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心理測量者:無罪辯護 OR5-EP2:坦途(4)(第2頁)

 也許只是僅存於想象中但過去又常見的事情。

 麥克尼爾參觀過許多用於紀念gdi犧牲將士的紀念館和墓地,其中一些紀念館和墓地裡就埋著他的戰友。在那裡,縱使身邊空無一人,他仍然能夠感受到有無數雙眼睛注視著他、感到戰友的靈魂依稀用著他眼睛在見證那個並沒有變得更好的世界。而在這裡,他產生了另一種截然相反的體驗。這些活生生的人就像空氣一樣,如同行屍走肉,不能令他的胸膛中催生出半點有關生機勃勃的臆想。

 繞過幾棟破敗的房屋,空蕩蕩的水田讓桑松明顯地感到驚訝,以至於他停下了腳步並使得後方的伯頓撞上了他的後背。幾名戴著斗笠的村民站在水田中勞作,他們看到桑鬆快步走向水田邊,大叫幾聲,拿起田邊的農具站在水田外側,那意思明顯是拒絕桑松等人再靠近半步。

 “桑松司令官,您看……”麥克尼爾走向堆積在道路旁的一小堆已經被收割下來的稻穗,他憑著直覺認為這一小堆稻穗只會佔據水田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但他不太肯定村莊中的糧食是否儲藏在其他倉庫中,“他們對我們這麼畏懼,難道是因為有人之前搶走了他們的糧食?”

 “不可能。”桑松斬釘截鐵地否認了麥克尼爾的說法,“韓議長已經嚴令禁止交戰區的指揮官。”

 後面的其他衛兵試圖和村民接觸,可這些大膽地聚攏過來包圍他們的村民一見到衛兵接近,便迅速地逃開了。村民們小心地控制著和這些不速之客之間的距離,既不讓他們脫離視線又不想和他們近距離接觸。

 “司令官,那條命令會有人去認真執行嗎?”伯頓皺起了眉頭,“嗯,我沒有懷疑軍紀的想法,但我的意思是……假如說有人還在幹類似的事情,我們有什麼對應的懲罰措施嗎?”

 沒等桑松回答,附近傳來了幾聲狗叫,其中還夾雜著孩子的哭喊聲和各種不同的叫罵聲。被村子裡的諸多亂象困擾的桑松彷彿找到了突破口,大手一揮,便和幾名隨從一同離開水田、沿著坡道趕回村子前方,而附近圍觀他們的村民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加快了腳步。麥克尼爾寸步不離地跟隨著桑松,他還不想這麼快地丟掉自己的搖錢樹。

 儘管他的搖錢樹其實應該是伯頓。

 哪怕是隊伍中遠離軍隊時間最長的桑松也是年輕時參加過興亞會奪取呂宋島的戰役的狠角色,整個團隊中沒有任何人在體力上存在缺陷。沒過多久,他們就跑到了發生意外的現場,並驚愕地目睹一隻體型龐大的黑色大狗追著手足無措的居民們撕咬。

 大狗能擁有威脅到人類的能力並非是稀奇的事情,況且忠實的大狗們能夠在特殊場合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這也是工作犬仍然在許多機構中服務的原因。然而,就算這條看起來比村民們都壯實的大狗確實兇猛,村民中卻沒有人敢還手,他們只是一味地逃跑。連那些見了麥克尼爾等人後偷偷地撿起農具的村民們都嚇得逃開了,彷彿這套黑色的大狗比任何妖魔鬼怪都更能摧毀他們的心理防線。

 “哎呀!”彼得·伯頓剛看到這條大狗,立刻驚叫出聲,“真是條好狗,我可得弄一條!”

 “……你又懂了?”麥克尼爾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這麼說,它還是一條名貴的狗咯?”

 “當然!”不顧桑松異樣的眼光,伯頓滔滔不絕地談起了他的識狗經驗,“我跟你講,看狗是一門學問,主要有4條規則……”他很快發現麥克尼爾對這個話題根本不感興趣,只得迅速地講到了重點,“我是說,這麼貴的狗,而且還拴著用金扣搭接起來的皮帶,肯定不是這裡的村民能養得起的。”

 麥克尼爾不關心這條狗多麼值錢,他只知道附近的村民面對一條瘋狂地咬人的大狗卻不敢用手中的農具還擊這件事實在是詭異。沒等他思考出背後的邏輯,大狗又追上了一個跑得稍慢一些的小孩,張開血盆大口就對準脖子咬下去。那個不會超過7歲的孩子躺在地上拼命地掙扎,無奈瘦骨嶙峋又營養不良的他實在敵不過大狗,被咬得皮開肉綻。

 “把這條狗趕走。”桑松下達了命令。

 就在這一瞬間,彼得·伯頓早已挺身而出,衝向了那條大狗。他飛起一腳把那條狗從孩子的身上踢飛出去,狗身重重地撞在附近的柵欄上。沒等那條狗爬起來,彼得·伯頓又怒吼一聲,全速衝向黑色大狗,徒手將大狗按在地上,揮起拳頭朝著狗頭就打。要說伯頓平日雖然在個人愛好上堪稱五毒俱全,動手的時候絕不含糊,他這拳腳用上了殺人的力氣,三拳兩腳之下便把剛才還生龍活虎的黑色大狗打得氣息奄奄。

 “嘿,要是你沒惹上我,我肯定會想辦法把你偷回去。”伯頓一面對大狗飽以老拳,一面惋惜地自言自語著,“但是呢,我現在有兩個理由要宰了你:第一,你不是一條野狗,是代替你的主人出來咬人的;第二,用錢能買到的狗和用錢買不到的信譽,哪一個更值錢,我心裡還是清楚的。”他自信地翹起了嘴角,“可不能讓麥克尼爾把我看扁了。”

 以打拳擊的本事,伯頓只用了不到半分鐘就把凶神惡煞的黑色大狗打得骨斷筋折、腦漿迸出,就算是希臘藥神阿斯克勒庇俄斯再世都不能將其救活了。

 “伯頓!”麥克尼爾手腳冰涼,“……你怎麼能隨便把這條狗殺了?我們還不知道它背後到底有——”

 “有誰?”伯頓扯著嗓子高聲喊道,“平時總說服務公民的可是你啊,現在東盟的公民們就在我們眼前受害,置之不理可不是我們應有的作風。”他拍了拍胸膛,衝著附近呆若木雞的村民們露出滿口大白牙,“……再說,桑松司令官也是這麼想的吧?先要讓本地的公民信任我們,這樣才能讓他們聽我們的吩咐啊。不過是一條稍微名貴一點的狗而已,殺了便殺了。它背後的主人是誰,關我什麼事?”

 喬貝託·桑松推了推墨鏡,什麼也沒說,轉頭就走。麥克尼爾瞪了伯頓一眼,也扭頭離開了。剛充當了一次英雄的伯頓不知所措,他不清楚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只得灰溜溜地跟隨著其他同伴向著村子的出口走去。圍觀他們的村民們沒有因為伯頓的義舉而歡呼或是湧過來感謝他們,而是繼續保持著詭異的觀察姿態,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