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測量者:無罪辯護 OR5-EP2:坦途(17)(第3頁)
但事情並不僅僅是東盟軍和構成叛軍的各民間武裝組織能夠決定的。藏在幕後的傢伙太多了,連麥克尼爾都無法判斷他們的意圖,更別說進行針對性的防禦了。
這正是桑松擔心的事情。興亞會名義上是領導著東盟的組織,實際上,有多少資源被隱藏在看不見的地方,連興亞會都不清楚。
“關於最近出現在戰場附近的可疑移民團體……叛軍對他們的瞭解不比我們更多。”直到車子駛出了小鎮,直到他們不必再面對小鎮居民的謾罵、不必再聽著充滿了耳朵的哭泣和抱怨,桑松才終於對麥克尼爾吐露了談判中的更多細節,“這些所謂的移民先是殺死了本地的農民,後來又配合不明武裝組織攻擊我軍……他們殺死了叛軍聲稱要保護的人,又殺了我們的人,可是東盟境內並不存在能夠獨立於我們雙方之外的第三方強大力量。”
說來也是奇怪,上次那批被東盟軍押送去修路的可疑外地移民莫名其妙地集體失蹤,負責看護工地的東盟軍士兵則全部慘死,而附近的東盟軍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友軍和工地受到了襲擊——如果有一支敵軍能夠在這時輕而易舉地滲透到防線後方,他們就能造成更大的破壞。
當然,想要神出鬼沒地從東盟軍的密切監控之下逃跑的外地移民們並非總是這麼幸運。就在焦頭爛額的東盟軍指揮官們追查著襲擊事件發生的前因後果時,另外幾處工地上的外地移民想要效仿同伴的成功經驗,不巧的是這一次他們沒有遇到能夠偽裝成東盟軍的同夥,其結果自然是被堅守陣地的東盟軍士兵全數擊斃。以吳蘇拉為代表的東盟軍將領在被問及此事時解釋說,既然這些所謂的外地移民違反禁令還接近戰場、肆意殺人,他們的行為已經構成了對軍事行動的危害。
在戰爭期間一切危害軍事行動的行為必將招來嚴懲。
但是,冒充東盟軍混入築路工地並殺死守軍的武裝人員,和被東盟軍驅使著幹活的外地移民之間,沒有共同點。一方是白人,另一方則是東南亞人,即便東盟境內不乏因祖輩生活在東南亞而成為了東盟公民的白人和黑人,他們在東盟已經被邊緣化,公眾也很少能夠聽到他們的聲音。因此,東盟軍指揮官們更願意將此事定性為僱傭兵組織引發的慘案,並給出了一個較為合理的解釋:受到其中一些軍閥僱傭的僱傭兵在生意告吹後一怒之下決定接下營救這些外地移民的任務。
能夠組織一場聲勢浩大以至於讓東盟軍忐忑不安的移民活動的傢伙不會是等閒之輩。
談判取得了名義上的初步進展,無法在短時間內結束緬甸的戰事,更不必說中南半島北方的戰事了。敵人可能會反悔,也可能在履行承諾之前就被意識到背叛的自由南洋聯軍內部其他武裝組織消滅,又或者他們決定履行承諾但興亞會一方又反悔了……這只是邁向和平的一小步,所有人都只能踩著鋼絲前進。
結束了這一次秘密談判、安然無恙地返回東盟軍的控制區後,桑松一如既往地處理著各項事務,不讓別人意識到他可能和叛軍進行了接觸。畢竟,他出讓的都是當地軍閥的利益,而不是興亞會的。既要保證己方的利益又要討好對方,除了共同對付第三方之外,別無他法。
所幸東盟軍指揮官們的眼睛不會一直盯著像麥克尼爾這樣的小人物,不然他也得學著桑松那樣給自己偽造一份行程表和工作了。
“舒勒,我們這邊的工作還沒有結束,不如說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內都不大可能有進展。”麥克尼爾返回自己的住處後,發現舒勒向他發送了多次通訊請求,意識到舒勒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讓他知道,然而他又不太肯定舒勒現在是否有時間處理這些事務,只得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聯繫舒勒,“上一次委託你們調查的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
“假借訓練無人機等理由,我分析了最近一段時間從不同交通管理機構蒐集到的數據,並且按照你描述的情況進行了篩選……”舒勒恰好也在休息,這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首先,對婆羅洲西北部的一般建築的調查結果表明,不大可能存在一個由某個強大組織控制的基地。為了證明我的結論,我還委託博尚去搜集土地轉讓合同和相關的文件……要麼這裡什麼都沒有,要麼就是他們隱藏得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深。”
“這麼說我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抓到的把柄。”麥克尼爾不由得感到失望,但他很快又一次打起精神,“無所謂……那麼,來到戰場附近的這些外地移民,是從什麼地方出發的?”
“雖然證據表明他們曾經聚集到柬埔寨,然而博尚對我說,單就這一的行程而言,那些人不是從柬埔寨以南的東盟其他地區北上、而很有可能是從湄公河上游南下。”舒勒的身後隱隱傳來其他人的說話聲,“具體情況,博尚可能瞭解得更多一些……我很好奇他的情報是從哪來的。”
“感謝你的幫助,舒勒。專心幫大家爭取資源吧,我們還等著你的劃時代成就呢。”
迷霧仍在眼前,但麥克尼爾已經找到了一條他自認為能夠派上用場的線索。聚集這麼多人進行訓練,消耗的物資將會是巨大的,而東盟各地都時刻面臨著物資短缺的威脅。他只需要從擁有足夠實力的組織中逐一進行排除,總有一天能夠抓出在東盟的和平前夜製造更多混亂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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