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058風月戲中人
陳靖深出院後,市局其他領導絡繹不絕到公寓來看他,幾乎每隔一個小時就要接待一批人,堆積成山的禮物都沒有地方存放。
我才知道陳靖深的生死存亡對於一個有幾千刑警的龐大市局是怎樣的分量,這座城市中陳局長三個字是一面旗幟,一樽風雨飄搖也無法捍衛的石碑,鎮壓粉碎了無數蠢蠢欲動的邪念。
上級批准了他三天公假,美索那邊的一切事務都由董事會分散性批註,他只需要每天傍晚等秘書送來重要文件過目簽署即可。
陳靖深小腿部位的傷比手臂的割傷要嚴重一些,但最基本的行走都並不影響,他在休息兩天後便對於這清閒懶惰的生活有些疲倦和厭煩。其實任何人都不願忙碌,吃喝享樂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純粹的生活比摻雜了忙碌辛勞要更讓人欣喜接受,但惰性是可以累加的,它沒有上限,是一個填不充的無底洞,你丟進去多少懶惰和貪婪它都能照單全收,當到達一個最高點,這個人就會被這些惡念吞噬,無藥可救。
陳靖深在第三天早晨吃過早餐後,沒有進入書房看書,而是對在陽臺上澆花的我問道,“你是江浙人?”
我擺弄著木質盆景內剛出來的矮松,將泥土鬆動了一些,往裡面澆注了少量的水,“算不上江浙,還要更南更偏一點。”
陳靖深說,“南方人喜歡戲曲。”
我想了一下,“看是幾線城市,比如環境閉塞的小城鎮,對於戲曲非常痴迷,因為並不能接收到大都市內的文化繁榮,能夠用來打發時間的文娛項目太貧瘠。南方大都市聽戲的人太少了。”
“你喜歡嗎。”他掃了我一眼,“我並不關注其他人,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歡。”
我說,“我很喜歡,但以前非常貧窮,溫飽都成問題,想要進戲院聽戲拿不出買票的錢。”
陳靖深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他指尖輕快碾磨翻閱著手上的報紙,他擴散的眼神並沒有專注去看,似乎在想什麼,我轉過身繼續澆花,他忽然在這時站起來走到玄關位置慢條斯理開始穿大衣,全部穿戴整齊後,他看著有些不明所以的我說,“花回來再澆,先和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