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心理測量者:無罪辯護 OR5-EP2:坦途(15)(第2頁)

 “我真是慶幸我們是同一個團隊中的戰友而不是必須拼死鬥爭的敵人,不然,只要你擁有了足夠多的情報和權限,常規敵人的每一步行動都在你的計劃之中。”伯頓不禁感到後怕,他算是明白自己生前當不了將軍的原因了,“兇殘的敵人只會激起我的鬥志……太過精明的戰友卻是另一種生物。”

 越野車在路上撞到了疑似附近游擊隊設下的陷阱而拋錨,麥克尼爾連忙命令更換備用輪胎後繼續前進,不料十分鐘後車子再一次撞上了相同的陷阱,看來自由南洋聯軍沒用地雷的唯一原因是害怕誤炸自己人。估算著行進速度的麥克尼爾當機立斷下令棄車步行,趕往離他們約有300米遠的戰場。

 經過了麥克尼爾長時間的訓練和多次實戰的考驗後,這些精挑細選出來的東盟軍特種兵充分地掌握了對應的戰鬥技巧,迅速進入了戰鬥狀態。他們沒有立刻加入戰鬥以表明其中一方的援軍出現在了戰場上,而是利用地形和植被作為掩護,持續逼近敵人。在視野較為開闊的地帶,相隔幾百米的交火跟白刃戰的區別不大,誰先發現對方,誰就掌握了戰鬥的主動權。盧塔甘達的僱傭兵由於搶先佔據有利地形而避免了承擔更多損失,他們堅守陣地,等待著麥克尼爾的救援。

 “敵人有一百多人,將近兩百人。”彼得·伯頓放下望遠鏡,“見鬼,咱們這一邊的人數每次都比對方少。”

 “戰鬥又不是比誰的士兵多,而是比誰的士兵更先喪失戰鬥力。”麥克尼爾手動估算著雙方之間的距離,“把攝像頭打開,畫面共享給炮兵陣地。讓他們以咱們的位置做參考,把這群瘋狗從狗窩裡炸出來。”

 這個形象的比喻惹得伯頓哈哈大笑,直到東盟軍的炮擊開始後,他才撤掉了臉上的笑容、神色肅穆地架設好了機槍,朝著敵人的陣地瘋狂地傾瀉著子彈。此時,麥克尼爾和伯頓藏身的石頭掩體離敵方僱傭兵的陣地只有不到200米的距離,幾處敵軍火力點立刻被打得銷聲匿跡。

 “麥克尼爾,你總算來了。”盧塔甘達的聲音從麥克尼爾的耳機中傳出,“他們看起來非常熟悉附近的地形,不像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作戰的僱傭兵。等你們的壓制攻勢結束後,我們就共同夾擊他們。”

 “不要著急,敵人還沒有狼狽地逃竄,我們需要等到他們主動轉移陣地時再進攻。”麥克尼爾找了一個較為隱蔽的地方,架設好了狙擊槍,“得讓他們誤以為我們有著絕對優勢、刻意地把他們當成老鼠來捉弄。”

 “……不是吧?”伯頓喘著粗氣,酣暢淋漓地享受著收割敵人性命的愉悅,他和麥克尼爾在山林裡像野人一樣過著食不飽腹的生活已經有很久了,每次他們回去向桑松彙報工作時,附近的衛兵總會把他們當成是企圖矇混過關的游擊隊員。目前,他最大的願望是儘快結束這場充分地暴露了東盟軍種種隱患的戰爭,好給自己一個跑回新加坡度假的藉口,“我看他們更在乎怎麼利用軍人的身份去搶劫,而不是鑽研怎麼戰鬥。”

