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漢稱七制,唐顯三宗。
在國學經典《龍文編影》中曾提到:“漢稱七制,唐顯三宗。”這裡的“三宗”指的就是大唐最傑出的三位帝王:唐太宗李世民、唐玄宗李隆基與唐憲宗李純。
說到憲宗,論知名度,他顯然不如前兩位,但憲宗對於大唐來說,稱得上是再造大唐的中流砥柱。
一出手,憲宗就平定了朱劉之亂,蔡州一戰定乾坤。在他的治理下,河北三鎮也乖乖聽命。他一手把搖搖欲墜的帝國又扶了起來,開啟了元和中興的新篇章。本期視頻就讓我們一起聊聊這位中興大唐的皇帝——唐憲宗李純。
公元778年,長安城皇宮裡,隨著一聲響亮的啼哭,唐憲宗李純出生了。作為順宗的長子,德宗的心頭肉,他長房長孫的身份自帶光環。
李純六七歲時,唐德宗曾把他抱在膝上逗他:“你是誰?怎麼我的孩子在你懷裡?”李純回答:“我是第三天子。”作為當時皇上的長孫,他按照祖、父、子的順序回答“第三天子”,既聞所未聞,又契合實際。
這讓唐德宗十分驚奇,不禁對懷裡的皇孫增添了幾分喜愛。由此也能看出,小小年紀的李純就表現出了不凡的一面。
時光荏苒,轉眼到了公元805年,大唐的天空風雲變幻。唐德宗駕崩,李純的父親李誦(唐順宗)繼位。然而,此時的大唐如同夕陽下的老槐樹,外有強敵,內有蛀蟲,國勢每況愈下。唐順宗是個有心的皇帝,一上臺就急切地拉著王叔文等人搞改革,想整治那些作威作福的宦官。
可惜改革如同炒菜,火候沒掌握好,急火快炒,結果把鍋給炒糊了。那些老頑固和宦官們聯合反對勢力,把唐順宗趕下了臺,換上了太子李純。新皇登基,年號改為元和,唐憲宗時代正式開啟。
改革派的頭頭們,如王叔文、王伾、韋執誼、劉禹錫、柳宗元、韓泰等才子,一個個被貶為司馬,發配到邊疆,改革大業就此夭折。這件事後來被稱為“永貞革新”,或更接地氣的“二王八司馬事件”。
再來說說唐順宗這位太上皇,他在位沒幾天就神秘離世。關於他的死,坊間傳言四起,有的說是被人暗算,有的說是病入膏肓。總之,這成了歷史懸案,讓史學家們頭疼不已。
不過,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唐憲宗李純,這位新皇終於要站在舞臺中央大顯身手了。
李純小時候就親眼目睹了涇原兵變的驚心動魄。叛軍如潮水般湧入長安,唐德宗連夜逃走,除了最貼身的人,很少有李唐宗室能逃出去。據說,那些沒來得及跑路的宗室人員有77人死於叛軍之手。
這也讓唐德宗愧疚了一輩子,他覺得自己連家人也保護不了,當得太窩囊。這場差點讓大唐提前壽終正寢的奉天之難,成了李純童年最深刻的記憶。
這段經歷如同一把鋒利的刻刀,在他幼小的心靈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讓他比同齡人更早地懂得了責任與擔當。
李純登基沒多久,西川那邊的武將就開始搞事了。
劍南西川節度使韋皋去世後,手下的劉闢趁機作亂,自封節度使,還想讓朝廷認賬。李純原本就對唐朝藩鎮割據深惡痛絕,這下直接撞到了槍口上。
李純先是來了個溫柔攻勢,同意了他的請求,於是劉闢搖身一變,成了cd市長兼劍南西川節度使,亮瞎了不少人的眼。
可這傢伙得了便宜還賣乖,稍微得點利,尾巴就翹上了天,居然獅子大開口,想要一統三川。除此以外,還打算把自家鐵哥們盧溫若扶上東川節度使的寶座,上演一出“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的戲碼。
嘿,這下可好,老虎不發威,你還當我是病貓!新皇的雷霆手段即將上演,一場西川平叛的大戲正悄悄拉開序幕。
話說李純心裡也跟明鏡似的,他老爹唐順宗那會兒就攢了一手好牌——神策軍,專治各種不服。到了元和元年(公元806年)新春,杜黃裳給李純出了個好主意:“上吧,兄弟!”
