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3頁)

“爺爺,下面是哪?什麼是陰女子?”

我邊問,手邊伸進盒裡一摸,是空的。

爺爺啥也沒說。

當天夜裡,爺爺就斷氣了。

爺爺走後,我奶奶受了刺激,瘋了。

白天她把自己反鎖在屋裡,唱陰森的戲文,夜裡去村後的黑墳圈子,舔墳頭的供品吃。

這段日子,我學會了獨自做飯,洗衣,上廁所。

生活上這些尋常瑣事,對盲人來說,並不容易。

經過反覆練習,我甚至可以每天獨自去村口曬太陽,並且不迷路地回家。

每到夜裡,我總會拿出那紙盒,細細摸索。

它已經被我盤出包漿了,我依舊不甘心。

這是爺爺拿命換來的東西,它能治我的眼睛!

一個,空紙盒?

……

日子過的極慢,我習慣了在無邊黑暗中獨處,也徹底失去了康復的希望。

這天,媒婆王姐不請自來:“你瞅瞅,多好看的小夥,咋頭髮都白了呢?”

“該找個小姑娘照顧你的。”

我笑著搖頭:“那不糟蹋人姑娘嗎?”

“你有本事,又年輕,糟蹋啥?”王姐點著煙吞雲吐霧:“這是當年你家老頭,給你定的娃娃親,人姑娘是城裡大戶,家裡條件老好了。”

所以,是來退親的嗎?

“退啥親啊?”王姐一拍大腿:“你失明的事,人姑娘早知道了,可人家說了,這輩子非你不嫁!你瞎不瞎的,人根本不在乎!”

“這不,姑娘我帶來了,你倆好好嘮啊。”

說著,王姐出去了,我沉默片刻,瞧向對面的黑暗:“妹子,你多大?怎麼稱呼?”

回答我的,是一片死寂。

氣氛,在無聲的詭異中反覆拉扯。

好一陣過後,大門咔嚓一響,姑娘終於是走了。

兩個娘們走後,我獨自在家裡打坐。

孤獨,能讓人的心靈變的寧靜。

打坐到晚上,我有些尿急,下炕去解決。

誰知拉鍊剛拽下,就聽身後傳來個軟糯的聲音:

“我幫你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