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超時空要塞:NEXUS OR4-EPXA:僵化(第3頁)

 “那是。”

 “那麼,假如你平時說著這種近似拉丁語或希伯來語的語言,你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怎麼學會說英語的?”麥克尼爾笑了起來,“我是沒有辦法在完全不瞭解一門語言的情況下自行掌握它。”

 聽了麥克尼爾的奇怪見解,薄紅也笑了,但這笑容很快就由於觸動了某處的疼痛而收斂了起來。

 “我本來就說英語,只不過……用你們的話來說,是10世紀的古英語。”

 看來,麥克尼爾還有更多需要了解的東西。他一直以為薄紅來自一個生活狀態和21世紀的人類世界相差無幾的平行世界,誰也不可能想象到薄紅竟然疑似來自於一千多年以前的某個平行世界。不過,當他想到2b和9s來自另一個已經到了公元120世紀的平行世界,心裡也釋然了。

 “是我自己太笨了。”他哈哈大笑,“的確,不說英語的人不會給自己起名叫薄紅(rose),也不會借用讀音的倒序給自己使用zero這個代號。”

 “你也沒有必要學這種新語言,那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幫助。”薄紅的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投射出的虛擬陽光,“……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如果我們以後打算去你的世界或是2b和9s的世界,不學這種語言怎麼能行呢?”麥克尼爾故作深沉地感慨道,“一想到某個平行世界的我沒能在毀滅人類文明的危機中為著挽救人類而起到作用,我就感到十分心痛。類似的悲劇不能再發生了,我們的團隊裡有整整一個時代最優秀的科學家和軍事家,我也相信他們有意願、有能力去挽救這一切。”

 “不要以為說幾句漂亮話就能騙來我的感謝。”薄紅又咳嗽了幾聲,聲音微弱了不少,“……你自己說的,你又不是我的救命恩人。”

 “……是啊。”麥克尼爾鄭重其事地向著薄紅行禮,“先從交換情報開始,合作愉快。”

 確認需要被重點看護和監視的病人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醫生們把接下來的治療方案彙報給了站在走廊外側的馬克西米連·吉納斯,後者漫不經心地審視了一眼報告單,什麼也沒說,默不作聲地批准了軍醫們的計劃。他就這樣站在窗子前,沉默地遙望遠方熾熱燃燒著的又一顆太陽。

 一瘸一拐地向著他走來的中年男子悄無聲息地靠近,和他並排站在觀景臺前。

 “我不會說錯的,麥克斯。”以斯拉·本·戴維的語氣無比沉重,“他們不會因此而改悔,更不可能因為你的幾句話而改變原有的作風……處理意見什麼時候公佈?”

 “你猜對了。”馬克西米連·吉納斯煩躁地把雙手插進大衣口袋裡,“今天早上新統合軍總司令部的會議向我們傳達了新統合對事故的總體處理基調:通用銀河只是個例,現有相關法律毫無問題。換句話說,包括在內一切導致這些巨型星際企業集團能夠不受限制地擴張的法律,還要繼續存在。”

 以斯拉·本·戴維發出了瘮人的笑聲,那不像是發笑,更像是處於絕望中對於命運的嘲諷和唾棄。

 “你看,我早知道是這樣——他們會說,法律沒有問題,只是通用銀河自己有問題而已,而他們還要扮演為公民消滅怪物的英雄角色。”他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酒壺,往嘴裡灌了幾口酒,“你還跟我說,我們的武裝反抗能夠促進新統合因外部壓力而實現自我革新……實現了嗎?那他們打算怎麼對待反抗通用銀河的那些勇士呢?”

 “根據昨天的文件內容,以確定通用銀河參與策劃和煽動新統合軍叛亂為分界線,2059年8月2日以前所有參加對抗通用銀河的武裝活動的起義,將被定性為叛亂。”馬克西米連·吉納斯沉痛地閉上了眼睛,他無力改變這一決定,“不用猜了,索米-3也好,其他所有在最近兩年裡用武力手段反抗通用銀河的起義也罷,都是反統合的叛亂……”

 如果以8月2日作為分界線,直到2059年9月1日通用銀河徹底潰敗為止,只有這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內反抗通用銀河的活動才會被定義為協助新統合軍作戰的正義之舉,此前所有對抗通用銀河的行動,因當時通用銀河仍然代表著新統合,則將依舊被視為叛亂。杜蘭德·布魯爾等武裝叛亂組織頭目將被押送到伊甸或是地球接受審判,又或者是直接被送到即將成為新統合的下一個首都行星的伐折羅母星。

 瘸腿的叛軍首領把酒壺摔在地上,噴著酒氣,對著老朋友和老盟友說道:

 “別忍了,一起造反吧,就像當時我們推翻舊統合那樣!我們辦到過一次,那就還能辦成第二次,也好告誡所有反抗者,如果他們在勝利之後迅速墮落得和自己的敵人毫無區別,就要承受這樣的後果。”

 “你現在就逃跑,我可以不抓你。”馬克西米連·吉納斯撿起了酒壺,用靴子擦去了地板上的水跡,“新統合確實沒有多少權力,但那些巨型星際企業集團的代表無處不在。我不想看著我的女兒們和孫女們被拉去槍斃或是被送進夜店。”

 也許是有生以來頭一次喝得酩酊大醉的反統合武裝組織首領氣得渾身發抖,他想跳起來指責馬克西米連·吉納斯的軟弱和退卻,但他不能也不該這麼做。是的,家人會成為邁出向前一步的阻礙……難道他就要因此而鼓吹去粉碎家庭嗎?他確實可以和自己的同伴們說這些話,因為他們有著相同的理想和目標,而馬克西米連·吉納斯或許只是個好心的資助者,卻不是能夠同行的戰友。

 “我為我們的事業、我們的信仰還有所有犧牲的戰友,感謝這8年以來,你對我們的幫助和支持。”他胡亂地揮著右臂,很不標準地敬了個軍禮,“再見了,麥克斯!但願我們下次見面不是在戰場和刑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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