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麻竹 作品

第1章,被捉現場(第2頁)

 田潤娥不鹹不淡說:“你有這功夫在這現眼,還不如回去管管你家扒灰佬,我剛才在二樓可是看到他鑽你兒媳婦房裡了。”

 胖嬸的老公就是村裡有名的梁姓扒灰佬。聽這麼一說,她也顧不得跟兩人糾纏了,氣得把沒納完的鞋底往地上狠狠一丟,罵罵咧咧地往家裡急急趕去。

 胖嬸是嚼舌根的頭兒,她這一走,其她人頓時沒了主心骨,紛紛做鳥獸散。

 見田姨一句話就把胖嬸絕殺掉,張志勇拍手大笑,轉頭問:

 “田姨,李恆在家不?”

 田潤娥搖搖頭,“他要是在家,早出來打架了,哪會讓你一個人逞威風。”

 張志勇急忙問:“那他去哪了?”

 田潤娥問:“你找他有事?”

 張志勇像小雞仔似地猛點頭,“急事!”

 田潤娥指著河壩方向:“你去壩上看看吧,早上他是拿著抄網出門的。”

 聞言,張志勇不二話,轉身撒丫子往河壩飛奔而去。

 …

 壩上。

 河水清澈見底的水壩中,可以看到一群群小魚兒自由自在地在水中嬉戲。

 此時李恆雙手枕在腦後,翹起二郎腿斜靠在一堆河沙上、對著水裡的魚群發呆,心緒從來沒有這麼迷茫過。

 重生了!

 竟然回到了1987年這種窮嗖嗖的年代。

 想起家裡那幾間要塌的土屋,想起這半個月餐餐是沒什麼油水的蘿蔔白菜,他孃的真是欲哭無淚啊,沒有一點人生豪邁、重頭再來的勇氣。

 上輩子他身體很好,年年體檢,相熟的醫生都開玩笑說他健壯得像個18歲的小夥,能夜夜笙歌,怎麼轉眼飯後散個步的功夫就被雷劈了呢?

 他就這麼涼了,那個世界的老母親怎麼辦?家人孩子不得傷心死?

 和自己一起散步的紅顏知己看他躺屍地上,會不會發狂瘋掉?

 每每想到這些,他就像缺氧的水產池中奮力掙扎的魚,悶得慌,悶到不能呼吸,好想抱頭痛哭一場。

 前生大學畢業後曾在政府部門工作過,後來被老同學拉著下海創辦了一家出國培訓機構。

 幾十年一步一個腳印艱苦奮鬥下來,家產頗豐,正是志得意滿、人生最風光的時候,但現在幾千萬存款換成了三間破爛土屋,一切都白瞎了啊!

 都他媽的打了水漂啊!

 他仰頭望著這賊老天,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嗎?

 可他一生謹慎,也沒犯什麼大錯啊?

 真是不甘心!

 越想越難受,鬱結的李恆伸出右手拽一根狗尾巴草放嘴裡,嚼著嚼著又這樣安慰自己:

 上一世算得上順風順水,讀大學,工作好,下海經商也趕著了好時機,或許是老天爺知道他虧欠的人情太多,留了遺憾,特意讓自己回來補償的吧。

 想到遺憾,他第一個就想到了老父親,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李建國他老人家身體又不好,長期患有脊椎病,稍微重一點的體力活都摸不得,只能幫著煮個飯、做做家務這樣子的了。

 而田潤娥麼,她和李建國同志的婚姻充滿了荒誕。

 李建國年輕時皮相好、還是大學生、有體面工作,找對象可謂是十分容易。

 但他好似鬼上了身,這個不要、那個看不上的,偏偏被朋友家中的一張美豔照片給征服了。

 朋友告訴他,照片的女主人公如今家道中落了,正在隔壁贛省下鄉當知青,距離太遠,見一面並非易事。

 可李建國不聽哇,死活要朋友張羅做媒。

 朋友氣暈了,她本意是想自己嫁給李建國的啊,卻沒想到敗給了一張照片,這擱誰遇上都他媽的難受至極!

 朋友最後還是忍痛買了兩張火車票陪他去了隔壁贛省。

 照片的女主人公就是田潤娥,她當初見到李建國時只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田潤娥指了指院中石凳,道:“來,你面對太陽坐好,讓我好好看看你長什麼樣?”

 李建國面對太陽,乖乖坐好。

 第二句,田潤娥問:“處過朋友嗎?結過婚嗎?”

 李建國搖頭,“都沒有。”

 第三句,田潤娥下逐客令:“你走吧,我沒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