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劣:S.T.A.R.S. OR2-EP3:末日鍾(8)
or2-ep3:末日鍾(8)
從大西洋自西向東眺望整個歐洲,加入eu和nato的各國風土人情千差萬別,總體趨勢則是越往東越傾向於保守,到了烏克蘭則嚴重到了類似oun的組織公開為nsdap和ss辯護的程度。他們將一切不合理的行為解釋為和俄國人對抗的必要舉措,以此來避免受到外界的更多指責。麥克尼爾已經不想知道那些除了復古守舊之外一無所知的傢伙如何面對新變局,他對荷蘭的現狀還是滿意的。一些保守派人士會認為尼德蘭正朝著墮落的道路飛速前進,這裡發生的一切會挑戰大多數人的常識,以至於缺乏適應能力的老古董無法接受現狀。麥克尼爾從不認為自己是能夠勇於迎接新思想的新潮人士,但他往往會選擇接受事實。只要這種變革是自願而非強制進行的,它的產生就必然有著背後的合理性。
來到荷蘭後,麥克尼爾首先研究了eu媒體對柏林事件的報道。他很快就失望了——在他的設想中,總該有一些勇於揭露真相的記者把部分事實傳遞出去,外界能夠通過這些碎片化的證據拼湊出人們應當得知的內容,完全意義的情報封鎖在這個信息技術高度發達的時代是不存在的。結果,歐洲主流媒體的表現和大洋彼岸的合眾國同行們毫無區別,他們各自將目光對準了對方,而對自身發生的黑幕保持沉默。由於nffa儘可能地防止外界得知紐約實驗的細節,eu媒體至今依舊在批判nffa於實驗前後體現出的不人道態度,並試圖向eu各國公民證明nffa正在操控本年度的合眾國國會選舉。合眾國的媒體巨頭們,無論是nffa的對手還是盟友,都一致表現出了對eu這種無端猜測的反感。他們一面列舉出無數事實,說明本次的國會選舉沒有受到nffa控制;另一面則抓住柏林事件中eu含糊不清的表達進行攻擊,含沙射影地暗示eu替某些體量巨大的企業收拾殘局。
這些千篇一律的報道只有具體的用詞和形式存在區別,主旨上是相同的。合眾國和eu互相抓住對方的弱點不放,都想爭取自由世界的主導權,這並不是什麼好消息。合眾國長期受到歐洲各國敵視,直到兩次世界大戰讓它成為了當之無愧的救世主,實力受到嚴重削弱的歐洲各國才不服氣地接受了合眾國的支配。過去是歐洲認為合眾國太激進了,19世紀的歐洲老紳士們將一切從合眾國傳來的新思想看作洪水猛獸,並恐懼著他們那些從合眾國遊歷歸來的子女變成離經叛道地將槍口對準國王和皇帝的反賊。等到合眾國成為了霸主,雙方的地位完全發生了變化,現在輪到合眾國指責歐洲過於激進、而歐洲認為合眾國腐化停滯了。麥克尼爾一篇又一篇地翻看著這些文章,他似乎想象到了記者們抓耳撓腮地為了同一個命題而絞盡腦汁使用看上去更委婉的詞彙替自己的老闆罵人的場面。有些文章中帶著不小的個人情緒,以至於幾乎變成了一種單方面的控訴。同樣帶著情緒閱讀這種文章的讀者,很容易被情緒裹挾而選擇聽從作者的意見,從而失去自己的思考能力。
真相不會是什麼煤氣爆炸,但麥克尼爾暫時猜不出是誰導致了這場事故。他想要尋找到和死者有關的照片,並且找到了一些僥倖地逃過審查的內容。從那些支離破碎的屍體碎塊形狀判斷,那些人不會是死於爆炸,這些傷口看上去更像是嚴重外傷——由什麼東西將其人為撕裂。麥克尼爾不會排除爆炸過程中死者因衝擊波撞擊雜物或尖銳物體而受到同等傷害的這種可能,只是他不認為擺在地上的這些屍體會如此巧合地以同一種形式遭受外傷。
“先生,網上有一種說法是,這起事故和羅森公司有關,因為受影響區域以羅森公司在柏林的辦公大樓為中心——”
穿著黑色大衣的警長茫然失措地望著眼前數不勝數的攝像頭,慌亂地吐出一句話:
“無可奉告。”
因為某家公司恰好在受事故影響區域的中心地帶就斷定事故一定和它有關,屬於一種毫無邏輯可言的推斷思路。麥克尼爾換了另一個電視臺,他希望看到羅森公司對此事發表的官方聲明。讓他深感震驚的是,羅森公司的大老闆巴斯蒂安·羅森居然親自接受了採訪,這對於一個總是處在百忙之中的企業家來說實在是太難得了。看來,羅森先生會認為處理爭議比應對他的生意更重要。
主持節目的是一個有些謝頂的德國主持人,穿著一件青灰色的西服,滿臉絡腮鬍子。他以前以能夠在節目中誘使受採訪的嘉賓自覺地說出一些勁爆內幕而知名,他的上司或許希望他能夠憑藉自身的出色本領從巴斯蒂安·羅森口中套出更多的情報。
“歡迎您來到我們的特別節目現場,您是第一個決定接受邀請的。”
“我來到這裡,是因為我必須出面應對這個問題,否則類似的疑問和無端的汙衊會一直圍繞著我們的公司。”巴斯蒂安·羅森想必已經準備好了一套答案,麥克尼爾不會相信他說出的任何話。
公開報道只是一種形式,沒有人會乾脆利落地認罪。顯而易見的是,媒體報道還會成為他們為自己脫罪的絕佳機會。埃貢·舒勒以前就為羅森公司工作,雖然舒勒從未和麥克尼爾說起他以前在該公司的經歷,一個會把舒勒逼迫到選擇逃跑這種地步的企業,大概不會是什麼良心商家。
不出麥克尼爾所料,巴斯蒂安·羅森先是用兩分鐘時間以無比憤慨的語氣痛斥那些不在乎死傷者而只想著藉機敲詐羅森公司的投機者和競爭對手,而後又用十幾分鐘的長篇大論概述他的公司擁有多麼嚴格的安全管理規章制度和培訓工作,以至於全場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聲音,尷尬不已的主持人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看著手機打發時間。
“這傢伙就像馬戲團裡的小丑一樣。”
“錯了。他自己出錢買你們和小丑一樣聽他說假話,所有看節目的人,無論是否信以為真,都成了他眼裡的小丑。”
麥克尼爾條件反射一般地抓起桌子上的小刀,這才發覺是李林站在房間的角落裡,後者掛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笑容注視著正播放採訪節目的電腦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