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麻竹 作品

第6章,《活著》(第2頁)

 雖然就算發現漏洞,對方拿他毫無辦法,但總是麻煩不是?

 而他恰恰是一個嫌麻煩的人。

 前生他曾看過一篇報道,作者於華之所以下筆寫《活著》,是因為聽到了一首美國民歌《老黑奴》。

 歌中那位老黑奴經歷了一生的苦與難,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對待這個世界,沒有一句抱怨的話。

 這可巧了,這首歌李建國同志就收藏有磁帶。

 雖然磁帶是盜版貨,但他也跟著聽過好多次啊,是最好不過的藉口了。

 再者,《活著》全書講述的是徐福貴的悲慘一生,這種原型擱後世幾乎絕跡,但在這年頭並不難尋。

 本家二大爺就是一個比較合適的寫作對象。

 在舊時代,二大爺原本是一地主少爺,打牌賭寶、納小妾這種缺德事都幹過。

 但經歷戰爭和人道洪流的洗禮後,他最終落得一個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結局。如今成了遠近聞名的五保戶。

 就算是這樣,人家還頑強活著,每天要麼喝點小酒,要麼下河摸魚。李恆的摸魚技術就是從小跟他學的。

 歌曲《老黑奴》加二大爺,嚯!寫作要素齊全,簡直了。

 就問於華你慌不慌?

 正當李恆點盞煤油燈、奮筆疾書的時候,遠在京城參加魯迅文學院文學講習班的於華只覺頭一昏,摔地上差點暈倒了過去。

 地板是硬的,摔老疼了。

 捂著屁股哎喲哎喲爬起來,於華仰頭望向黑黑的夜空,忽然莫名有些心慌,感覺此刻有個無比重要的東西離他遠去一般。

 第二天清早,一夜沒睡好的於華經過路邊攤時,心血來潮找一瞎子算八字。

 結果瞎子告訴他:你這是遇了煞星,華蓋運被奪。

 於華一驚,慌忙問有沒有解決辦法?

 瞎子掄了輪手指,要錢!

 於華伸手往兜裡一摸,轉身偷偷跑了。

 ……

 李恆平日裡雖然懶散愛偷閒,可一旦下定某種決心,他就立馬會變成另一個人,行動力非常強。

 擰開墨水瓶蓋,他把鋼筆頭浸到裡邊,大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擠壓鋼筆肚,瞬間吸滿了墨水。

 找出一個新本子,攤開,準備下筆時,發現對門仍在敲鑼打鼓地做法事欸,鬧個不停,吵死了,試了幾次根本聚不起精神。

 好在農村的學習環境一直比較惡劣,他從小就習慣了,倒沒有急到想罵人。

 只見他擱下鋼筆,深呼吸幾口口氣,隨即緩緩閉上了眼睛,開始醞釀寫作情緒。

 都說磨刀不誤砍柴工,這不,十來分鐘後,李恆再次睜開雙眼,此時他完全屏蔽了外面的喧囂,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這個晚上,他用爬格子的方式手寫滿了5000字,從6點半寫到12點過,手腕有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