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deGeass:南非風雲 OR1-EP5:大橋讚歌(11)(第2頁)
赫爾佐格總督不動聲色地查看對方提出的條件,同時觀察著對方的表情。他需要反覆挑起對方的憤怒,以至於最終讓羅德西亞代表團失去理智。
“貴方的條件,我們已經瞭解了。”總督將文件夾合上,“倘若我們就此停戰,對南非人民也是一件好事。不過,我們南非方面遇到了一個小小的麻煩,還希望貴方體諒。”
“是什麼呢?”揚·漢一聽到赫爾佐格總督願意鬆口,忙不迭地表示願意瞭解總督的新條件。
赫爾佐格總督和藹地說道:“我們是講法律的,僅從法律規定的權限而言,南非做不了主——所以,麻煩你們去巴黎的元老院做個述職報告,等待元老院批覆吧。”
“這——”揚·漢大驚,“您應該知道,元老院不可能批准——”
“問題是,我們南非無權做決定……我希望您明白,貴方只能提出在南非力所能及範圍內的條件,其他問題留給元老院解決吧。”赫爾佐格總督冷漠地看著手舞足蹈的揚·漢,“還是說,貴方的法律專家連這種常識都不具備?”
這原本是赫爾佐格總督過去慣用的推卸責任的手段,如今在出人意料的地方派上了用場。羅德西亞代表團果然方寸大亂,他們早就明白eu元老院和執政官們都不可能願意和他們實現和解,而要是唯一可能接受條件的南非缺乏兌現承諾的權力,那他們就只剩下和南非甚至整個eu血戰到底這一條路了。揚·漢緊急聯繫了羅德西亞自由邦的官員們,對方給出的答覆是儘可能地在赫爾佐格總督擁有的權限範圍內提出條件,而其他問題則可以擱置——或假裝答應。這種模稜兩可的說法讓揚·漢大失所望,他一時間弄不清羅德西亞叛軍的真實意圖。於是,他只好帶著自作主張修改的條件,在談判開始後的第三天繼續去找總督協商。
“為了換取自由,我們可以派另一個代表團去巴黎。”揚·漢和他的同僚們不再穿著禮服,而是換上了和對面的南非代表團著裝相同的西服,“作為交換條件,我們希望南非方面允許羅德西亞保持其純潔性……也就是說,羅德西亞不接受除阿非利加布裡塔尼亞人之外的移民進入。”
揚·漢本以為赫爾佐格總督會拒絕。因此,當他聽到總督認可這一條件時,吃驚地張大了嘴。
為了讓南非的公眾完全地支持這場戰爭,赫爾佐格總督必須讓羅德西亞叛軍在公民們的眼中出現無法彌補的缺陷。以前,縱使阿非利加布裡塔尼亞人公開地表達對土著的歧視,在他們大規模地開展暴力活動之前,許多公民依舊將他們視為可以拉攏的對象。在這些善人的眼中,公民們應該團結一致從總督手裡奪取權利,而不是互相爭鬥。這就足以解釋為何直到現在都有人認為赫爾佐格總督對阿非利加布裡塔尼亞人的壓制引起了這場本來能夠避免的戰爭。
“可以,完全可以。”總督在第二版和談條件的後方加上了幾句話,“但是,既然羅德西亞自由邦願意成為南非自治聯盟的保護領,那麼有個遺留問題必須得到解決。不被貴方承認為合法公民的土著裔,正在北方受到屠殺。我們南非已經賦予了土著裔公民以完全的公民權,貴方相當於單方面地不承認其公民權並給我方帶來了鉅額的經濟損失。當你們在屠殺和驅逐土著時,善後工作讓我們的財政部門不堪重負。因此,我方希望羅德西亞方面撥付一筆款項用於遷移依舊滯留在羅德西亞的土著,並另外出資作為受害者的撫卹金。”
顯然,羅德西亞自由邦在條款中對南非應盡的義務和承擔的責任都是。赫爾佐格總督自然打算藉著這個機會從羅德西亞叛軍手中敲詐一筆錢,他要讓叛軍拒絕撥款的代價大到無法承受。看,總督閣下已經願意停戰了,只不過想要讓阿非利加布裡塔尼亞人出錢換得自由而已,難道這些傢伙會將金錢看得比自由更重嗎?
很不幸的是,沒有人願意付錢。
在揚·漢委婉地向總督說明了這一困境後,赫爾佐格總督立刻叫來了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把這件事公佈。”他毫不遲疑地下達了命令。
白髮蒼蒼的管家有些猶豫,他擔心這麼做會壞了總督的一世英名——雖說赫爾佐格總督的名聲本來就不好。
“老爺,您可要想清楚了。”
“你去做吧,我有我的想法。”
小道消息不脛而走,南非和羅德西亞都被怒火吞沒了。得知南非方面居然打算讓他們為那些賠錢,阿非利加布裡塔尼亞人火冒三丈,都吵著要和南非決一死戰;而原本反對戰爭的南非公民們在聽說那些富可敵國的阿非利加布裡塔尼亞人居然吝嗇得一毛不拔、不願為無辜死者撥付撫卹金之後,同樣掀起了聲討羅德西亞叛軍的浪潮。自然,南非一方的聲音更大一些,赫爾佐格發動的持續數月的輿論戰終於成功地將阿非利加布裡塔尼亞人的形象描繪成了茹毛飲血的野蠻人。和談已經不可能順利進行下去,縱使揚·漢或是赫爾佐格總督忽然全心全意地維護和平,洶湧的民意也將推動著他們走向決裂。
得意忘形的赫爾佐格總督特地邀請麥克尼爾來做客,他希望聽聽麥克尼爾對戰爭局勢的看法。讓他有些感到意外的是,麥克尼爾帶著一張照片和一份報紙走進了大門,徑直坐在總督對面的沙發上。
“您這是——?”
麥克尼爾將報紙遞給了總督,這份老報紙上面的頭版新聞報道了數年前赫爾佐格總督遭遇刺殺的前因後果。刺殺在eu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一個沒遭受過刺殺的政客不是成熟的政客。
赫爾佐格總督又看了看那張老照片。脊背還沒有彎曲的老傑克正和一名滿臉笑容的婦女站在前面,身後是一名高大的青年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