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CodeGeass:南非風雲 OR1-EP5:大橋讚歌(20)(第2頁)

 “然後您受總督委派去了布里塔尼亞帝國。”達爾頓思考著前因後果,他多少聽說過一些在事件發生前的衝突和矛盾,“僅從這點而言,我是應該感謝您的:您在布里塔尼亞帝國根本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破壞,反而幫助皇帝陛下鞏固權力,還殺了其中一名心懷不軌的圓桌騎士。”說到這裡,達爾頓嘆了口氣,“哎呀,那時候我還在這裡東奔西走,聯絡一切願意和布里塔尼亞帝國合作的勢力。可惜了,我本來想把步槍協會的利用價值壓榨乾淨之後再扔掉他們,而您把他們一次性地在那個化工廠中給幹掉了。”

 達爾頓看著被麥克尼爾放在一旁的香菸,調侃道:

 “不抽菸,不喝酒,您的生活想必和苦修的教士一樣單調乏味。”

 “不,我是喝酒的,但不常喝。”麥克尼爾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打仗需要動腦,我不想碰損害神經的東西。我看你們布里塔尼亞帝國也不想讓醉醺醺的酒鬼去當大戰役的總司令。”

 達爾頓不想繼續談這個話題。他害怕苦行僧,那些人會將自己的狂熱傳遞到他人身上,形成一種奇怪的生活方式和近乎宗教一樣的行為準則。在標準的布里塔尼亞帝國貴族文化中,貴族應當將全部的精力花在治理領地和訓練軍隊上,而不是整日驕奢淫逸地享樂。現在已經很少有布里塔尼亞貴族遵守這些古老的信條了,縱使查爾斯皇帝打算重新確立貴族的標準,他也不太可能立即改變現狀。達爾頓也見過許多eu的大人物,他們和布里塔尼亞的貴族在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當他看到麥克尼爾時,他認為這是一個獨特的縫合怪——將魔鬼的一面以合理的形式展現出來。有些人會認為麥克尼爾是個聖人,達爾頓則自認為在戰場上看穿了對方的本質,那便是以公理和正義為名的另一種殘暴。

 麥克尼爾伸出右手,似乎在看手中的什麼東西。達爾頓好奇地湊過去,什麼也沒有找到。

 “您在看什麼?”

 “看錶。”麥克尼爾鄭重其事地回答著。

 “可是您手裡什麼都沒有啊。”

 “我相信每個人在內心都有一套自己的準則。達爾頓上尉,我在看只存在於我的世界中的鐘表。”麥克尼爾煞有介事地做出了將什麼東西放回口袋裡的動作,“比起這個小問題,我還有一個很大的疑問需要您的配合才能得到解答……您就當是聽我講故事罷。”

 達爾頓確定了對方身上並無任何武器或潛在的兇器,放心大膽地讓麥克尼爾開口。

 在羅德西亞的獨立運動中,步槍協會是最難控制的一批人。他們嚮往田園牧歌,嚮往人人有廣闊的土地和防身槍械的生活,恐懼一切來自殖民地管理當局的干涉。這些人嚮往無為而治,即便殖民地管理當局的做法可能出自好心,他們也蠻橫地加以拒絕並抵制。除了步槍協會之外,羅德西亞獨立運動就只剩下了親近布里塔尼亞帝國的叛徒和被總督暗中收買的投降派。誰都想讓步槍協會滅亡,他們是自己所屬的派系控制羅德西亞的阻礙。

 “直到這兩天,我終於得出一個結論:與其說羅德西亞內部存在強硬派和妥協派,不如說從最開始就只有帝國的走狗和總督的走狗。”麥克尼爾苦笑道,“防衛軍的行動也可以解釋這些差異,他們有選擇地放過了那些暗中投靠總督的叛軍,只攻擊頑固不化的敵人。不僅如此,那些直接選擇逃離羅德西亞的商人和政客,成為了他們和總督之間的傳話筒,總督也決定保護他們的產業並在戰後將羅德西亞的大權交給他們。”

 達爾頓笑了,他為麥克尼爾和他擁有相同的發現而感到驚喜。

 “不必感到奇怪。如果不是我發現了他們和敵人聯絡的證據,我也不會相信這是一場戲……還是那種最沒創意的類型。”

 他看到麥克尼爾指著角落裡的一個包裹,於是便走上前去,從包裹裡拿出了一些破舊的報紙。

 “這是停火談判期間,能夠在南非繼續公開報道新聞的報紙……您應該知道總督只允許8家媒體工作。”麥克尼爾從中撿出幾張碎紙片,“因為策反活動是受到總督直接支持的,為了避免活動被強硬派察覺,南非當局在報紙上用刊登廣告的形式向願意歸順的人提供暗示。但是,這個辦法不知為何而依舊被強硬派發覺,他們針鋒相對地直接用這些報紙向軍隊發送命令……說起來,警備軍總司令部要求士兵看新聞這件事本身就非常詭異,按理說身處第一線的士兵沒必要知道後方的媒體如何報道他們的戰鬥。現在看來,這是因為新聞報道是一種暗號,敵我雙方都在利用它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這個說法倒是新鮮,達爾頓從沒聽到類似的言論。他仔細地觀察被麥克尼爾用筆畫上紅圈的廣告,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哪裡像是發佈新命令。最後,他放棄了分析,讓麥克尼爾為他指點迷津。

 “您看,這是租房的廣告。”麥克尼爾耐心地解釋道,“房子在德蘭士瓦的地點暗示在羅德西亞的相應地點,房間大小是預計兵力數額,租金和週期是補給抵達的時間……”

 “原來如此。”達爾頓依舊一頭霧水,他佯裝恍然大悟的樣子以騙取麥克尼爾的信任,“我還從未聽說過他們使用這種方式進行交流,看來即便是那些帝國的忠臣也向我們隱瞞了很多情報。不過,如果您所說的都是實話,這場戰鬥是如何爆發的?我不相信你口中那個精於算計和鑽營的長官會犯下這麼嚴重的錯誤。”

 ——達特曼上校什麼都不知道。他上次被人當作工具去搶救處於布拉瓦約的產業,結果總督卻以授予布拉瓦約市民自治權作為最後的妥協。沒能從那些市民手中救出某位豪商的產業後,達特曼上校的上司們火冒三丈,都認為是達特曼不會辦事,於是立刻準備了對上校相當不利的材料,準備在戰後提供給警備軍總司令部。達特曼上校從一些消息靈通的同事那裡聽到了這種傳聞,他迫切地需要立下能夠改變整個戰場局勢的功勳,不然他就要被扔到本土的萊茵區後勤部門養老了。在野心和恐慌的驅使下,達特曼上校孤注一擲,拿第五步兵團全體士兵的性命作為賭注,封堵了叛軍支援西南戰線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