 戴斯蒙德·盧塔甘達的僱傭兵成功地阻止了敵人的前進,那時麥克尼爾的其中一個目的已經達成,附近的第11輕步兵師會在戰鬥爆發後更快地逃離而不是行動遲緩地拖延時間。友軍既然安全了,眼下從這些堪稱殺人機器的僱傭兵身上挖出敵人的秘密就成為了麥克尼爾的當務之急。他利用東盟軍的偵察無人機對地面上的敵人進行定位,只要雙方之間沒有能夠阻擋子彈的大型掩體,任何欺騙肉眼的把戲都只會讓自鳴得意的僱傭兵更快地走向死亡。

 ——利用全息投影塑造出近似光學迷彩效果的戰術雖然被髮明出來,這種戰術目前還無法經受紅外線的考驗。

 躲藏毫無意義,加上持續處於被壓制狀態,多次反攻失敗的敵方僱傭兵失去了迎戰的勇氣。他們是生意人,也是僱傭兵,做生意最注重信譽和實效性。既然他們在此拖延了這麼久,預定的目標想必早已逃之夭夭,及時止損才是明智之舉,執迷於收回成本而持續投入更多的籌碼無異於自殺。於是,最後一次試探性地朝著麥克尼爾等人所在的方向開火後,敵方僱傭兵們偷偷地在殿後人員的掩護下撤退。

 敵人的一舉一動都在麥克尼爾的預料中,他目睹著這些惱人的蒼蠅嗡嗡地叫,迫不及待地想要拍死害蟲們。埋伏多時的東盟軍士兵向撤退途中的敵方僱傭兵發起了猛攻,這一遭遇戰完全出乎敵人的預料,受到突然襲擊的敵方僱傭兵亂作一團,沒能組織起較為有效的反擊。沿著山坡向下撤退並藉助稀疏的樹叢作為掩護的敵方僱傭兵和東盟軍士兵打得難解難分,有些士兵撞見敵人時來不及開槍,只得進行肉搏。確認敵人再無還手之力後,戴斯蒙德·盧塔甘達和他的手下們才撤出了上方的陣地。

 “希望這一次我們能夠找到答案。”盧塔甘達點燃了一根香菸,“在這筆交易裡我沒少賺錢,可他們的行動始終讓我感到不安。不過,東盟的正規軍居然墮落到了需要依賴我們來保護的程度,真不知道誰才是領著東盟納稅人的錢的公僕。”

 “這些部隊中的士兵沒有任何參軍的動機,他們大多是被抓進軍隊的平民,只是怕死才不敢逃離軍隊。”麥克尼爾感覺到不遠處的槍聲和喊殺聲越來越稀疏,他知道去接收戰利品的時候到了,“軍人又不是天生的。”

 “如果你想讓他們免於受到災難性的打擊,為什麼不直接把事情告訴他們?”

 年輕的戰士迎著被其他東盟軍士兵五花大綁地押送著向他們迎面而來的敵方僱傭兵們詫異的目光,微微抬起頭仰視著上空逐漸被密佈的烏雲遮掩的太陽。

 “我要驗證一個猜想……而現在我幾乎能夠肯定它是事實,不僅僅是一個推斷。”

 戰爭破壞了中南半島北方的農業,擁有土地的商人和軍閥們卻不會因此而放鬆韁繩,可憐的農民除了轉行販毒外,別無他法。當販毒行為變得越來越普遍之後,這種謀生方式又被軍閥收編,成為了由當地東盟軍指揮官監管的灰色生意。農民們只求吃上一口飯,貪婪的毒販子們則不會因此而滿足,他們希望擴大種植面積,哪怕是強迫其他安分守己的農民也加入其中。

 因此,原本成為農民迫不得已的生計的販毒活動儼然成了軍閥奴役農民的新工具,那麼因為這等壓力才選擇叛亂的民間武裝組織是斷然不可能繼續支持販毒的,運營販毒基地的只會是當地的軍閥。不同的軍閥之間又有著衝突,其中一些東盟軍指揮官僱傭像盧塔甘達這樣的僱傭兵來破壞競爭對手的據點就是其中的明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