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灰金星 作品

95,青梅初嫁,邀月劇變

 既已得了“嫁衣神功”,剩下三次映照功法的機會,歐陽鋒便沒再動用,打算統統攢著,等到攢足十次之後開創內功新法。

 當下他對著識海之中的寶鑑鏡面,開始參悟嫁衣神功,不知不覺深深入迷。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浴室門開合聲,跟著又聽到一陣熟悉的輕盈腳步聲。

 歐陽鋒回過神來,喚道:“憐星?”

 “原來你沒睡著麼?我見你快三刻鐘了還沒出來,怕你在池子裡睡著了把自己給煮熟,所以過來瞧瞧你。”

 “沒睡著,只是參悟武功入迷。這溫泉水熱度剛剛好,怎都不可能把人煮熟的。你是來沐浴的麼?我已泡好,馬上出來。”

 “別。你先別出來。”

 “嗯?”

 “眼睛也閉上。”

 “閉眼?為何?”

 “別問那麼多啦,總之先把眼睛閉上。我不叫你睜眼,你便不許睜眼。”

 “好吧。”

 歐陽鋒閉上雙眼,說道:

 “眼睛閉上了。”

 憐星沒再說話,只輕盈的腳步聲,向著浴池靠近。

 隨後。

 悉悉索索的衣袂摩擦聲響起。

 歐陽鋒一動不動躺在白玉座椅上,兩眼緊閉,安靜等待著。

 稍頃,又聽一陣水花攪動的聲音響起,憐星似已入了水,正趟著水向他行來。

 “手不許亂動哦。”

 憐星用她那天生清澈稚氣,至今未有多少變化的甜美聲音說著,語氣聽起來有點緊張,聲線也微微發顫。

 之後,一副即使在溫泉之中,亦如玉石般清涼的嬌軀,便靠到了歐陽鋒身上。

 從觸感判斷,她身上當只披著一件絲衣。

 但那絲衣當是薄如蟬翼,即使隔著衣料,仍能感受到她肌膚那宛如凝脂一般的嫩滑。

 “七天前,我就已知‘通天靈種’已經長成,知道你即將到來。所以,所以找了一些書看。書上說,男人都喜歡……”

 憐星結結巴巴地說著,聲音越發緊張侷促,可動作卻未停下。

 她坐上他的腿,兩隻玲瓏小巧的柔軟玉足,貼著他小腿肚,雙手抱住他後腦,令他半躺在椅背上的半身緩緩坐起,向她靠去。

 隨後,歐陽鋒便覺自己唇邊,捱上了一團雪膩酥香。

 “……”

 歐陽鋒心中微震,扶在白玉鯉魚上的雙手險些不受控制地動彈起來。

 但他還是努力止住了動作,只輕輕張口,將那團雪膩酥香和其上一點玫珠,柔柔噙入口中。

 憐星嬌軀微顫,瓊鼻漏出一道輕輕的顫吟,抱著歐陽鋒後腦的雙手,不覺愈加用力。

 “歐陽。”

 她低首看著歐陽鋒,呢喃道:

 “你不單治好了我手足的殘疾,還治好了我心中的魔障。感激的話,我想你也不願聽。我只想告訴你,不知從何時起,你便已是我心中,非君不嫁的青梅竹馬。所以今天,我便將一切都交給你。我要你知道,這不僅是報恩,這更是,我對你真正的心意。”

 她輕撫著歐陽鋒臉頰,顫聲道:

 “現在,你可以睜開眼,也可以隨意動手了。”

 歐陽鋒依言睜開了雙眼。

 眼中的佳人,身上果然只有一件薄如蟬翼的羅衫,胸襟還敞著。

 歐陽鋒扶在白玉鯉魚上的手也終於動了,輕輕擁住憐星纖腰。

 同時鬆開口中所噙恩物,轉而吻了吻憐星的額頭,輕聲低語: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接下來,交給我就好。”

 說罷,又吻住了她清冽柔軟的唇瓣。

 一吻之下,憐香只覺自己的身體和心靈,都彷彿乘上了清風,飄飄忽忽,直上雲霄。

 朦朦朧朧間,她又想起了那首古詩: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

 十四為君婦,羞顏尚不開……

 夜空之中,明月皎潔。

 繡樓之畔,桃花如錦。

 忽有夜風徐來,搖曳桃枝,花瓣一時翩落如雨。落英繽紛之際,簷角風鈴又輕輕晃盪,發出連串悅耳輕吟。

 不知過去多久。

 當憐星自那彷彿靈魂出竅般的顛倒迷離中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然身處繡樓三層,閨房榻上。