於是李純大手一揮,神策軍的兩員猛將高崇文和李元諒帶著精兵強將,外加東川節度使李康和山南西道節度使嚴礪這兩位得力助手,浩浩蕩蕩地踏上了征討之路。
原本李純還想給劉闢一個機會,特意簽發了一張投降免死金牌,結果劉闢愣是當成了廢紙。結果自然是東川淪陷,成都城破,劉闢被李純用專車請回了長安。一番審問下來,劉闢認罪伏法,家族也跟著遭了殃,屬地重歸太平。
這一屬地安定,其他藩鎮大佬們嚇的是肝顫,紛紛表示要進京上表效忠。
元和二年(公元807年)10月,金秋時節,浙西節度使李錡也跟風說要來朝。李純樂呵呵地準了,還打算給他個優厚的職位。
哪知李錡這傢伙玩起了“狼來了”的遊戲,不僅不來,還玩起了黑化路線,縱容山東士兵造反,殺了幾個忠臣,還想自立為王,跟朝廷對著幹。
李純一聽,怒了,直接撤了他的職,派淮南節度使李吉甫帶著三路人馬上演了一場“速度與激情”。當月就把李錡收拾了,押回長安處決。
這一戰不僅讓富得流油的浙西重回朝廷懷抱,也讓大夥看到了李純在藩鎮問題上的鐵腕手段。
轉眼到了元和四年(公元809年)3月,成德節度使王士真駕鶴西去,兒子王承宗二話不說接過了老爹的槍,成了新的節度使。
李純表面上給了王承宗節度使的帽子,心裡卻打著小算盤,生怕這小子不聽話。
於是靈機一動,從成德的地盤上切了兩塊肉——德州和棣州,決定在德州特區設立一個新的節度使。還點名讓薛昌朝這位德州刺史來當開山鼻祖。
朝廷說是要優化管理,實則是在給王承宗套緊箍咒。王承宗接到詔書一看,嘿,這不明擺著搶我地盤嗎?二話不說直接上演了一出反叛大戲,順手就把薛昌朝給抓去喝茶了。
李純一看,這還了得,立馬調集神策軍和周邊藩鎮的精兵強將,浩浩蕩蕩地殺向王承宗的老巢。然而成德作為老牌藩鎮,素來兵強馬壯,確實不容小覷。
這場仗打得那叫一個憋屈。左神策軍的大將軍酈定進本想來個開門紅,結果反被成德軍給送了一程,成了戰場上的鬼魂。
李純一看形勢不妙,只好按下心中的怒火,一紙詔書赦免了王承宗的不懂事,還默許了他對德州、棣州的佔領。李純表示,既然成德是個硬茬,那就索性換個軟柿子來捏。
轉眼到了元和七年(公元812年)八月,秋風起,魏博節度使田季安悄然離世,留下年僅11歲的兒子田懷諫和一堆爛攤子。
家臣蔣士則趁機上位,掌管了軍務。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多次撤換將領,搞得士兵們怨聲載道。
10月裡,士兵們終於忍無可忍,集體擁立將軍田弘正為新老大。田弘正也不含糊,帶著牙兵們上演了一場政變版“速度與激情”,成功接掌魏博鎮。
田弘正這人挺會來事,他知道跟朝廷對著幹沒好下場,於是立馬向李純皇帝遞上歸順申請書,表示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李純一看這申請書,簡直是個忠誠大禮包,二話不說,封田弘正為銀青光祿大夫。
前橋工部尚書微博節度使還時不時送點小禮物,鞏固著來之不易的和平果實。
魏博鎮的歸順如同一顆石子投入湖中,激起層層漣漪。河北、山東、淮西等地的藩鎮紛紛收斂鋒芒,暫時偃旗息鼓。
然而,時間來到元和九年,局勢再生波瀾。淮西節度使吳少陽突然去世,其子吳元濟趁機上位,還玩起了“密不發喪”的把戲,更派兵四處搗亂,挑釁朝廷權威。李純皇帝派去的使者直接被吳元濟拒之門外,吃了個閉門羹。
李純心裡那個氣呀!想當年平定蜀地,那叫一個威風凜凜,現在豈能容你在這兒撒野?宰相李吉甫更是火上澆油,說淮西四周都是忠臣良將,不像河北三鎮那樣抱團取暖。而且如今朝廷兵強馬壯,正是收復失地的好時機。於是,討伐淮西的戰役轟轟烈烈地打響了。
