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060 是我心裡最好的
我擁有了那座戲園後,用最快時間通知了我在情人圈子裡的所有姐妹,我並不是對於自己擁有一個價值過億的戲園而驕傲炫耀,我只是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座城市有了一個更大的根基,它無法被輕易拔起砍除,它是一種實物的存在,是陳靖深對我的縱容。
聶靈在電話裡對我說,“陳局這麼大手筆,不怕上頭有人來查他嗎,現在官場風聲多緊啊,按兵不動的都有可能受到同僚波及一個跟頭栽倒,他敢在這麼緊要關頭煽風?”
我說,“百姓和警局內的下屬都知道,他是一個清官,他的財力來自他亡妻名下的公司,他從沒有攝取過半分不該得的錢。”
“得了吧,他老婆死了八年,難道一個魂魄還能經營公司嗎?這都是一個幌子,他才是幕後人。官場和商場原本就是兩條互通有無的路,官商相互非常正常,這是渠道是人脈,他兩條路都踏著,當然會為自己謀取福利。仕途上的人依靠在官場的美譽和口碑,攪亂視聽施行商場的暗箱操作斂財,這沒什麼好奇怪的,相比較那些怎麼都貪不夠的人,陳局對於百姓,的確問心無愧。”
我其實很驚訝陳靖深十幾年如一日的嚴於律己,竟然留下了這樣不切實際的偏頗輿論,他這個局長當得多麼清湯寡水,我比誰都清楚,一個月幾千的薪酬,還不及他公司小文員的年終獎多,一年當中至少有六個月他的工資是全部上繳的,用來補貼那些犧牲的刑警家屬,甚至還會再搭入自己的私人存款,沒想到他任勞任怨坦坦蕩蕩最後換來的竟然是懷疑。
我問聶靈說,“只有你這麼覺得嗎,陳靖深是我丈夫,我不允許你這樣說他,否則我們就斷了這點友情。”
聶靈在電話那邊嘁了一聲,“有很多人這樣說,打個比方,同行是冤家,你覺得老百姓有這個人脈將這些流言傳播得這麼快嗎。陳局長並非沒有聽到過,只是他自認為行得正坐得端,可不要忘記,舌頭根子壓死人,歷史上冤假錯案可不是一宗兩宗,你在仕途做得越出色,越是打同僚的臉,他是局長,每個城市都有局長,那麼別人對他是否會懷恨在心,輿論壓力是最虛無縹緲可也暗傷人心的利器。”
聶靈說完這些後,我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一聲非常嘹亮的巨響,聶靈壓低了聲音對我說,“趙總回來了,我現在沒空和你聊,等我伺候好了他,明兒一早給你打過去。”
她說完要掛,我趕緊對她說,“不用給我打,我這邊也許不方便,等週末再聚吧,你要是再聽誰胡說八道,是姐妹的話幫我制止他們放屁的嘴。”
“喲,你拿我當趙太太了?我他媽想幫你可有人聽嗎?誰不知道我就一養在外頭的小狐狸精,明面上誰也不敢惹我,背地裡難聽話姑奶奶聽多了,等我什麼時候把趙總老婆氣死了,不用你說,我都給你擺平。”
聶靈吼完後,講電話掛斷了。
我捏著太陽穴窩在沙發裡,覺得頭昏腦脹,官場這一行有多麼難做,我算是徹底領悟,為什麼社會會流傳有些仕途上的人由於百姓中呼聲威望過高,造成有預謀的車禍和暗殺,這些並不是子虛烏有空穴來風,大約有證可查,當你在一個領域的成就和名譽成為了標杆,你會陷入一個特別微妙的境地,你的一舉一動都被放大,不是去放大你的美德,而是去挑揀你的錯漏,將你置於死地,最好永無翻身希望。
商場不過是一些計謀和手段,並不至於要了對方性命的地步,但官場的可怕在於,一點蛛絲馬跡都能扯動一大批拴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造成劇烈的恐慌,彼此顛覆同盟,互相揭底,一損俱損。
陳靖深已經將自己置於一個特別危險的風口,他的功勳他的威望他的精明,都深深威脅到了每一個和他的兩袖清風背道而馳的同僚,他是一個靶子,他的紅心在不停放大,周圍騎著駿馬的射手都在朝他逼近,只等轉到一個最好的角度,然後一擊致命。
我抱著軟枕直勾勾盯著臥房的門,裡面傳來窸窣的聲響,接著陳靖深走出來,他手上拿著換洗的衣物,丟進了浴室的洗衣機裡,他一邊繫著身上襯衣釦子一邊打量我臉色,發現我有些不對勁後,他走過來在我額頭上試探了一下溫度,“不舒服嗎。”
我沒有說話,雙眼裡滿是迷茫,他剛要將手抽回去,我猛地扣住他手腕,我都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大的力氣,他沒有防備,被我一把扯得壓下來,他反應極其迅速朝一側避開,跌坐在另外一張沙發上,我沒等他坐穩便朝他懷裡撲過去,捧住他的臉用力吻著,他被我的舉動搞得有些茫然,就這麼睜著眼看著我,沒有一點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