 輕盈嬌小的身子,亦正無力蜷伏在歐陽鋒雄壯身軀之上。

 回想著浴池之中的熱吻,回想著他明明已然熱血激昂卻還是堅持將她帶回閨房,只為給她最美好的初次回憶,憐星唇角不禁微微翹起,浮出一抹甜美笑意。

 不過,再仔細回憶一番方才那令她大腦一片空白,記憶斷斷續續,幾乎死去活來的經歷,憐星又不禁嘟了嘟嘴兒,柔軟足尖輕輕踢了踢他的大腿,用猶自帶著幾分泣音的稚氣聲音說道:

 “你這傢伙,真的很會呢。”

 歐陽鋒沒說話,只輕抱著她,指尖撫過她纖腰豐臀,令她渾身一個激靈,身子又變得有氣無力。

 跟著他又在她眉上輕輕吻了一吻,凝視著她的眼睛,輕聲問道:

 “喜歡嗎?”

 “你太兇了,跟老虎似的。”

 憐星有點委屈地說著,可還是輕輕咬了咬唇,點了點下巴,又羞不可抑地把臉頰埋進他胸膛。

 歐陽鋒笑了笑,又輕輕吻了她一下,緊緊抱著她,與她靜靜享受著,這能感受到彼此心跳的溫存。

 ……

 次日清晨。

 當歐陽鋒舒舒服服一覺睡醒之時,憐星已不在榻上。

 他自納物符中取出換洗衣裳穿上,起身下榻,就見外間小几上,擺著一隻托盤,托盤裡,擺著一隻雕工精緻的骨質牙刷,裝在小圓罐裡的牙膏,以及一隻盛滿清水的大木杯——早在秦朝時,華夏大地就已經有了青銅牙刷。

 至隋唐時,牙刷形制已和後世相差無幾,手柄、刷頭齊備,刷頭上還有並排的植毛小孔,植以豬鬃或馬尾毛。

 而在歐陽鋒所在的世界,大宋臨安城裡,甚至還有專門的牙刷鋪子,經營骨質、木質等各種材質的牙刷,可見大宋市民階層中,牙刷已經很是流行。

 歐陽鋒和黃藥師、王武逛臨安時,就曾採買過一批骨質牙刷,回華山後給每個弟子都發了兩枝。

 連牙刷都有,牙籤、牙線自是更不必說。

 至於牙膏,唐代就有專門介紹牙粉配方的書藉,大宋更有一部《香譜》,裡面收錄了十多種牙膏配方。臨安城的藥鋪裡,就有牙粉、牙膏售賣。

 除了各種中藥材牙膏,有錢人家甚至拿珍珠研磨成粉,作為牙粉潔牙。

 而即使是用不起牙刷、牙粉、牙膏的貧民,也常嚼柳枝潔牙。

 所以華夏古人,但凡有條件的,都很講究衛生。

 上層人士更是講究到與人說話之前,都要往嘴裡含香,使口氣芬芳。

 內力精深的武功高手,身體本就潔淨,餐後以茶水、鹽水漱口,基本就能保持口氣清新。若早晚再刷一次牙,牙齒更是能比珍珠還白。

 歐陽鋒自托盤裡拿起那骨質牙刷,蘸上那以數種藥材熬製成膏,還摻入了潔白珍珠粉末,清香撲鼻的牙膏,端著木杯去到門外廊上,對著木架上的淨手水盆刷牙。

 同時功聚雙耳,聆聽動靜。

 可繡樓上下,竟然沒有聽到憐星的動靜,只有風吹桃林的沙沙聲,和簷角風鈴的叮鐺聲。

 “一大清早的,憐星去哪兒了?”

 歐陽鋒心中疑惑。

 ……

 憐星去尋邀月了。

 她先去了地寒窟,卻見地寒窟石門大敞著,陣陣寒氣不斷湧出,令門前地面覆上了好大一片白霜。

 “姐姐?”

 憐星在門口喚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便進入山洞之內,下到那滴水成冰的地寒窟底,卻還是沒有找到邀月。

 想了想,憐星離開地寒窟,關上石門,又去往邀月住處。

 邀月住處與憐星大不相同。

 憐星住的是桃林簇擁、清溪環繞的雅緻繡樓。

 邀月居所,則是歷代宮主居住的“明玉殿”。

 明玉殿通體石砌,飾以漢白玉,整體高大巍峨,給人以高高在上的威嚴之感,又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清冷寂靜。

 憐星來到明玉殿大門前。

 就見那一丈高的殿門敞開一線,裡面沒有點燈,儼然一片漆黑。

 “姐姐?”

 憐星又輕喚一聲,推開大門,邁過高高的門檻,伴著晨光,步入前殿。

 晨光打破了前殿的黑暗,映亮了白玉石鋪就的地面,憐星抬首望去,就見高高的宮主寶座上空無一人,反在宮主寶座之下,一條身著白裙的身影,雙手抱膝,背靠椅座,蜷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