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晉江正版閱讀(第3頁)
“你就非要這樣嗎?”
謝無熾在低笑:“我不會別的。”
“你不改?”
“我只是想展露我的真實。瞭解我,接受我。你很討厭我這樣?”
時書:“討厭。”
謝無熾靜了一下,說:“你不是總說我很好?”
時書卡住:“那時候……”
“呵,”謝無熾嘆了聲氣,“幸好我從沒把那些話當真,也再三提醒過你,不要相信我,我滿嘴謊言。”
時書停在原地,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謝無熾轉過身去坐回椅子上,拿起那封信:“這封信的後半句寫著,裴文卿病危,想讓你回東都見他最後一面,來福不能替你養了。”
時書腦子裡一撞,頭暈眼花,眼睛驀地睜大:“什麼?”
“明天一早回京,我叫人備車馬。”
時書發問:“你巡按全國還要多久?”
“不知道,也許一兩年。忙完裴文卿的事,你準備回來找我嗎?”
時書想了想,還是說:“如果你不改,我就不跟你一起了。我可以經常來看你,但住一起不行。”
謝無熾漆目平靜,注視他:“什麼時候開始,你已經這麼討厭我了?”
時書:“我沒討厭你啊!”
“不需要補充這句話,我不會被挫傷。走,趁我還沒改變心意之前。”
時書看著他,謝無熾的神色毫不退讓,這時候時書才意識到,謝無熾的脾氣居然這麼大。
一開始時書以為謝無熾脾氣很好,理性冷靜,但現在卻覺得他性格實在是太偏執,傲慢,居然和印象中完全顛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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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書轉過身:“行啊,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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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跟我都能玩掰?
時書剛走出門,把門一關上,突然聽到門內“哐當”一聲巨響,是墨臺、花瓶、毛筆之類的東西被砸的聲響,極其刺耳。
“………………”
時書回頭看著門:“我靠?”
李福周祥和侍衛,都往這門口望:“二公子,大人這是怎麼了?”
時書:“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見。”
“…………”
“那怎麼辦?”
時書往後退,思考半晌跟李福說:“你繼續熬藥吧,熬了給他送進去,我去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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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天街灑著迷濛的小雨。
時書坐在了馬車上,後背戴著一隻斗笠。臨走前去敲了敲謝無熾的門,一直沒開,只好說:“那我先回家了。”
便坐上了馬車。
等馬車車輪走出好一段距離了,門板扶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謝無熾只穿了件素白的單衣,胃痛和失眠導致眼眶下略帶紺色,盯著遠去的車駕。
“大人?”
“大人身體可還好?”
“……”
片刻,謝無熾鬆開手,神色恢復了冷漠:“更衣,去衙門查稅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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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向東,趕路了接近半個多月,時書兩隻腳站在馬車的踏板上眺望遠方,終於從官道的灰塵漫天、雜草叢生中,望見了東都城的旗幟和城門。
時書趕路趕得一臉疲色:“這個交通……終於到了。”
回東都便往世子府跑,大步衝進裴文卿的院落,來福都沒來得及理會,進了屋子喊:“裴文卿?”
沒成想,背後響起淡笑聲:“我在這。”
時書扭頭,才看見裴文卿坐在大槐樹下的石凳子上,臉色蒼白,正在一個人下棋。
時書跑過去:“你怎麼樣?你還好嗎?!”
裴文卿:“不是特別好,只覺得很無聊,最近偶爾寫一些詩作。人在寂寞的時候,真容易文思泉湧啊。”
時書鼻子酸了:“你別怕,我回來陪你玩。”
裴文卿轉向了另一個話題:“你哥在潛安的新政怎麼樣?”
時書知道,新政是裴文卿父親和他,還有一大幫人,努力了十年一直想推行的救國之策。說:“很好,我們差點喪命,當地的富戶也不配合,但還是趕在那幾天秋綿雨前把稻子都收割了。”
時書把過程事無鉅細跟裴文卿講,添油加醋地講,裴文卿禁不住點頭:“你哥真有手段。他一點兒不像山野間出身的僧人,像久在官場的老手。”
時書一想到他,便想起走之前謝無熾都不肯見自己,實在說不清:“我還跟他吵架了。”
裴文卿點頭,不問原因:“你很好,和人吵架,必定不是你的不是。”
時書忍不住想鼓掌:“對啊,看,你懂我。”
“我第一眼並不欣賞你哥,覺得他陰重不洩,城府深沉,難以交心。不過現在倒又改變想法了,手段強悍,野心勃勃,也許才能辦好事情,太文弱是不可以的。”
時書和他坐著閒聊,轉過臉:“你怎麼一眼看出他問題的?”
裴文卿笑了笑:“你哥太完美了,人無完人,會偽裝,太可怕。”
“……”
時書心裡嘀咕起來:“是啊。”
私底下那些汙穢的場面劃過腦海,像放電影一樣。強吻,深吻,摸他的刺青,被他壓在腿下無處可逃,還有那些灼熱的溫度和視線,性感迷亂的嗓音,故意說的露骨至極的話。還有頭頂望著星空,手碰到他發燙的皮膚。
真是奇怪的人,一步也不退讓,但又會發脾氣。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他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裴文卿:“真不是你親哥麼?”
時書:“我們一個村的。”
一陣秋風吹來,裴文卿顫抖著肩膀開始咳嗽,時書正準備給他倒茶水,看見手帕上吐出的血。裴文卿怕嚇到他,飛快把帕子收回。
“我沒幾天好活,一直都知道。我只有一個願望——新政能成、你哥哥巡撫全國帶回那個好消息。這可能要一兩年的時間,我等不了了。時書。”
時書發怔,看著他沒說話。
“新政要是真推至全國,而我又死了。你就寫到紙錢上,燒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