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時空要塞:NEXUS OR4-EP3:馬太受難曲(4)
or4-ep3:馬太受難曲(4)
埃貢·舒勒和他的臨時科研團隊、保安部隊以及半路上由於各種主客觀原因而投靠他的大隊人馬返回遠征軍控制區時,已經是2059年4月5日了。離遠征軍在林努拉塔工業園區附近遭遇前所未有的慘敗已經過去了大約一個星期,大部分遠征軍指揮官仍未從失敗的沉痛氣氛中走出。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揪出導致他們功敗垂成的罪魁禍首——在馬林上尉的命令下擅自使用熱核反應裝置攻擊的豐塔納中尉。
雖然舒勒對馬林上尉又一次不必承擔任何責任這一點感到好奇,為了不讓自己在通用銀河的地下秘密研究設施中的收穫被遠征軍發現,他首先需要做的就是從那些急需尋找替罪羊的艦長們的壓力下救出很可能接受處分的豐塔納中尉。
“我這輩子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想不到這場戰爭的勝敗要依靠像你這樣的科研人員……你的決定和判斷都是正確的。”富蘭中校臉色陰鬱地抽著煙,邀請剛返回空港的舒勒來自己的臨時辦公室內做客,“平心而論,我們沒有重視你的意見,因此也沒有做好預防措施,這才導致作戰計劃執行到一半時卻出現這麼嚴重的失誤……”
“不,準確地說,也是我對情況的複雜性缺乏預料。”舒勒不動聲色地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在這樣封閉而壓抑的環境中,這是他說服自己保持清醒和自信的唯一辦法,“假設我能找出更好的辦法,這樣的意外本來不該發生。”
當富蘭中校得知正是犯下錯誤的豐塔納中尉保護著舒勒一行人平安歸來時,他決定儘量說服同僚取消對豐塔納中尉的處分。林努拉塔戰役結束後,所有遠征軍指揮官都已經意識到了舒勒的科學研究對這場戰爭的重要性,雖然最終的作戰計劃因戰場上的一連串意外而以失敗告終,但僅憑隨後大批伐折羅撤出索米-3並通過空間折躍離開索米行星系統這一點來看,舒勒功不可沒。
一些刻意希望通過塑造舒勒的英雄形象來達成某些目的的指揮官甚至直接開始宣稱是舒勒面對著伐折羅的瘋狂進攻時力挽狂瀾並驅逐了那些外星異形怪物。
然而,舒勒卻根本不想承受這些讚譽。雖然伐折羅的威脅確實隨著伐折羅離開索米-3而消失,但這也意味著舒勒對遠征軍的利用價值同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偉大的舒勒博士不能在短時間內找出自己的新用途,他的前途將變得前景悲觀。
寒暄過後,舒勒緊張地向富蘭中校問起了和新實驗品有關的事項。憑著在通用銀河的地下研究所中找到的資料,再加上麥克尼爾此前給他提供的證據,舒勒有信心找出新的突破口。
“不錯,按照你所說的方向,我們最近派出人手去搜查可能存在於附近的地下通道,並且抓獲了一些疑似患有某些病症的……平民。”富蘭中校字斟句酌地把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舒勒,“也許有些人會認為這些受到叛軍庇護的平民也是叛軍的一部分,而在我看來,這些要麼癱瘓要麼瘋癲且大多氣息奄奄的傢伙根本不可能有資格成為叛軍士兵。”
“這就是我們下一階段的研究方向了,中校先生。”舒勒把一個數據存儲設備遞到富蘭中校眼前,“我需要儘可能多的類似樣品……伐折羅雖然逃跑了,它們留下的影響並未消失。”
就新研究場地和資源調度問題達成一致意見後,舒勒回到了他的研究飛船上,並指揮著暫時聽舒勒調遣的士兵把新研究樣品運送到最近的空港中。另有一些實驗樣品被直接送到了舒勒所在的研究飛船內部,這些平民受到了嚴格看管,每一個看守收容設施的士兵都戰戰兢兢地遵照舒勒近日撰寫的安全手冊行事,生怕違反其中一項規矩會給他們帶來性命之憂。
4月6日上午(地球太平洋時間),埃貢·舒勒和被他點名調往研究飛船上工作的亞科武中士一起來到收容設施外,觀察著這些被稱作實驗樣品的平民。大部分平民像死人一般躺在收容設施內,只有少數幾人表現得十分狂躁,不停地攻擊隔離設施的牆壁,但這些銅牆鐵壁並非依靠人的血肉之軀所能突破。
“……這不可能。”亞科武中士只看了一眼就連連搖頭,“舒勒,你很清楚,所有感染了v型細菌的受害者都會在細菌最終入侵腦部後迅速死亡。”
“世上總會存在例外。”
“……例外也只存在於之中。”
見亞科武中士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事實,舒勒不再反駁,只是向著大廳內走去,貼近收容設施的外牆,隔著玻璃觀察這些被監禁起來的平民。他沒能在實驗樣品中找出明顯的共同點,如果眼前的平民們之中確實存在某些共性,大概就是長期的飢餓和勞累在軀體上留下的痕跡,僅此而已。遠征軍無意救助平民,更不在乎把更多平民送去成為服務於重建工作的工程隊的一員,舒勒自認為自己拯救了這些很可能被遠征軍殺害的可憐人。
“給你說再多的理論,你也不會明白的——只有讓你目睹事實,你才會清楚通用銀河當時的命令意味著什麼……以及為什麼是nexus船團派人來到這顆行星進攻叛軍。”舒勒抬起手腕,開啟了手環上的全息投影通訊設備,告訴上層的工作人員準備啟動那臺用來生成生物折躍波的實驗裝置。用伐折羅的屍體和折躍水晶拼湊成的機器與其說是符合現代工藝的儀器,不如說是充滿了巫術和迷信的祭壇,至少舒勒本人覺得這項研究和他以往的工作截然相反。
不明所以的亞科武中士還在等待著舒勒的表演,直到一旁的收容設施中發出的奇怪噪音促使著他把注意力從舒勒的光頭上移向那些實驗樣品。方才虛弱地躺在地上的平民們一個個都站了起來,他們的臉上紛紛凸顯出曲張的靜脈,眼睛也大多呈現出紅色,嘴角向著兩側拉長,這讓這些平民的面部看起來活像是齜牙咧嘴地等待著美食的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