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玉 作品

第454章 她與自己,殊途同歸(第2頁)

他第一次想在一個女子面前多呆一些時候。

他甚至覺得沈微慈有一點點懂他。

茶盞放下去時,李容山搖頭,聲音很慢:“我不認識他,但我聽說過畫畫的人。”

看了眼沈微慈好奇看來的眼神,他道:“畫畫的人不過是酒樓裡一個打雜小工罷了。”

“他的父親是酒樓掌櫃,母親卻是個瘋子。”

“他從小長在酒樓裡,沒有人管他,同尋常雜工沒什麼區別。”

“他沒學過畫,他對畫也不感興趣。”

“他只是沒人理會他,只能亂畫消遣罷了。”

說著李容山看了一眼沈微慈旁邊小案上的畫卷:“也沒有人在意他畫了什麼。”

“一個雜工而已。”

“他後來死了,一卷草蓆扔去了亂葬崗,他父親也沒去過。”

“我偶然見著這幾幅畫,就留下了。”

李容山的聲音很慢,聲音裡不帶情緒,但沈微慈卻聽出了另外一種情緒。

她重新將畫拿在手裡展開,又看了一遍低聲道:“這張畫形神兼備,沒有一般功底畫不出來的。”

說著沈微慈又用手指輕輕抹在畫中青色前拿在眼前看,又道:“尋常雜工不可能有石青這樣的畫料的,在富貴人家裡石青和孔雀石也不能這樣用。”

“這張畫裡用了很多石青和石綠,他應該過的並沒有那麼差。”

“至少他父親在用度上沒有虧欠過他。”

“只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是一個雜工。”

最後沈微慈將畫放在膝蓋上,輕聲道:“我在想,或許這個雜工離開酒樓,拜名師學畫,將來會不會是顯有名聲的大儒?”

“會不會有另外一種結局?”

“他留在酒樓,我覺得很可惜。”

她低頭,手指落在畫上,聲音微微惋惜:“我老師曾告訴我,山水之色有明晦,四時之景有春晃秋淨。”

“這幅畫參透了山水,可畫畫人好似沒有心神閒意定。”

“不敢以慢心忽之者,心境不平,鑽進了死局。”

李容山沉默一下卻笑了笑:“宋夫人可惜他什麼?他的命也不值錢。”

“他不過就只是個雜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