟神的人死去。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哈哈哈,這就是命。”

 林養春留下了藥,匆匆離去。

 深更半夜,時書將鍋裡的艾草藥包煮沸,水都倒進浴桶裡後,回頭道:“藥浴湯熬好了,但鍋有些小,我要再燒一鍋水。謝無熾,你先把衣服都脫了——”

 時書聲音一頓:“謝無熾,你在幹什麼?”

 陡然睜大眼。

 謝無熾坐在椅子上,蒼白瘦削的手下放入一隻金盆,刀片在指尖和手腕切割,血流進盆裡,他半閉著眼,唇色淡薄地出著氣。

 時書:“謝無熾,你——你,林大夫說過,割腕放血可以治療疫病。但你自己割……疼嗎?疼不疼?”

 謝無熾:“怎麼,你心疼我?”

 時書把柴添上,想說什麼:“是不是割得太深了?好多血,能不能止住……”

 謝無熾:“聲音發抖,你不敢看,不要看了。”

 “我確實不敢看……我很難受,我好怕你出事。要是在現代,是不是吃藥打針就沒事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謝無熾的手指擠出穴位裡的血,滴答滴答。他的力氣隨著血液在流失,唇色蒼白,眼珠漆黑。

 時書眼睛發熱:“謝無熾……我……我不知道說什麼了()?(),

 我好怕你疼。”

 “你像只小雛鳥。”

 時書眼睛溼了幾次?()?[(.)]≧?。?。??()?(),

 風乾。六神無主()?(),

 等熬了藥包的湯都燒好了()?(),

 全倒在一個大浴桶中。這是驅逐體內溼熱的法子,對抗瘴毒有效。

 時書說:“水有點燙,你先進去泡著,涼了我就給你加水。”

 謝無熾用紗布一圈一圈纏好了手腕和指尖,舉著手,時書上前:“別動別動別動!你是病人你別動,我幫你脫衣服,傷口不要沾到水!”

 “這些衣服,鶴氅,儒衫,褻衣,大熱天穿這麼多層,都先脫了,褻褲也不要穿了。林醫生說全身都要浸泡藥水。”

 時書腦子裡只有安全,沒留意到脫掉了衣裳,乍然暴露在空氣中謝無熾肌肉緊實的胸膛,寬厚的腰肌,那挺拔幹練的身體。腰腹顯然是長期鍛鍊的人才有的利落兇悍,人魚線條往下,身上沒有絲毫贅肉,稍一呼吸那塊壘分明的腹肌便十分明晰。

 謝無熾曾跟時書說過,他在現代時常鍛鍊,游泳甚至騎馬,保持運動的人肌肉和體型非常結實漂亮。

 時書沒敢看,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一瞬間感嘆他的肌肉真好,但這種想法很快消失。時書的手放在他腰際:“我幫你脫褲子,藥浴要泡一兩個小時,你進去了藥湯也好了,我先晾涼了再給你喝。”

 謝無熾:“不怕男人了?”

 “情況緊急,我什麼也不怕。”

 將褲子脫掉了,燈光昏瞑,時書特意移開了視線,並未看清謝無熾的腿間,但他腰腹間的男性的體毛卻稍看見了些。時書替他脫了衣服:“你先試試水溫合不合適,燙了跟我說,我加溫水進來。”

 謝無熾青絲讓帶子繫著垂在背後,扶著時書的手進浴桶,他的身體太過於吸引視線,禮貌起見,時書一直把頭別過去,看其他地方。

 謝無熾忽然說:“不用這麼緊張,我不介意別人看我的身體。”

 時書:“……”

 “也許我身上有別的傷口。”

 時書只好轉過了臉看他,裝作自己也很開放不在意,性就是這樣,有時候越侷促越顯得在意,裝作不在意反而能自如一些。

 時書隨意掃過視線。上下迅速瞄了一眼,依然飛快地掠過了他的腿內:“好像沒什麼傷口,你有哪兒不舒服嗎?跟我說。”

 謝無熾:“呵,都不是很舒服。”

 “沒事的,瘴毒的死亡率不是百分之百,我在醫藥局看見過倖存者。”時書安慰他,“你不要害怕。”

 謝無熾:“說了這麼多次不要害怕,是你害怕,還是我害怕?”

 時書一下怔住:“我害怕。”

 “我不怕,你也別怕。我還不想這麼早扔下你撒手人寰。”

 “……”

 謝無熾坐在浴桶內的板條上:“上半身泡不了水,麻煩你舀湯幫我淋。”

 “嗯嗯嗯,兄弟,你先坐好,湯水可能有點燙,林太醫說,用熱湯激發出體內的溼熱更好。”

 葫蘆瓢

 舀起棕褐色的艾草藥包湯水()?(),

 沿著謝無熾肩膀往下淋。藥湯溫度較高()?(),

 激發體內的熱度。一瓢下去謝無熾似乎被燙疼()?(),

 脖子的筋霎時浮起?()???+?+??()?(),

 側過臉轉向另一頭,喉結滾動呼吸著,挺直的鼻樑滲出一層薄薄的汗。

 時書少和謝無熾近距離對視。湯汁從他肩膀和鎖骨滾落,夜色暗淡,但時書也能看出深色皮膚的愈發濃烈。

 謝無熾雖然身材和體格好,但家境優渥的少爺,並非日曬雨淋過的身軀,皮膚薄,被熱水一燙,血管和青筋在皮膚底下膨脹起來,形狀蜿蜒。

 時書:“燙不燙?”

 謝無熾:“很爽。”

 “……”時書氣到了,“哥你真是……你不痛嗎?”

 “你更喜歡看我哭哭啼啼?”

 謝無熾單手撐著浴桶手指敲打,眉眼似有思索:“和死神交手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意外在今天,我也希望能挺過去。”

 他眼神中,閃爍著幽暗的火芒:“其實我現在也很緊張,覺得焦灼。”

 但他,連生命參與博弈,都是興奮佔上風。

 時書真無言以對了,謝無熾不是軟弱的人,甚至是個瘋子。再一瓢熱水從他脖頸淋下來,在左臉,時書不得不伸手半側過他的臉。

 “給你淋左肩。”

 謝無熾眸子轉過來,漆黑沉靜,坐在桶裡的緣故,他比時書的視線更低,半抬頭看他。水珠從他脖頸兒滾落,褐色匯聚在鎖骨的凹窩處,再沿著飽滿緊實的胸肌往下滾落,一片水光秀色的模樣。那雙黑如潭水的眸子,一瞬不轉和時書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