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奴……奴家壞了!
蒼穹上方,冥河之水還在平靜的流淌著,將一切都給遮蔽,天空變成了黑色。
壓抑,彭湃,深邃。
猶如深沉的大海,看起來平靜無比,實則暗潮洶湧,波濤澎湃。
冥河之中,山海魔主傲然屹立,臉上帶著淡淡的自得,一副一切盡在掌控的模樣。
直到……
他看到了白玉飛攆徐徐開啟,珠簾緩緩掀開,霧氣縈繞之間,兩道身影從飛攆裡走了出來。
一位撐著紙傘,身姿曼妙,另外一個則黑袍獵獵,身形挺拔。
兩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氣質,一看就非同凡響。
如果是尋常時刻,山海魔主根本不會在意這所謂的身影,但此刻,當他徹底看清楚兩人的容顏,聽到文蟬衣的那番話時,徹底愣在,臉上滿是茫然之色,一度不再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以為出現了幻覺。
文蟬衣,他的愛妃,他自以為這位愛妃對自己愛慕到了極致,可謂刻骨銘心。
恐怕此生此世都不會變上分毫,這是他最為得意,也是最為自信的。
但此刻,為何對方和一個男子擁抱在一起,而且還說出了那番話?
自己不是文蟬衣的夫君嗎?
對方不是對自己傾慕至極嗎?
為何如今,短短的一段時間,對方就直接變心了,和一個男子在一起?
而且看樣子,這男子還不是冥族,身上沒有散發出任何的冥族信息,只不過是個凡人罷了。
山海禁地的魔妃,地位何等崇高,何等高高在上,竟然為了一個凡人而背叛自己。
難道……
自己的魅力根本不值一提?
甚至還比不上一個凡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實在是太過荒誕了!
山海魔主搖了搖頭,第一時間竟然不是震怒,而是迷茫,深深的迷茫,有一種三觀崩碎之感。
思索了許久,都完全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漫長時間後,才逐漸回過神來。
轟隆隆!
天崩地裂,剎那間,一股恐怖的氣息便開始在魔主的身上覆蘇。
他衣袍獵獵,墨髮狂舞,瞳孔如同冥河之水,看不到絲毫的光芒,那原本自得的神色更是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憤怒,能夠將世間一切都給焚燒的憤怒。
背叛!
自己堂堂魔主,哪怕在冥界都高高在上的存在,竟然被自己的愛妃給背叛了,戴了綠帽子,簡直是奇恥大辱!
最關鍵的是,他對這位愛妃還是如此的愛憐,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將愛妃給帶回山海禁地,寵幸一番,神魂交融,讓愛妃的實力得到巨大的提升。
但現在,對方卻毫不猶豫的為了一個凡人而拒絕了自己。
冥河之水瘋狂的沸騰,波濤澎湃,似乎已經感受到了魔主的憤怒。
魔主面色通紅,一股腥甜的氣息在喉嚨間滾滾而動,似乎下一刻便會直接氣吐血,但他還是強行壓制了下來,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熊熊燃燒的眸子緊緊盯著文蟬衣身後的冥河之水不斷的拍擊著面前的禁制,似乎想要將禁制都給吞噬。
天地變色,烏雲滾滾。
整片天空似乎都要塌了下來。
文蟬衣手裡的紙傘正是她的神魂,她原本已經達到了六葉法身境界,神魂頗為堅韌,但此刻,在這恐怖氣息的壓制之下,紙傘還是瘋狂搖曳著,神魂明滅不定,如同一盞燭火,隨時隨地都會熄滅。
沒辦法,魔主的實力本就頗為強大,而且兩者同為冥族,那簡直是來自於血脈與靈魂深處的壓制,連反抗都反抗不得。
正如此刻,文蟬衣感覺自己的神魂似乎已經被魔主給握住,只要對方一個念頭,就能夠將她的神魂給撕裂,徹底崩碎。
而從頭至尾,她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一時間,她緊咬著嘴唇,臉色蒼白,那白瓷一般的肌膚也浮現出了一條條的裂痕,裂痕剛開始還很小,很是稀疏,但逐漸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但哪怕如此,她卻依舊躺在方陽的懷裡,手掌緊緊攥著紙傘,沒有任何動搖的意思。
正如她告訴魔後的,她不會輕易做出抉擇,但一旦做出抉擇,便至死不渝。
生是魔尊的努力,死亦是魔尊的奴隸。
她願意沉淪在那滾滾的紅塵中,沉淪在那巨大的歡愉裡。
之前枯燥,乏味,寂寞的苦逼日子,她已經不想再經歷了。
嗡嗡嗡!
在這恐怖壓抑的氣氛之下,一陣震顫聲響起,方陽隨意的揮舞了一下手掌。
一道玄之又玄的氣息,便從她的手掌間潑灑而出,如同甘霖一般,落在了秋遠黛的身上,在她的四周佈下了一道禁制。
這道禁制看起來很淡薄,如同鏡子一般,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但此刻,正是這微薄的鏡子,卻把那滾滾而動的氣息,輕而易舉的排擠在外面,任由外面天崩地裂,這面鏡子都沒有任何的動搖,更沒有絲毫的波瀾,而文蟬衣也鎮定自若的站在原地。
雪白肌膚上的裂痕已經徹底消失無蹤,連帶著她那蒼白的面容都多了幾分血色。
這讓她愣了一下,似乎還有些茫然,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很快他她意識到了什麼,轉過身,望著身後的血雨魔尊,嫣然而笑,笑容是那般明媚,那般燦爛。
果然,不愧是自己的主人,簡直強大到了極致,山海魔主又如何,在主人面前依舊是那般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