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番外一、輪迴者阮念念(下)(第2頁)
每多一個知曉未來會發生什麼的人,每多一點點變數就有可能降低復仇成功的風險。
這一次我絕對不能失敗了。
同樣的錯誤不能犯兩遍。
所以這次的孩子,只能是胡鬧的。
小朋友的手段能有多高明,胡萊萊鬧騰的越狠,羊水穿刺的結果就會越讓胡鬧內疚。我只要像他前妻一樣做出恰到好處的反應就好。
劣質材料可以安排上一次輪迴中的人動手,而大哥這件事情卻需要轉變思路。
這次對他動手前,我偽造了證據,以大哥的名義寄給二哥。
又在大哥死後,利用沈辭兄弟,私下聯繫二哥,告訴了他部分真相。
這一次,大哥的死對胡鬧的衝擊很大。
想想也是,自己偽裝成了他那純白無瑕潔淨到底的白月光心上人,又為了他受了各種各樣的委屈。
甚至還在懷孕即將為自己生下孩的時候,為了保護他而親手殺人墮落深淵。
胡鬧抱著我哭出聲時,我只覺得噁心。
他不需要流眼淚的。
他只需要失去一切來贖罪。
唯一的區別是,這次我要藉著他的手,多做一件事———給我僅剩的二哥鋪路。
一個沒有被抓到實質犯罪證據的,且有可能是因為扳倒黑惡頭子而死的大哥,和一個看似失蹤,實則改頭換面成功復仇的妹妹。
我相信我的二哥會成為超級大律師。
這是記者也不會知道的真相。
兄妹之間,就是要相互照顧扶持的。
我說過的,我沒忘。
暴雨和颱風是一場意外,這場意外比我安排的戲碼要好得多的多,它極其自然。
彼時我尚在哺乳期,胡鬧一再向我保證沒有關係,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我撲在他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他以為我是害怕。
我有什麼好怕的,我只是在慶祝我的計劃終於到了收尾階段。
沈辭兄弟是很好的盟友,他們幫我將許多證據交給了遠比胡鬧集團更加強大的慕容先生手中。
只除了一份最核心的證據。
一份…能夠徹底將胡鬧本人釘死的證據。
一份讓我的大哥被他滅口了許多次的證據。
一份讓潛伏的經偵犧牲過的證據。
一份讓慕容霸總對我發出邀請,談妥交易的證據。
那是胡鬧當年發家時,走私販毒的證據。
我希望慕容先生能夠幫我給這個本不該來到我身邊的孩子一個安穩的人生,幫他找適合的養父母。
我厭惡他身上流的血脈,我不愛他,亦不是個好母親,即便我很清楚那些仇恨罪惡與他並無關係。
這筆交易,是我對自私地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能做出的唯一補償。
我知曉殺人時我正在懷孕,法律並不會判處我死刑。
但我活不了多久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飛快地虛弱下去。
走進警察局自首的那天,我很高興。
我的天。終於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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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念念死在平安夜,在睡夢中與世長辭。
彼時,關於她的專訪尚未被報道出去,對於她的離世,輿論爭議頗多。
慕容霸總讓李秘書找人為他安排了身後事,並約見了她的二哥,告知了對方關於她這輩子的全部真相。
在她的墓碑前。
“先生說,您是她的親哥哥,最應該記得你的妹妹是一個多麼厲害的人。”
李秘書將一束菊花放在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是她未整容前的樣子。
不是照片,只是一張素描圖被掃描後製作成了照片的樣子。
19791224-20041224
墓碑上沒有名字。
阮念念只是她的假身份的名字。
姓氏是為了提醒她在扮演一個什麼樣的人,名字是為了一次次告訴她“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這是墓地使用年限的轉移合同,先生送她的,您是她的哥哥,您簽過字後,權益就會轉移到您的名下。”
李秘書從包中掏出文件,遞給面前年輕卻神色頹然的男人。
男人接過合同,猶豫一瞬。
他知道自己買不起這裡的墓地,所以很快簽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