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deGeass:南非風雲 OR1-EP1:彩虹之國(16)(第2頁)
“我還是不懂。”老傑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再怎麼迫於生計,他也不能這麼做!那是他的恩人,殺害恩人是要進地獄最底層和撒旦為伴的。”
“教會可沒這麼說,這是《神曲》的自創說法。”麥克尼爾風趣地解釋道,“而且,如果只看所害的人是否是恩人,那麼全歐洲的人都要下地獄,因為他們一起推翻了拿破崙·波拿巴。恩人有時候也會變成另一種意義上的仇人,尤其是當人墮落了之後。”
然而,和這種論述相反,豪爾赫·迪亞茲生前的品德一直受到眾人稱讚。在和尼託·馬里亞姆的交流中,當麥克尼爾問起這位律師生前是否存在不法行為或是道德上的汙點時,司機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以前經常有大善人被發現是不法之徒的詭譎案例,也許所有人都有身敗名裂的那一天,區別只在時間上。既然兇手自己都這麼說,麥克尼爾也只好認為迪亞茲律師確實是個無懈可擊的模範。假如這位對信仰頗為虔誠的葡萄牙人進了教會,說不定有機會成為教宗欽定的聖人。
“唉,你啊,多吃點。”見麥克尼爾有些拘謹,老人不樂意了,“你不是說過段時間要去北面收拾土著嗎?到時候你們怕是隻能吃草了……草都吃不上。”
“我最近見了一些人,他們的熱情倒是夠了,但我看他們太輕敵。”麥克尼爾當即決定轉移話題,他不想和老人談論錢的問題。迄今為止,老傑克發財的唯一希望就是彩票中獎,而這種小概率事件落在他頭上的可能性估計比麥克尼爾返回原來的世界還低。不過,萬一老傑克果真走運,麥克尼爾則有另一番打算,他希望老人的晚年不必過得如此淒涼。
土著對eu來說一直是個不小的問題。通常來說,有能力勾結土著造反的,都是那些在eu的體系下受過充分教育的精英,他們的自我意識覺醒後,不再將eu作為想象中的共同體,而選擇了和他們的差異其實更大的同胞。警備軍向來是輕視非洲南部土著的,跟北非地區那些有組織有紀律的阿拉伯人不同,黑非洲的土著連散兵遊勇都算不上,對eu統治的威脅僅限於給市民製造恐慌,實際損失簡直可以忽略不計。這種刻板印象在最近幾年伴隨著愈發頻繁的暴力事件而被徹底顛覆了,eu殖民管理當局終於想起來這片土地原本屬於誰。但是,那些腦子裡只有一腔熱血的青年,卻興奮地以為到了建功立業的時候。他們想象著要學習另一批先人在美洲將印第安人斬盡殺絕那樣,徹底將土著從非洲清除。
“我聽您說,以前您參加過第二次世界大戰,在非洲當過兵,那您有沒有和土著交手的經歷?”麥克尼爾和老傑克吃得興起,開始談論起了最近的大新聞。不巧的是,屋子裡沒有電視,在各種娛樂活動相當匱乏的年代,學會忍耐孤獨與其說是本事不如說是本能。
“在非洲,最難纏的就是土著,你永遠不會理解你們之間到底是因為什麼而發生下一場戰鬥。”老傑克回憶起了往事,“他們比我們更瞭解這片土地,即便我們的祖輩在這裡已經生活了這麼多年,還是比不上他們。扯遠了,在熱帶地區闖蕩的那幾年給我留下的最重要的教訓就是,不要在他們的地盤上到處亂竄。”
麥克尼爾深以為然。在敵方控制區莽撞行事,多半會葬送指揮官手頭的所有部隊。有些運氣好的人還有返回的機會,另一些人則沒有這種好運。沙漠、雨林、荒野、冰原……歷史上無數的慘痛教訓告誡後來者,不要掉以輕心。
“那就坐以待斃?”
“上次有個老軍官和我也是這麼說的。”麥克尼爾見老人有些低沉,不免觸景生情。他沒有真正嘗過被戰友或屬下和上司背叛的滋味,無從體會那種反差造成的絕望。“他當年去兩河流域,幫著阿拉伯人打波斯人,結果好好地被友軍耍了一通,命都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