不過,這場仗初期打得那叫一個艱難。各路藩鎮兵馬雖多,但指揮起來亂成一鍋粥,毫無章法。而淮西軍南有地頭蛇的民兵相助,憑藉地利優勢,硬是把這場仗拖成了持久戰。
來到公元815年五月,中午時分,節度使李光顏在戰場上上演了一出“淮西軍大冒險”。
他把對手打得落花流水,可其他十幾路藩鎮兵馬卻像是集體夢遊,戰場上一片混亂。這一戰也讓淮西軍的士氣大受打擊,吳元濟連忙向成德的王承宗、淄青的李師道發去求救信號。
這兩位大佬也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於是開始暗中支援。
其中,李師道更是絕,直接派了刺客團潛入長安,打算上演一出“長安街頭刺客秀”,目標直指朝中主張削藩的鷹派人物。結果,宰相武元衡不幸遇刺身亡,而御史中丞裴度卻成了幸運觀眾,逃過一劫。
李純一看,這還得了!堂堂天子腳下,居然敢搞恐怖襲擊,這還把他放在眼裡嗎?於是,李純皇帝大手一揮,直接提拔了倖存的裴度為鷹派宰相,並且放出話來:反恐與削藩,一把抓,咱們槓上了!
於是,大唐的討伐大軍不僅繼續圍堵淮西,還順道給王承宗、李師道送去了“驚喜禮包”,直接上演了一打三的大戲。這場仗打得曠日持久,朝廷的錢袋子都快癟了,淮西那邊也是民不聊生,士氣低落。
時間跳轉到公元816年,李純皇帝腦洞大開,決定換一波新鮮血液,把咸寧公主的駙馬李愬提拔成了唐鄧隨特別行動隊隊長,專門負責搞定淮西。說到李愬,或許有些人不太熟悉,但他爹乃是綽號“萬人敵”,有著“中堂第一名將”之稱的李晟。俗話說“虎父無犬子”。
到了公元817年十月,李愬隊長上演了一出“雪夜下蔡州”的奇襲斬首行動,一把將吳元濟從被窩裡揪了出來。淮西之亂就此塵埃落定,全國上下一片歡騰,彷彿提前過年。
成德節度使王承宗一看這架勢,直接變成了軟柿子,嚇得趕緊遞上投降書,把之前侵佔的德州、棣州乖乖還給朝廷,還附贈了兩個兒子來長安學習深造。
李純皇帝趁熱打鐵,轉頭就對付起了淄青的李師道。公元818年七月,一紙詔書,李師道的官職全被革除,緊接著就是大軍壓境。李師道的部下劉悟一看形勢不妙,乾脆來了個“內部格力”,手起刀落,李師道成了過去式,自己則搖身一變成了義成軍節度使。淄青十二州也順利迴歸朝廷懷抱。
這下可好,全國各地的藩鎮大佬們紛紛效仿,排隊上表,表示對朝廷的無限忠誠和服從。唐憲宗李純這位安史之亂後的中興之主,終於在名義上讓大唐再次閃耀在歷史的舞臺上。在當時唐人的心目中,他有著“神斷武功,自古中興之君莫有及者”的高度評價。
然而,好景不長。平定淮西之後,李純有點飄了,漸漸迷上了修仙之路,天天琢磨著長生不老。結果丹藥吃多了,人變得古怪不說,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最終,在元和十五年,李純終究還是沒能逃脫命運的捉弄,被一群宦官,特別是那個名叫陳弘志的幕後黑手,悄悄地送上了西天,享年四十三歲,正值壯年,可嘆可悲!
李純一走,嘿,他那兩個繼任者唐穆宗、唐敬宗簡直就是“逍遙二仙”,整天沉迷於吃喝玩樂,對朝政漠不關心。
要是他們對朝政有李純一半上心,那太陽都得從西邊出來。更別提李純在位中後期那些社會矛盾,就像春天的野草一樣,嗖嗖地往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