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再度將目光投向林向鄞,蕭凌的嘴角輕輕牽動,“林先生,歲月匆匆,咱們可真是久違了啊。”

“感激您一直以來對宴宴的照拂,往後,我與宴宴必將視您為至親師長,心懷敬愛與感激。”一見面,蕭凌便毫不掩飾地宣告著自己的主權,這些年他在仕途上的不懈攀爬,讓他的性情多了幾分堅韌與不容置疑,對於那些對周宴宴心懷不軌之人,他絕不容情。

“身為她的授業恩師,對她多加關照自是份內之事。倒是你,蕭凌,六年光陰轉瞬即逝,望你今後莫要再讓宴宴苦守那份虛無的諾言了。”林向鄞的語氣淡然卻堅定。

蕭凌的聲音略顯低沉而沙啞,“不會再有那樣的日子了……”

他暗暗發誓,定會以全心全意對待周宴宴,將周宴宴視作自己生命中最珍貴的寶藏,倍加呵護。

蕭凌不自覺地加大了握住周宴宴道手的力度。

察覺到林向鄞的情緒還算平穩,周宴宴暗暗舒了口氣,隨即用一種看似隨意的口吻問道:“黃姐姐還沒到家嗎?”

林向鄞輕輕搖頭,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擔憂:“還沒呢。等她回來,你試著跟她聊聊,看她最近都和誰一塊兒出門了。黃盈玥心思單純,又是個小姑娘家,我真怕她在外面遇到什麼麻煩。”

身為男子,他有些話題實在難以啟齒,只能拜託周宴宴代為詢問。

周宴宴認真地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留意的。”

她心裡暗自揣測,八成又是那個方嘉蘅把黃盈玥給帶跑了。除了方嘉蘅,黃盈玥身邊也沒什麼別的朋友。

周宴宴緊鎖眉頭,心中暗道,那個男人簡直就是個大麻煩。

“蕭凌現在暫時不能回家了,我打算帶他去後院找個房間安頓。”周宴宴言罷,便拉著蕭凌朝後院的方向行去。

蕭凌順從地跟隨著周宴宴,兩人穿過曲折的迴廊。蕭凌微微垂首,目光溫柔地落在周宴宴身上,輕聲問道:“你住在哪個院子裡呢?”

周宴宴隨手一指,“喏,就是那兒!”

蕭凌微微一笑,似乎有些不捨,“我其實挺想住在你院子隔壁的,你覺得怎麼樣?”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周宴宴白了蕭凌一眼,略帶調侃地說:“隔壁可不行,那是蘇葉和澤蘭的住處。不過,我可以在我院子裡再給你騰出一間房來。”

蕭凌無奈地聳了聳肩,“好吧,那就這樣吧。”他深知不能操之過急,只好暫時妥協。

步入庭院,周宴宴瞧見了蘇葉與澤蘭,她倆乍見蕭凌,一臉愕然。周宴宴隨即吩咐她們整理出一間客房,隨後牽著蕭凌步入了自己的休憩之所。

踏入屋內,蕭凌輕輕合上房門,周宴宴則猛地一拽,將蕭凌按坐在柔軟的坐墊上,關切地問道:“不是說受了傷嗎?快讓我瞧瞧傷在哪裡?”

蕭凌舔舐著乾涸的唇瓣,嗓音低沉而沙啞:“傷在後背,得你幫我脫下衣裳。”他緩緩舉起雙手,示意周宴宴上前解開他的衣帶。

周宴宴心中並無雜念,纖細的手指輕巧地搭在他的腰帶上,輕輕一解,棉袍隨之敞開,露出了內裡的潔白裡衣。

蕭凌緩緩起身,目光落在正低頭忙碌於解開他裡衣束帶的周宴宴身上,喉間不自覺地滑動著。

隨著裡衣的緩緩敞開,蕭凌那強健的胸膛顯露無遺,卻意外地讓周宴宴的眼神瞬間凝固。

她眼前的,是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其上佈滿了錯落有致的傷痕,深深烙印在她的雙眸深處,激發了她內心深處的無限憐惜。

這些傷痕,有的已歷經歲月洗禮,有的則依稀可見新生的痕跡,彷彿剛剛擺脫了結痂的束縛。周宴宴的手不自覺地抬起,想要觸碰卻又帶著幾分猶豫,就在這時,蕭凌迅速握住了周宴宴的手,將其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口。

周宴宴猛地抬頭,與蕭凌那深不見底的眼眸相對而視。

“宴宴,你還記得嗎?你曾說過,這些傷疤是我榮耀的象徵,是你眼中獨一無二的勳章,你永遠不會因為它們而有所嫌棄。”

周宴宴的眼眶泛起了淚光,凝視著那些傷痕,內心湧起一股想哭的衝動,“它們…並不醜陋……”

她溫柔地撫摸著那些烙印般的痕跡,眼中滿是心疼,抬頭輕聲問道:“會不會痛呢?”

蕭凌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堅毅的笑意,“不痛,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宴宴,別難過了,”蕭凌輕聲安慰道,粗糙的手指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花,“我喜歡你能為我心疼,但真的不願看到你流淚。”

“讓我看看你的背上的傷吧。”周宴宴吸了一下鼻子,聲音中帶著一絲壓抑的沉悶。

蕭凌順從地脫下上衣,展現出他堅實的背部,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在後腰部位,一道約莫一指寬度的刀痕赫然顯現,那傷痕似乎已有些時日,只是由於未曾得到妥善的處理與包紮,癒合狀況頗為不佳。傷痕周遭泛起了一圈紅腫,隱約間,還有絲絲膿水滲出,顯得觸目驚心。

周宴宴投以責備的目光,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與心疼:“

你這傷口都惡化到化膿的地步了,怎麼就不肯好好上藥包紮一下呢?難道你真的感覺不到疼痛嗎?”

周宴宴邊說邊轉身去翻找藥箱,然而,遺憾的是,周宴宴並未找到金瘡藥。此刻,她心中正猶豫著是否要去向柳劍屏求助,討要一些金瘡藥來。

就在這時,蕭凌開口了,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輕鬆與灑脫:“別擔心,我這兒有金瘡藥。宴宴,你幫我把藥灑在傷口上,隨便包紮一下就好。我這人皮糙肉厚,沒那麼容易嬌貴的。”

“給我住口!”周宴宴厲聲打斷了蕭凌。

蕭凌剎那間緘口不言,雙唇緊緊閉合,唯有那雙眸子裡,流露出一抹無辜與憋屈的神色,靜靜地注視著周宴宴。

周宴宴在蕭凌的衣襟口袋中摸索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輕輕旋開瓶蓋,向內窺視,只見瓶內盛滿了潔白的藥粉,想必那便是療傷的金瘡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