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文 作品
第三百一十九章 歸來的皇帝
李元祥面色漲紅,忽然劇烈咳嗽讓他幾次倒在地上,已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在刑部的地牢中,就開始這般一直在咳嗽。
又或者說飯菜裡有毒?
李元祥被人拖著一路走,他忽然想起來每到夜裡就能聞到的那股甜膩的香味,如此數月才會如此。
再看著眼前這個押送的官兵,李元祥恍惚間就明白了,終於緩過一口氣,道:“看管牢房的也是你?”
“呵呵,某家本就看管牢房的,現在這差事不做了,某家親自請命將那差事交給了別的兄弟,就是為了押送你。”
“咳咳咳……”李元祥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被丟在了一處河邊,想要喝水,可身體的力氣怎麼都支撐不住他爬到岸邊。
“咳咳咳!”李元祥用力咳嗽著,身體本能的反應讓他蜷縮了起來,雙眼通紅。
黃昏下,咳嗽聲停下了,一個年輕人手中拿著一把刀正在剃著肉。
他穿著單薄的衣衫,官服與官帽被他整齊地疊放在河邊的一塊乾淨石頭上。
而後這個青年滿身血汙地拿刀劈砍著。
他一邊揮動著手中的刀,念著一個個的名字,從始至終這邊河灘只有他一人。
江王李元祥死了,朝中得到這個消息時,找到了河灘邊的血跡,發現了屍首。
皇宮內,本是夜裡,李承乾看著刑部與大理寺的呈報,他們對李元詳的死因以及牢房中的蹤跡做了詳盡的調查。
直到夜色深了,于志寧與褚遂良離開時太子殿下還在看著卷宗。
見殿下看著卷宗神色專注,他們也不敢打擾,稍稍作揖之後,也就離開了。
燭臺的火光照在李承乾的臉上,夜風吹入時,燭臺的火光忽明忽亮。
李承乾放下了刑部與大理寺的奏報,站起身吹滅了燭臺,而後走到中書省外,站在清冷的月光下關上了厚重的大門。
剛走到東宮,小福遞上一卷書信,道:“殿下,這是杜荷公子讓人送來的。”
李承乾拿過書信,坐在安靜的殿內,打開書信看著其中的內容,原來是李治與李慎這些天時常去找他。
見殿下看完了書信,沒有再吩咐,小福便自覺地離開,今天的殿下看起來心事很重。
蘇婉快步走來,道:“殿下,天色不早了。”
李承乾揉著眉間,拉過妻子的手,沉默不言。
坐在殿下的身側,蘇婉感受著殿下手掌的溫度,其實殿下的手掌很粗糙,聽說殿下少年時多病。
為了身體更加好,直到現在每天早晨都是晨跑,並且還苦練箭術。
這雙粗糙又寬敞的手掌,就是這樣鍛煉出來的。
殿下不說話,她就在一旁安靜地陪著。
一直以來遇事平靜的太子,此刻看起來比之以往更安靜,安靜地能夠聽到每一次呼吸。
靜坐了小半個時辰,李承乾才道:“休息吧。”
“嗯。”
蘇婉從來不過問朝中的事,近來一直都在照顧孩子,或者是與皇后管著宮裡的事,並且東宮的家業很大,需要掌管的銀錢用度也很多,其中還有河西走廊的諸多事與蜀中鹽場的安排。
光是這些事就已耗光了蘇婉大部分的心力。
翌日,李承乾繞著東宮晨跑,今天是很重要的一天,今年的這次科舉會很熱鬧,參加科舉的人比之往年都要多。
每次殿下晨跑之後,寧兒都會準備好朝服,她一邊給太子梳理著髮髻,一邊道:“近來皇后時常說東陽公主太過隨意了,鞋履總是套在腳上,甚至還喜草鞋。”
“她跟著孫神醫久了,也有些散漫了。”
“嗯,皇后常提及,讓東陽公主端莊一些。”寧兒給丈夫的長髮盤起,戴好發冠,又道:“可東陽公主說她若是太過端莊,就沒人敢讓她看病了。”
東陽一直以來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小時候她是個很順從的孩子。
想起六年前她想要拜孫神醫為師,幾乎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也就是邁出那一步之後,她的人生改變了,現在也更自信了。
當陽光灑入東宮的時候,早朝的時辰也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