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望敬亭 作品

第533章 紐斯塔特國際文學獎

 國人對諾貝爾文學獎的崇拜,最早要追溯到民國時期。 

 1913年印度詩人泰戈爾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在西方媒體話語權的推動下,他成了享譽世界的詩人。 

 在那個時候,印度早已經淪為英國殖民地,中國也是一個半殖民地、半封建國家,哪怕推翻了腐朽的清王朝,但也並未能改變現狀。 

 因而泰戈爾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消息在中國文學界引發了極大的震動,在文化界很多人看來,已經淪為殖民地的印度都能出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中國憑什麼不能? 

 而且諾貝爾文學獎能頒給印度人,這得是多麼公平、公正的評獎啊! 

 到了半個世紀之後,國內改革開放,西風東漸,又趕上八十年代的文學熱潮,國人對諾貝爾文學獎的追捧和崇拜之情更盛當年。 

 以至於當馬烽這個文協當家人,從聶華苓口中聽到紐斯塔特國際文學獎和諾貝爾文學獎的各種潛在聯繫之後,也難免浮想聯翩。 

 “別走,別走啊!” 

 “得了這麼重要的獎項,你好歹也得參加點活動。” 

 馬烽和王濛將正要回香江的林朝陽堵在了家門口,順便又把行李給他拎了回去,活脫脫兩個攔路打劫的。 

 “我還得送孩子回去上學呢。”林朝陽說。 

 “姐夫,這個我來就行。” 

 陶玉墨回燕京玩了大半個月,終於想起了她在香江還有個公司,順便也想起了外甥、外甥女的學業。 

 “你還挺有眼力見!”林朝陽說。 

 “是,這都讓你看出來了。”陶玉墨笑嘻嘻的說道。 

 然後她便帶著兩個孩子跑路了。 

 “這回沒事了。”馬烽對林朝陽說,面露得意。 

 然後他又神秘兮兮的說道:“你就不好奇你怎麼會入圍紐斯塔特國際文學獎的嗎?” 

 聽到這話,林朝陽果然好奇了起來。 

 之前蘆安·瓦爾特給他打電話時,只說了提名都是由國際評委們提名的,並沒有提過具體的評委。 

 林朝陽也沒問過,畢竟他又不是那種評獎油子,輕易也不會關心這種事。 

 “難道你知道?” 

 馬烽的臉色更加得意了,“你說對了,我還真知道!” 

 林朝陽更感意外,他可不認為馬烽會對一個國外的文學獎項如此瞭解,連哪個評委提名了哪個作家入圍這種隱秘消息都能知道。 

 見馬烽有繼續賣關子的意思,林朝陽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跟王濛打起了哈哈。 

 “老王,乒乓球比賽看了沒?鄧亞萍個子小,爆發力卻很強啊!” 

 “是啊,要不能拿三金一銀嘛。” 

 “游泳的那個誰也不錯。” 

 “沈堅強。” 

 “對,沈堅強,小夥子一人獨得5塊金牌,浪裡白條啊!” 

 兩人說得有來有回,有鼻子有眼,把馬烽急得夠嗆,直衝王濛擠眉弄眼,你搗什麼亂啊! 

 過了好一會兒,林朝陽才好似想起了家裡還有個活人,問馬烽:“對了,老馬,你剛才要說什麼?” 

 馬烽別提多鬱悶了,心想你小子明知故問。 

 “你入圍紐斯塔特文學獎的原因。” 

 “哦,對了。”林朝陽作恍然狀,問:“到底是因為什麼啊?” 

 馬烽心裡這才舒暢了點,這回他不敢賣關子了,痛快的說道:“這事說起來啊,你得感謝蕭乾。” 

 “蕭老?” 

 林朝陽跟蕭乾不算深交,但這些年來在各個場合沒少打交道。 

 那年美國待史館聖誕請客吃飯,兩人就碰到過,還有去香江訪問的時候,大家都在一個代表團,還有一些頒獎和座談會現場…… 

 “對。他今年被俄克拉荷馬大學聘為紐斯塔特文學獎的年度評委了,你被提名就是他的功勞。 

 老同志現在就在美國呢,一直保密,這還是聶華苓說起來我們才知道。” 

 林朝陽沒想到紐斯塔特文學獎的評選還有這樣一層關係,他笑著說道:“那我可得好好謝謝他老人家。” 

 馬烽說:“是應該謝謝。” 

 王濛卻說道:“謝是應該謝一下。不過得獎這事歸根結底還是朝陽的文學成就獲得了其他評委們的認可,要不然再提名也沒用。” 

 今年的紐斯塔特國際文學獎評委包括了理查德·霍華德、山姆·塞爾文、喬治·戈莫里、阿西婭·傑巴爾等11位來自全球各大洲的作家和藝術家。 

 蕭乾是唯一的一位亞洲作家,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提名資格自然變得尤為珍貴。 

 但要說林朝陽得獎都是蕭乾提名的功勞,也未免言過其實。 

 紐斯塔特國際文學獎的評獎規則是每位評委提名一位入圍作家,有11個評委就有11個提名入圍者作家。 

 法國的羅伯特·平吉特、米歇爾·萊麗斯、南斯拉夫的瓦斯科·波帕、瑞典的托馬斯·特蘭斯特羅默、匈牙利的喬治·康拉德…… 

 10位提名入圍者均是在各自國家頗有名氣,並且擁有一定國際影響力的作家。 

 林朝陽能在這一眾提名者中殺出重圍,僅靠熟人推薦這一條顯然是不可能的,更關鍵的因素還是在於他的文學成就。 

 畢竟那些評委可跟林朝陽無親無故。 

 這當然只是馬烽和王濛的猜想。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除了蕭乾之外,今年的另外10位評委當中有8位都是來自於西歐、北歐和北美地區。 

 自從獲得法國勒諾多文學獎後,林朝陽的作品被廣泛引進歐洲多個國家和美國,並且銷量不俗。 

 當他的名字出現在今年的入圍名單當中時,竟然有許多評委眼熟,再一仔細深究,大家發現不少人都看過林朝陽的作品。 

 一番交流後,還有不少人對林朝陽的作品評價頗高。 

 就比如理查德·霍華德,他既是詩人,也是評論家和翻譯家,在1970年還憑藉著詩歌《無題主題》獲得了普利策詩歌獎。 

 他對林朝陽去年被引進到美國的《梵高之死》印象極為深刻。 

 在評獎的淘汰環節,理查德·霍華德是這樣發表自己的意見的: 

 “如果你看梵高的《星月夜》,你可能並不一定能夠理解梵高所用的那種誇張的繪畫技法和他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但如果你看《梵高之死》,那麼你一定會認識並且理解梵高這位獨一無二的天才。 

 我無法想象,一位遠在一百多年後的、大陸另一端的中國作家竟然為何會對梵高有如此深刻的瞭解,好像他們就是一輩子的知己。 

 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這大概就是天才與天才的惺惺相惜。 

 所以,先生們、女士們,我對蕭先生的提議表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贊成。” 

 還有如阿西婭·傑巴爾這位出身阿爾及利亞的法國女作家,林朝陽的作品在海外出版,法國是最早一批國家,並且他還獲得過法國知名文學獎項勒諾多文學獎的認可。 

 因而阿西婭·傑巴爾對林朝陽的名字和作品並不陌生,她在談到對林朝陽的看法時,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