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災民安置區
斬龍殿在上京的行宮,宛如一座神秘而莊嚴的堡壘,悄然隱匿於上京東北方向的朔玉峰的幽深山谷之中。四周山巒起伏,氣勢磅礴,景色壯美非凡。然而,由於地處北境邊陲,且周圍地形多山,這裡人煙稀少,彷彿與世隔絕,恰好契合了斬龍殿低調行事、不事張揚的作風。
此刻,夕陽漸漸西沉,如血的餘暉染紅了半邊天際。廣袤的平原已被重重暮靄所吞沒,唯獨朔玉峰高聳入雲,依然沐浴在大地上的最後一縷陽光下,顯得巍峨壯觀,令人心生敬畏之情。
行宮的一角,有一處僻靜的院落。這座院落並不寬敞,但卻散發著一種寧靜祥和的氣息。庭院中央,一棵潔白如雪的梨花樹亭亭玉立,宛如一位高雅聖潔的仙子。一條石板小徑沿著庭院蜿蜒曲折地伸向內部,到達中庭後,又分成三條支路,分別通向兩側的耳室和位於正中的正廳。
引人注目的是,庭院中並未設置水池,而是採用了沙石鋪就的枯山水景觀。這種獨特的設計在北方地區頗為常見,主要是因為北境冬季水資源匱乏,以沙石代替流水,再輔以精巧的假山和蔥鬱的草木,反倒營造出一種別樣的韻味和情致。漫步其中,彷彿置身於一幅詩意盎然的畫卷之中,讓人陶醉其中,流連忘返。
閔墨坐在庭院東側的耳室裡,並未關窗,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浸溼了他的衣衫。他的前方,秦可的弟弟秦守雙目緊閉,靜靜端坐,額頭和鼻翼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不過看上去卻是臉色紅潤,氣息平穩,狀態良好。閔墨站起身來,長舒了一口氣,來到庭院,卻見帝女已經站在了那棵梨花樹下,獨自賞花。帝女身穿一襲暗紫色長裙,如瀑布般的長髮用發冠高高束起,隨意的垂在腦後,顯得英姿颯爽。帝女身材婀娜多姿,體態輕盈,站在庭院中的梨花樹下,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
“秦守體內的真氣,基本上已經被我盡數吸收,他只需再調養數日,即可無事!”閔墨對著庭院中的帝女低聲說道。
帝女回過頭來,見閔墨已經渾身溼透,便走上前說道:“馬上就要起風了,閔先生還是進屋說話!”說著,踏上臺階,隨著閔墨走進屋內。
“秦可現在情況怎麼樣?”閔墨皺著眉頭,一臉擔憂地問道。
“還行吧,昨天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說歹說,才勸說她同意讓弟弟跟我過來。那蕭公子的手段真是陰險狡詐,心術不正,竟然把所有傷害他弟弟的罪責統統歸咎於你。唉,經過這件事,秦小姐恐怕短時間內很難再輕易相信他人了!”帝女一邊嘆氣搖頭,一邊憂心忡忡地看著閔墨感慨道。
“無妨,我向來行事坦坦蕩蕩,問心無愧,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卑劣伎倆,根本入不了我的眼。明天,我們要抓緊時間趕往希羅族的通天塔,解救蕭曉。這段日子,就先讓秦可留在這裡安心靜養,順便照顧好秦守,但願他能快點痊癒。畢竟,我還等著從他那裡瞭解,他到底知道了哪些重要的秘密,使得這些人要對他下次重手!”閔墨語氣堅定地說道。
“秦小姐正在後山觀賞夕陽美景,閔先生是否要去和她說聲道別呢?只是您需要先換一身衣裳才行,畢竟後山風大,小心著涼!”帝女面帶微笑地輕聲說道。
“不必了,這短短時間內發生太多事,還是讓她一個人安靜地待一會兒吧!”閔墨深深嘆息一聲後回答道。
“也好,閔先生今日為了救治秦守想必已消耗大量真氣,還請您好好歇息一番。明日一早咱們便可直接啟程,奔赴通天塔!”帝女言罷,轉身離去,踏出房間,緩緩步出庭院。
閔墨凝視著依舊靜靜端坐的秦守,稍作遲疑,隨即披上一件外衣,跨步出門,站立於屋前那由木板鋪就而成的門廊之上,仰頭眺望天邊的夕陽。此時,滿樹潔白如雪的梨花在餘暉映照之下,宛如被一層璀璨的金色所籠罩,使得他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惆悵之感。
他緩緩地走下木臺,腳步沉重而緩慢,彷彿揹負著千斤重擔一般。他順著石階在庭院中踱了幾步,心中思緒萬千,卻又不知該如何排遣。終究,他還是沒能忍住內心的衝動,朝著夕陽的方向眺望了一會。
那輪橘紅色的夕陽漸漸西沉,將天邊染成一片金黃。餘暉灑在他身上,在他的長髮上勾勒出一道金邊,刻畫出他孤獨的身影。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凝視著遠方,彷彿要透過那片遙遠的天際,尋找到某種答案或慰藉。
然而,片刻之後,他突然縱身一躍,飛身躍上了屋頂。他輕盈的身姿如同飛鳥一般,在屋頂上奔跑了幾步,終於來到了屋脊的盡頭。在這裡,他可以俯瞰整個庭院和周圍的景色。
當他的目光掃過背後的山崖時,一抹綠色引起了他的注意。原來,一棵古老的松樹正歪歪斜斜地伸向山崖,它的枝幹扭曲而堅韌,似乎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而在山崖下的石頭上,一個身著長裙的女孩,正兀自孤零零地眺望著遠方。
閔墨遠遠地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他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背影,她便是那個令他牽腸掛肚,心中一直無法割捨的那個女孩。然而,此刻的他卻只能遠遠地注視著她,無法靠近,他害怕她的唐突,冒犯了他心中的這個女神。
他默默地看著那個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痛苦,良久之後,終究,他還是輕輕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黯然轉身離去。他的步伐顯得有些沉重,彷彿每一步都帶著無盡的遺憾和失落。
隨著他的離去,庭院再次恢復了寧靜,而靜靜的坐在房中的秦守,最近似乎露出了一絲笑意。而山崖上,那棵古松依然靜靜地矗立在山崖邊,冷漠的見證著身邊這一切的發生,說得也是,在它經歷過的悠長歲月裡,見過了太多的憂傷和遺憾,這些年輕男女的噓唏和蹉跎,又算得了什麼呢?而那個女孩,則依舊獨自眺望著遠方,似乎在等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